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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過后,連打水都有勁兒了。 剛替胡雪雯和吳悅打完水倒進盆里,就聽到門口一個女人的聲音笑著說,“哎呦,打水呢,小姑娘可真能干!” 抬頭就見院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的樣子,光亮亮的腦袋,身材短胖一身暴發戶似的打扮。女的大概三十多歲,濃妝艷抹的,比那男的還高一個頭。 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村里人,倒讓他們想起進村時在某個獨門獨院的民宿前看到的豪車。 果然那矮胖光頭進門之后就說:“我們也是來參加祭典的,聽到有人一起參加就來打個招呼,你們這是這么多人一起來參加?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也要參加除穢祭啊?” 他說的時候眼睛就在幾個人身上轉,目光帶著打量,話里又像是帶著試探和意有所指,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胡雪雯干脆理都懶得理,只有白樂枝出于禮貌含糊的應了一聲,卻不知道參加除穢祭跟年不年輕有什么關系。 覺察出這幾個年輕小姑娘并不清楚除穢祭的內情,大概只是糊里糊涂來湊湊熱鬧,立刻也換上了笑臉哈哈笑著說:“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干這種粗活呢,隨便喊一聲村民就會來給你們打水了,咱們在這兒可是游客!得讓他們伺候著!” 說著不等人拒絕就已經轉頭向門外,沖著對面一棟屋子前忙活的人喊了一聲:“喂!來這邊打點水!” 那人倒是二話不說放下手上的活跑過來,進了院子還連連跟拿著水桶的白樂枝和孟思敏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疏忽了,想著沒到晚上你們沒這么快用水的……” 光頭還在旁邊作威作福似的責備,“看看,怎么做事的?還要客人自己動手打水!” 這人笑著說話的時候還勉強能看,一喝斥起人來就透出一股子兇神惡煞,沒人對他有什么好印象。他卻毫無自覺的轉頭又笑說:“我們年年都來,對這里熟!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來找我!” 桑寧在心里默默吐槽,除穢祭還年年來,這是身上有多少穢氣要除啊? 那村民打完了水就趕緊走了,光頭卻還是沒有走的意思,似乎有意想套套近乎,那大約是他老婆的濃妝女人也在旁邊笑吟吟的搭話,非想拉著桑寧的手說:“哎呦小姑娘長的真水靈~~” 這過分的熱情弄得幾個人都不知道該怎么應付,好在齊霏在屋里察覺了狀況,好歹她還是她們的帶隊老師,總不能讓來歷不明的人接近幾個女生。 她走出來問:“兩位有什么事嗎?” 光頭看見齊霏老師的時候眼睛似乎一亮,迎上去就要跟她握手,“你好你好,我們也是來參加祭典的!” 齊霏沒有伸手,他也沒覺得尷尬,繼續說:“我們年年都來,不過有好久沒見到新面孔了,這村子的宣傳做的實在不怎么樣啊!這一見到有別的客人來,就忍不住來看看,祭典上好做個伴!” 他一邊說著,眼睛一邊在迅速的審視度量齊霏和其他女孩子之間微妙的關系,按說都是年輕人年紀差的并不大,但隱約間一種從屬或是監護人和被保護者的立場卻很明顯。他立刻就從中察覺到了某種關系—— “您是老師吧?這是帶學生出來玩呢?” 大約是他的目光太熱切,那濃妝艷抹的女人不太高興了,扯了他兩下就要拉他走。光頭嘖了她兩聲也不想他老婆一吃醋把場面弄的難看,就半推半就的跟齊霏道別說:“哎我們有點事先回去了,祭典上見啊!” 然而兩人一轉身白樂枝卻驚得“啊”一聲猛地后退差點跌在地上,不只是她,桑寧也張大了嘴巴只是沒來得及叫,孟思敏同樣變了臉色。 齊霏和胡雪雯她們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這三人,像是在說:鬼叫什么? 她們都看不到,那兩人背后仿佛浮現著許多張黑氣凝聚的臉在無聲痛哭嚎叫,扭曲得如同惡鬼。 三個人還沒有回過神來,齊霏已經轉過身來對她們斥責:“別有事沒事的招惹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們真出了事還不是我擔責任!” 桑寧她們都已經被驚得沒有心思回應她,只有胡雪雯不服的頂了一句:“又不是我們招惹的,是那兩個人自己找上門的!” 她默默咽回一句:不想負責別來啊!又沒人叫她來! 白樂枝桑寧三人水也顧不得拿,你推我搡地快速回了房間,門一關,顧不得牧文心和蔡媛美奇怪的目光,互相問著:“看見了吧?你們剛剛都看見了吧?” “又只有我們能看見嗎?別人好像都沒看見啊!” “難道還是因為在荒田村時的事嗎?我們也結了鬼緣?可是結鬼緣的不是只有媛美嗎……” 桑寧這時候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她們:“你們……那時候都受了傷的吧?” 白樂枝和孟思敏這才想起最后那一夜從葬禮上逃回來時她們的確有受傷,但相比較于李澤俊那么嚴重的傷她們那點抓傷咬傷根本就不算什么,敷了草灰之后也沒有什么不良反應,就沒有去在意了。 現在想起來,抓傷也好咬傷也好,她們的血可不是就被鬼吃了嗎! 鬼緣早就已經結下了,她們卻一直一無所覺。 意識到這一點,最初的那點震驚過后,比起一無所知,找到了原因竟然還沒那么害怕了。 “那么……我們以后是不是也變成靈異少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