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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隔壁。”華玉盞轉回來,臉色依然沉沉的,“你倒還有心情擔心別人?” 桑寧立刻又不敢吭聲了,等著華助教說下去—— “襲擊你的怪物呢?” 桑寧愣了愣,木然的回答著:“走了——大概,不會再來了。”——她說這句話時的聲音空空的,胸腔里幾乎都要發出回音來。只是努力鎮定著,面上漠然一片,華助教應該不會聽出什么來…… 華玉盞微瞇起眼睛慢慢走回床邊,抬起她的下巴,冷冽的氣息在沒有開燈的放家里頓時又壓迫包圍而來,“——所以你就完全不打算告訴我它的來歷?” 桑寧覺得自己應該辯解點什么的,她可以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從此,對華助教不止是隱瞞,還要欺騙? 她嘴唇動了動卻開不了口,她不知道自己在華助教眼里看到的是什么,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只是在等著她自己開口。 他還是沒等到桑寧說出實話,慢慢放開她收回自己的手。 下巴上失去了強制的力量,桑寧覺得自己連抬頭看他表情的勇氣都沒有。卻聽到他低沉下來的聲音不知帶著嘆息還是失望,出奇平靜的問:“那怪物是魚骨妖?” 桑寧聽到這一句,腦袋里像是一片白光小小的炸開了,炸得腦袋里短暫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 他知道了。 華玉盞嘆口氣別開頭,其實他想問的還要更確切,他是想問她是不是“那個”魚骨妖,只是想來想去沒有想起“那個”魚骨妖的名字。 一千多年了,誰還記得那么久的事。何況他從來就沒有上心過。可是看桑寧兩眼放空手指纏著被單的樣子,也知道不用多問了。 “你就什么都不打算告訴我?你在桑園里想起的所謂‘一點點’過去,不是桑家的那些事嗎?你是幾時想起其他事的?”他的聲音輕柔下來,從自己監聽桑寧手機時聽到的那些和眼前聯系起來,也知道那個魚骨妖大概是真的“走了”,想必桑寧心里也不好受。 桑寧微默,囁嚅地說:“在下水道被襲擊之后,就想起來了……” 想起來多少她不說,華玉盞也不打算問,問了只怕她也不會老實講。 他只是把聲音放得更輕了,生怕嚇著她似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一輕柔,桑寧反而沒招了,悶悶著,乖馴卻又忐忑,低著頭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因為……我害怕。” “——怕?怕什么?”華玉盞像對著一個害怕受到驚嚇的小孩子,盡所能的溫柔著。半晌之后終于聽到桑寧的回答—— “我怕,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我卻還是桑寧。你會失望。” 第五零章 “我怕,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我卻還是桑寧。你會失望。” 華玉盞微微愣住,像是用了很久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看到桑寧絞著被單的手指—— 從慢慢的,想起越來越多,她就在怕。 想起的越來越多,她的頭腦卻也越來越清晰的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桑寧而非月見。這就是所謂的恢復記憶嗎?不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她還是她,還是二十年來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成長造就的桑寧。 她好怕華助教會有所期待,怕自己恢復記憶這件事,會打破他最后的希望。 桑寧低著頭,華玉盞站在床邊靜靜看著她,伸手按著她的頭摁進自己懷里。 “我沒有在期待你變成月見,別再想那種蠢事。” 他的話終于讓桑寧的心安下來,不論他心里是不是這么想的都沒關系,只要他這么說了…… 靠在他身上,鼻端盡是清冷冷的氣息,跟華助教的形象一點都不合。 明明是那么嫵媚妖嬈的人,卻又像月光下游走的帶魚……帶魚……帶魚也是銀色的嘛,而且她餓了…… 心里的芥蒂終于放下,桑寧剛抵抗著肚子空空沉浸在這難得的溫柔里,卻聽到華玉盞悠然的聲音又緩緩的飄起來,“那么,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說一下那根尾骨的事了?” 桑寧正想得寸進尺去摟主華助教腰身的手僵了僵又偷偷放回去,努力鎮定地把頭往他懷里埋進去裝鴕鳥。 華玉盞拎著她的脖領子想把她揪出來,鴕鳥埋得紋絲不動。他改成揪耳朵,總算把人揪出來了,一松手,又橡皮筋似的彈回去了。 “出來。” “……那個,我們又沒什么……”桑寧堅持鴕鳥,不要臉皮——她發現這個姿勢挺好,只要埋在華助教胸口——哦,這個高度好像是肚子上,他就怒不起來。 華玉盞一口氣提起來放下去,反復幾回也就xiele氣不見蹤影。 “行了,你以后離他遠點兒。” “我也沒接近他啊……”桑寧嘟囔著,覺得這個就真的不關她的事。 “那他有沒有提起桑正信到底在背后做什么手腳?” “——沒有,我保證沒有。他什么都沒說。” 華玉盞嘆了口氣,低頭看著她就愁,就拿她沒有辦法。既然都已經決定把她留在身邊了,也是該認命了……他長出一口氣伸手去把她抱得緊些,他一抱桑寧又有點不自在,扭扭的就想往外鉆,被他又伸手摁了回去。 ——這丫到底屬什么的?叫她出來就往里鉆,抱了又要跑。 …………………………………………………… 華玉盞帶來的外賣都已經涼了,桑寧填飽了肚子,沒讓華玉盞跟著,自己跑去隔壁病房看牧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