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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里的她,是誰?是什么? 桑寧慢慢松開了抓住華助教的那只手,她不自覺的想往后退,抬頭盯住他的眼睛問:“華助教,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那雙細(xì)長優(yōu)美的眼睛里承載的東西綿長而沉重,像是她二十年的人生所無法背負(fù)的。 華助教這種老妖怪怎么會察覺不到她質(zhì)疑的情緒和想要逃避的意圖,伸手又抓回了她的手,不讓她有退開的機會,反而拉得更近了,一手定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跑,回視她的雙眼說著:“你就是你,很抱歉我也懷疑過,如果什么都不記得了你還是曾經(jīng)的你嗎?但是我的眼睛看得很真切,你一直都是這樣沒有變過,不管記不記得,你都還是原來的你?!?/br> “不記得……什么?” 華助教的話非但沒有解開她的疑惑,反而讓她越來越不安了。 她真的不是偶然被卷進(jìn)來的? 這一切根本就與她有關(guān)? 這算什么啊,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平靜普通的生活又無聊又愜意,為什么突然之間二十幾年來平凡的認(rèn)知就被顛覆了?她到底是誰? 華助教的手撫上她的臉,細(xì)眉長目,里面的溫柔濃得能溺死人。 “雖然很抱歉我懷疑過你,但是你能不能相信我?以后我會全部給你解釋清楚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現(xiàn)在該做什么我都會告訴你,幫你安排好,只要相信我,好不好?” 桑寧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好像她并沒有其他的選擇,她想相信他,只能相信他——因為她對于分明在發(fā)生或者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華助教用兩只手捧起她臉,她漆黑的頭發(fā)穿梭在指間,“桑寧,現(xiàn)在,你跟這三只狐貍一起去見墓主,把東西拿出來——他們不會傷害你,好嗎?” 桑寧略略低下頭又點了點,這時華助教卻突然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桑寧愣了愣才慢慢從華助教身旁退開,面向那三只狐貍—— 三只狐貍陸續(xù)轉(zhuǎn)身,這一次沒有跑,只是慢慢的走在前面領(lǐng)路,所走之處墻壁上突然燃起了引路長明燈。 桑寧跟了幾步,再回頭時身后已經(jīng)只有悠長漆黑的墓道,看不見火光之外的華助教。 ——墓主在等你。 狐貍尖細(xì)的聲音又悠悠響起,低低催促。 桑寧只能跟上去,沒走多遠(yuǎn)墓道就已經(jīng)到了盡頭。她又看到那間空曠的墓室,幽幽的螢火,還有微光之中看不見面目的青衣人。 這一次不是夢了吧? 雖然她始終也沒明白上一次算不算是夢。 “我來了……你……找我啊?” 桑寧小心翼翼的走近看著微光中的人,雖然螢綠的光讓他顯得那么不真實,但看起來似乎不是透明的。 她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摸摸,手指摸上他的袖子時,有一種涼涼薄薄,不真切卻又似乎存在著的感覺。 鬼是這樣的嗎? 抬起頭,雖然看不清他的臉,卻能夠感覺到親切注視的目光。 “夢里”的聲音又在耳邊溫溫響起—— ——記得我的名字了嗎? 桑寧略遲疑了一下,小心的開口說著,“你是……顏青?!?/br> ——逍遙門門主,顏青。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就像有nongnong的霧迅速散去似的,他的臉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少年的模樣,十七八歲,濃眉秀目,明朗如星。 他的笑容溫柔親切,卻有著風(fēng)淡云輕的優(yōu)雅,那一笑,就直接笑進(jìn)人心里,勾動著心里久遠(yuǎn)的懷念。 ——你還記得我。 明明是鬼,他臉上的笑容卻像是能透出暖意,帶著無比的欣慰。 桑寧心里頓時一陣慚愧,心被揪著怎么也安不下來,只能搖頭說了實話:“對不起,我不記得,我一點也不記得你是誰,這名字是華助教告訴我的……” 她沒有辦法不說實話,可又害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但那溫和的笑容里并沒有責(zé)怪,只是微微苦澀淡然,輕嘆:一千年了…… 他拉過桑寧的手,那是一種既真實又不真實的觸感,將一個巴掌大方形的雕木盒子放到她手上。 ——我終于可以把你托付給我的東西,送還到你手上。 仿佛終于卸下了重任了卻了心愿,在盒子交到桑寧手上的瞬間,華美的雕花木盒一下子陳舊了一千年,卻仿佛還能夠通過雕花的薄木看到里面透出隱隱的光。 但桑寧此時沒有心思去看,因為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墓主螢光中的身影卻突然變得透明。 她臉上止不住的透出擔(dān)憂,像下一刻他就會消失似的下意識想去拉住他,卻抓了個空。 她之前明明就能摸到他的,她都還記得那種不真切的觸感—— 墓主的幽魂看著她臉上的焦急擔(dān)心,只是釋然的笑一笑。 ——這才是一個鬼該有的樣子。我只是依靠寶物的力量維持著先前的樣子,但鬼是不該有形體的對嗎。 “——那你以后會怎么樣?華助教說這個古墓很快就要不在了,那你怎么辦?” ——我已經(jīng)死了,并不會再死一次。 心里那些暖暖澀澀的東西在每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后膨脹著,像有許多流不出來的眼淚倒灌進(jìn)胸腔。 被人忘記是一件悲傷的事,而想不起來,也是同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