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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是個好辦法。可是對方總是什么都不想要那也是個愁! 桑寧剛從房間里出來就發(fā)覺華玉盞神情古怪的盯著她,她心里犯了一會兒嘀咕,心想自己沒犯什么事兒啊,來跟月見說話也都是經過允許的。 還沒等她嘀咕完華玉盞就說:“桑寧,等解決完月見的事,我們就去桑園救桑小豪和牧文心。” “真的??”桑寧臉上頓時一亮,連剛剛在屋里帶出來的失落也都不見了蹤影。 看到桑寧的表情華玉盞心頭小口吐血,這真的是一個糾結的選擇,一面是她需要被滿足的內心,一面是切實要考慮的安危,華玉盞不得不在兩者之間吐血取舍,臉上卻還要無比氣定神閑的一笑,“真的。” 華玉龍在旁邊默默感慨,這變臉變得也是真快,不過總算開竅開得還不算太晚,不然再這么背道而馳下去,遲早等著把桑寧拱手讓人吧~~ ☆、第106章 課外時12 等到把桑寧送回房間,華玉龍才又用力踢踢華玉盞,“你倒是去見一面人家姑娘,就算要判死刑也該讓人吃個斷頭飯吧?” 華玉盞眉頭皺皺——我是飯嗎? 華玉龍還在老人家式的碎碎念,“你也是太性情了一點,想想人家姑娘也是可憐,畢竟什么都不懂,一時被你照顧著一時又被丟在一邊,也就桑寧還受得了你這忽冷忽熱的勁兒了。我們現在這樣拘禁著她,她只怕也沒多少日子就要步聞夫人的后塵了,你就去看看她,讓她走也走的安心點兒唄。” 華玉盞看一眼他,提醒他:“被吃掉的小孩那邊你打算怎么辦?” ——要替人擦的屁股都擦干凈了?還有心情在這兒幫人說話? 善待小孩子和幼崽是任何一種哺乳動物都有的本能,她卻沒有襲擊成人而是直接襲擊沒有抵抗能力容易得手的小孩,已經足以見到“她”的本性了。 華玉龍終于被這句話噎住唉聲嘆氣了好久,處理善后的這些事果然是最讓人難過的,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可是想起那個有著月見形貌的東西,想想也是不忍。 “好歹也是來了世間一遭,要死也讓人死個明白吧。”華玉龍嘆口氣離開了,華玉盞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還是又往“月見”的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的時候,椅子上的“月見”抬起頭來,眼中瞬間亮了一亮。但華玉盞臉上沒有笑容,他那張妖嬈的臉不笑的時候就只是一片清冷,再不見風情。 “月見”臉上的笑容又暗了下去,欲泣的神色在月見的臉上會看得讓人心疼。 華玉盞稍稍放軟了神色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臉頰。他的嗓音像是深谷里帶著冰棱的溪川,泠泠的,仿佛碎冰互相碰撞,卻又在空谷里悠揚。 他溫柔起來的時候那聲音就流過心間,在胸腔里回蕩,聽著這樣的聲音真的可以是一種享受。 可是他用那柔和的聲音輕聲說:“不要用月見的臉,做這樣的表情啊。” “月見”怔了怔,覺得他像是在叫她“不要哭”,可是又覺得哪里不對,他的語氣和說法好像他在乎的只是這張臉。 她不懂,明明之前他都會很溫柔的對她好,雖然她也知道經常他的目光和心思會放在那個跟她有著奇怪感應的女人身上。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讓他在這里而沒有去那個女人身邊,但只要他在這里就好。 她只是做錯了一件事惹他不高興而已,她可以認錯,為什么要好像從此拒她千里之外似得呢? 她想要說話,但她的聲音并不能像跟月見說話時那樣直接傳進他心里,試了幾次未果之后她只能努力發(fā)出干澀斷續(xù)的聲音,“你……不要我了嗎?不再,管我了嗎?”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說了這句話之后華玉盞的臉色卻又冷上了幾分,剛剛浮現的那一點柔和也不見了蹤影。 ——她都已經會說話了啊,還真快。 妖怪也要妖物也好,會不會說話,就是一個標志性的智慧分界線。 “我……說錯什么了嗎?”她微微帶著驚惶的問著,華玉盞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只是那個弧度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他依然蹲在她面前微微仰著頭,姿勢沒有變,但那種放低下來的親切卻不見了。 “你沒有說錯什么,但你開口說話這件事就是錯的。”他的手輕輕穿過她耳邊漆黑的長發(fā),看著那絲絲縷縷從指間流走,“這代表——你再也不是‘月見’了。” 她急忙說:“我是月見!” 因為他一直是這么叫她的,她也許不太明白這個名字的意義,但這就是從她存在的那一刻起他給她的定位,那是她在這個世上的定位。 華玉盞緩緩站起身,看著月見那張臉的目光雖然永遠都不會變得犀利起來,卻也不再為這副虛像所沉溺。 “你不是。或許你曾經是返魂香用她的一縷魂魄所化出來的虛像,但從你吸收了人的精氣擁有了自己的意志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返魂香所造出來的另一個妖物。知道證據是什么嗎?” 他看著眼前這個“月見”臉上的疑惑不解和拒絕相信拒絕承認,像是決心要讓她認清自己,對她說明著——“人有三魂七魄,即使只有一魂一魄也可以氣游不絕留一條命在,但世人常說‘嚇掉半條魂兒’,指的就是魂魄只要少了一半人就會變得癡呆傻。你有看到被你吸走了靈識之后的桑寧出現什么異狀嗎?你吸走的那些靈識甚至不足以影響她的精神,屬于她的那部分魂魄還好好的在她身上。一個魂魄當然只能支撐一個有智慧和靈識的意識,那么出現在這里的‘你’,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