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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巧羸弱的身影讓這一幕顯得殘酷,桑寧遲疑了一會兒問:“華先生,我能不能摘了她的眼罩和耳塞跟她說幾句話?” “跟她還有什么非說不可的?” “就是覺得她馬上就要被關起來了,她自己卻什么都不知道……也許她還在等華老師……” 桑寧有時候會這么覺得,沒有什么原因,好像就是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告訴她,就這樣被永遠的封禁在珍珠里小小的一方空間內,感覺好像她會一直一直等下去。 華玉龍歪頭看著她問:“等下去不好嗎?在靜止的空間里也很容易就會失去時間感,是徹底的死了心再也沒有希望比較好,還是留個盼頭好歹有個人可以等比較好呢?” 這個問題桑寧回答不上來,華玉龍就笑笑繼續說:“這事兒反正也說不清,就還是別管了,時間久了她總會明白?!?/br> 那大概是要用很久很久才會明白吧。 桑寧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她看不見聽不到,但總還是能感覺得到有人靠近,感覺得到氣流的變化,有風,有溫度,有陽光——但是很快,就什么都沒有了。 桑寧輕聲說:“對不起啊,不能留你。” 在屬于人類的世界,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一個食人鬼的。 她也可以不碰觸就直接將她收入空間,但桑寧還是像是想要最后讓她感受到一點別人的碰觸,盡管她都不會知道這個人是誰。不過也只是這樣就好了。 桑寧把手放到她肩上,在把她關進空間的一瞬間仿佛有什么灼熱的東西從掌心沿著手臂逆流而上猛地沖擊進胸口,桑寧只覺得兩眼一黑狠狠一陣天旋地轉意識似乎就斷了片兒。 等下一刻感知恢復時聽到華玉龍擔憂地喊著她的名字,恍惚的視線里看到華玉龍和鴛鴦蝴蝶都圍在自己上方——為什么是上方? 后背上冰涼堅硬,后腦勺還隱隱作痛,桑寧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躺在了地上。 華玉龍和鴛鴦蝴蝶正在慢慢試著扶她起來,只是不敢動作太大,桑寧也懵懵地問著:“我怎么躺地上了……?” “你剛剛突然就倒下去了,可嚇了我一跳——你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可要早點說別自己悶著啊!” 華玉龍一臉關切的問著,桑寧還真好好的感覺了一下才說:“我沒事,沒有哪兒不舒服……醫生不是才來給我看過的嗎,應該沒什么問題的?!?/br> “那‘她’已經關進空間里了?沒什么問題吧?” 華玉龍也是不想這邊出什么岔子,桑寧暈倒的時機還真是讓人挺擔憂的。 桑寧的精神力探入珍珠里,感覺到她好好的關在里面也感到放松了些,“她在呢,已經關好了。” 華玉龍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拍拍站穩的桑寧,“也是我太心急了,你身體才剛好一點呢,就讓你做這么費心神的事?!?/br> 畢竟桑寧前兩天才差點連五臟六腑都給自己吐出來,東西也吃不下鬧到不得不看醫生,又是第一次使用珍珠這種比較難的材料制造空間,確認過人已經在空間里關禁好華玉龍也就沒有多想,不知打哪兒拿出一條帶著鏤空鉑金籠子吊墜的項鏈,打開籠子把珍珠放進去,“來,做個紀念~” 桑寧愕然地接過那條項鏈,這種東西交給她保管好嗎?以前收過鬼怪的玻璃珠都是交給華先生處理的??!有人會拿一條關著食人鬼的項鏈去戴嗎? 華玉龍絲毫沒覺得哪里不對似的又拍拍她,“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桑寧點頭準備回房間,路過華玉盞的房間時停了?!A玉龍做的這件事,既沒通知華玉盞也沒瞞著他,就在同一個屋檐下華玉盞不會不知道,這大概也是從一大早他就沒有出過房間的原因。 雖然對于這一點華玉龍的觀點是他近期荷爾蒙紊亂需要一個人待著靜靜心。 ——他就這么想要視而不見嗎? 桑寧心里突然一陣莫名的悲哀,莫名得讓人都不知道這份悲哀是為了誰,她只想見到華老師,好像見到了才能平復心里的難過。 伸出去想要敲門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卻放到了把手上,輕輕打開房門—— 華玉盞閉目躺在懶人椅上,即使在乍寒的初冬他身上也只穿著一件絲絨襯衣,優美的線條勾勒著他修長柔韌的身姿,陽光透過窗戶暖暖的照在他身上,讓他的置身之地看起來格外的溫暖,令人向往。 桑寧悄悄走過去,腳步放得極輕,生怕吵醒了他。 但華玉盞怎么可能有人靠近也一無所覺呢,從有人不請自來悄悄開門時他就已經覺察到了,不過在華公館里又有誰能悄悄進他的房間呢?他壓根沒打算防備,只在人進屋之后才稍稍感到意外竟然不是預料中的華玉龍而是桑寧。 瞧她做賊似的放輕了腳步一點點靠近,他也就干脆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畢竟桑寧會主動溜進他的房間這種事還挺難得的。 感覺著她一點點靠近,就像在黑夜里用紅外線看著一個小小的熱源,即使知道這個這個熱度并不是真的也讓人內心小小的悸動。 他天生就是像蛇一樣的低溫動物,雖然不比蛇那么冷血,但對活物的體溫還是很敏感的,這讓他不由得懷念起桑寧真正身體的溫度,懷念那種小小卻暖暖的觸感,不像現在這讓人興趣缺缺的木殼子,然而他還偏偏對著這木殼子也可恥的發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