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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的人手不多,不得不借了一部分警方的人,不過顯然警方的人不會知道他們究竟在尋找什么。 這種事基本上用不著桑寧和曲小路,曲小路也樂得清閑,桑寧卻怎么也坐不住,屁顛的跟在宮本身后一間間房間探訪。 他們敲開一間房門,里面一個憔悴的女人把他們迎了進去,屋子里是跟牧文心的房間一樣的格局,女人拿了張凳子請宮本坐了,就再沒有第二張多余的凳子。她讓桑寧坐在床上,自己也坐下來,摸著床上正含著指頭睡覺的孩子的頭。 一下,兩下,木訥而又遲緩。 “小牧她真的死了……?” “是的,請問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尋常的事,或者看到什么異常的東西?” “沒有,什么也沒有……”她緩緩嘆口氣,“我也帶著孩子,知道小牧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有多不容易,居然還發生這種事情……” 桑寧看著床上睡著的小男孩,受牧文心那種死法的影響她對小孩子有些格外敏感,對著這個約摸兩歲多的孩子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卻也看不出什么。 宮本這個人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聽見那女人的嘆息似乎也沒什么反應,既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自然就起身告辭繼續去下一家。 桑寧跟著他跑了兩層樓,見這里雖然大多是老人不過偶爾也是有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住在這里并幫忙幫傭,或是祖孫一起被收容,孤兒是不歸他們這里管的,所以每個孩子都有清楚的來歷,桑寧也就放下了一半戒心。而另一半在搜查無果之后就只能始終懸在那里。 回到房間曲小路笑笑地等在那里,看著一臺不知道從哪里拐來的小電視嗑著瓜子抬眼瞅她,“搜查的事情交給妖管會和警察就好了,你跟著忙乎什么?你就是再忙乎人家也不會拿你當自己人,搞不好正拿你當嫌疑人還得分心防著你呢。來,坐會兒,這瓜子是這里的人自己炒的,嘗嘗可香呢。” 桑寧沒精打采地在曲小路旁邊坐下來,哪兒有心思磕什么瓜子——本來華老師的事情就懸在那里急等著她去解決一天也不想多耽誤,卻偏偏發生牧文心的事讓她不能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兇手才能離開。 而她心里也在漸漸升起某種感覺,她得親眼看著他們抓到兇手,得親眼見他一面——她的腦袋里似乎有一個黑洞,在那深處一直藏著一個影子,他喃喃地對她訴說著一些聽不見的話語。 她不知道他/它是誰,但偶爾一瞬間,會不自覺地想要尋找什么。 那是種有點恍惚的沉沉的,低微而哀傷的感覺。就好像她腳下有什么弱小的東西正悄悄死去,冰冷,發出一點不可聞的哀鳴。她走過去,卻沒有看到。 桑寧不知道這種感情從何而來又屬于誰,它就那么悄悄的流進她心里,讓她心口一陣陣慢慢的揪擰。 昨晚幾乎整夜未睡,身體雖然沒有問題精神卻已經很疲憊了。 桑寧有些昏昏欲睡,甚至不知道曲小路幾時離開的,只是恍惚間知道他走時還問了她吃飯時要不要喊她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桑寧迷迷糊糊地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口那憔悴的女人時才徹底醒了過來。 桑寧一時尷尬,根本不記得該怎么稱呼,只能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女人臉色蠟黃眼袋青黑,看起來好似比之前見到時更憔悴了,她木訥的臉上擠出一個看起來很不自在的笑容,“小姑娘,你真的住在小牧房間里啊?雖然有些冒昧,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去我房間里坐坐,我一個人呆著有些害怕……” 牧文心的死狀看見的人不多,聽說的人卻不少。別人只怕就算路過都會繞開這個房間走,大概沒有人想到桑寧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會一個人當天就在剛清理干凈的房間里住下。 雖然的確有點突兀,不過人家既然開了口,桑寧的性子也不好意思拒絕。 來到那女人的房間,她的孩子依然還在睡著,用棉被捂著頭鼓鼓的一坨。桑寧只是稍稍奇怪了一下他是不是睡的也太久了。 女人坐在床上目光不知看著哪里,幽幽地說:“以前我也跟小牧一樣,一個人懷著孩子,跟家里人都斷絕了關系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就在那個時候來了愛心之家,在這里挺著肚子幫傭,好歹娘倆活了下來。每次看到小牧,就會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總想著多幫襯一把,可是連自己都過得這么難……”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桑寧本想安慰點什么,但發現她并不在乎桑寧的反應,甚至不在乎她有沒有在聽,就只是有點失神地絮叨著。 “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我想著她比我年輕,總會熬過去的,怎么就沒多幫幫她呢……” “……大姐?” 桑寧越來越覺得這大姐有點奇怪了,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過日子是挺不容易,想想也是艱難,可這大姐都有點異常了吧…… 她這回有點后悔跟來了,讓她來只是坐坐陪著還成,當知心jiejie什么的她可真不是那塊料。何況這又是生活又是孩子的話題,知心jiejie都處理不了,那得知心大媽上。 她有點遲疑地想要找個什么理由遁走,那女人卻突然抬起頭轉向她,伸手拉住桑寧的手,“小姑娘,你是小牧的家人嗎?” 桑寧都還沒有開口說她只是同學,大姐已經急急地繼續說:“我明明覺察到事情不對也沒有幫她,她不會怪我的對不對?你應該了解她的吧?她看起來是個很明理的姑娘,不會因為這個作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拉我墊背的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