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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華玉盞卻在旁邊哼一聲,“明明一旦登記在案做點什么都得被監管著跟栓了項圈似的,還扯什么平等互利?” “只要不違反規定就好嘛,你又沒有什么傷人吃人的怪癖和嗜好。” 桑寧聽著這話隱約有點惡寒,雖然已經恢復了一些記憶但她似乎一直都有些忽略關于華玉龍身份的問題。他是龍骨妖啊,是要吃人的啊…… 這個問題她覺得她還是不要深思了! “那……天道署的人,到底是人類還是妖怪啊?” 聽起來這個妖怪管理委員會除了在妖怪的存在上給予隱秘保護之外,更像是用來保護人類免受其害的嘛。 “一半一半啦,妖怪,人類,天師都有,所以這背后也是很復雜的,親妖派和親人派一直斗得水深火熱呢。順便一提,因為我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也是仲裁委員會的一員。” 華玉龍笑瞇瞇地指了指自己,他是龍骨妖,活得久了也就“德高望重”。而且又曾經身為人類,立場上來說也就比較中立。不過關于他的身份在天道署也算是機密。 華玉盞又支著下巴懶懶靠在扶手上哼他,“不要那么得意的顯擺。” “我哪有得意了?” “那就讓你們那群‘妖怪管理委員會’的人看看,現在可是有人往桑寧這個普通、人類、女孩身上下蛇魅,這種事是天師才做得到的吧,他們如果不好好管管,可別傳出去砸了自己招牌。” 看著這兩個人沒事抬杠,桑寧倒是想不到月見死后的一千多年里這兩個人會湊在了一起。不過也好,至少,沒那么寂寞。 “那么華助教說因為桑主任是人類才不好辦,就是因為這個?” “沒錯,在妖管會有了備案就得接受監管不能隨便對人類出手。” “那如果有妖怪非要出手呢?” 華玉龍替他開口回答:“妖管會不知道的妖怪自然還有很多啦,但既然露了面又不肯接受監管,那么妖管會對這種擾亂治安的妖怪可是很殘酷的。” “……” 這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嗎? 果然不論是什么圈子,背后都有點復雜的東西。 桑寧乖乖等著,不一會兒門外就有人按響了門鈴。 “來了。”華玉龍起身示意管家去開門,桑寧也有些忐忑著跟在他身后,不知道現代的天師又是什么樣子的? 門一開,一陣風從門外的人影身后吹進來,吹得桑寧微微瞇了眼睛,只覺得看到了一片漆黑。 艾瑪,漆黑的風衣,漆黑的禮帽,拎著黑色的箱子——他伴著呼嘯的風走進客廳,無視了華玉龍的招呼,徑自走到桑寧面前。 “——你就是被附身的人?” “是……” 隨著大門關閉,屋里的風頓時靜止恢復平靜,只剩下眼前這個一團漆黑的人帶來的氣壓——桑寧抬頭看著他,但高樹的領子和壓低的禮帽讓人根本看不到來客的臉,只有無形的視線感帶來無比的壓抑。 “那個……”桑寧試著開了口,“先生你……不熱嗎?” ——現在是夏天啊!穿著吊帶薄衫站在黑風衣面前,桑寧能不壓抑嗎!! 一旁坐在沙發上連起都沒起身的華玉盞嗤一聲輕笑出來,屋里的壓抑感頓時不見了,黑禮帽似乎頗為不滿地摘下了帽子交給旁邊的管家,露出那張五官端正線條冷峻的臉和柔順漆黑的短發。 倒是意外的帥哥,看到這張臉,總算緩和了一身黑風衣帶來的壓迫感,只是那張臉上面無表情依然冰冷。 介于自己的安全還要交到這個人手上,桑寧努力熱情周到的問了一句:“風衣需要脫下來嗎?我幫您掛——” 黑風衣冷冷的視線投過來,簡潔地說:“不用,里面沒穿。” 桑寧那雙“熱情周到”的手頓時石化,誰來告訴她這個人為什么可以用這么正經的一張臉告訴她這種事啊!! 第五四章 略顯奢華的客廳里,桑寧隔著一張包著雕花金邊的白理石茶幾端端坐在黑衣人正對面,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句“里面沒穿”她的視線就不知道該往哪里落,根本無法直視那身黑風衣好嗎。 “鄙人是天道署的天師,宮本。” 他自我介紹著,桑寧下意識問了一句:“日本人?” 宮本面無表情地解釋:“姓宮,叫本,宮本。” 看起來他倒是常常被誤會已經習以為常不怎么在意,繼續說:“天道署已經初步了解了你的情況并登記在案,所以從今往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問題可以直接找我。” 說著他推過來一張名片,桑寧猶豫著要不要去拿起來,站在她身后的華玉盞已經挑眉說:“她只是個人類,我是請你們來解決她身上的蛇魅,沒有必要登記吧?” ——從三個人落座之后華玉盞就沒有繼續坐著,而是以監護人似的姿態站在桑寧身后,不得不說這也的確讓桑寧安心不少。從他的話里桑寧不時能夠感覺到跟天道署打上交道對自己的人生恐怕從此有不小的影響。 宮本一副面無表情公事公辦的模樣,倒是不吝嗇于說明——“在來之前我已經對桑小姐的背景做過簡單調查,恐怕以她的出身,確實有備案的必要。” “我的背景?” 桑寧很疑惑,就算她是月見的轉生,可她都已經是個普通人類了,何況這么短時間內的一個簡單調查也不可能查到“轉生”這種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