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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偏偏在這樣的情形下相識,他怎樣才能保護她? 失去了時間感的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人偶堆疊的縫隙里重新出現了光亮,但這光亮絲毫也不會讓人覺得開心。 壓在他們身上的人偶被撥開到一旁,景偃大師的臉出現在上方。 看起來他并不意外他們會逃,也并不意外他們逃不掉,不過對于兩個人如此頑強還是聊表贊許的。 “——希望你們兩個這次有吸取點教訓,別再做這種大家都費勁的事情。” 景晨看著這位讓自己覺得陌生的父親,即使被捆得不能動彈還是毫不怯懦,隱隱把桑寧抱緊了些說:“父親,你放了桑寧!你只是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我也已經在這里了,沒有必要再為難她!你放她走,她出去以后會當做什么也不知道,這里的事她什么也不會說的!” 桑寧努力抬起頭看他一眼,“什么啊,你要我眼看著你的身體都被人強占了,還當做什么都沒有看到?” 景晨用力捏了她一下,“怎么說你就怎么做,現在不是瞎講義氣的時候!” 他現在一心只想讓桑寧離開,至于他自己,從被抓來就知道自己沒辦法離開了。他不像桑寧,出去之后可以遠遠的離開永遠不再靠近這里,他始終是會館的人,父親不會讓知道了一切的他有機會對母親或者任何人說出這里的事。 然而景偃大師看著他們有些好笑的說:“這才認識多久,你們就開始玩這種情深意重的戲碼?不過不用費勁了,你們兩個一個也不能走——景晨你好歹是我兒子,如果不到最后一步沒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想動你,可是誰讓你運氣不好偏偏一起掉了下來。現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們這父子只怕也是做不下去了。而且外面鬧了不小的動靜,就算我想先關著你情況也已經不允許,要怪只能怪這小姑娘的老師太難處理,如果放了她出去我就更沒有機會了。只能趁現在還沒被人找到這里先換了身體再說,如果還有時間我會再把你這個小丫頭剖開來看看的!” 桑寧是面向下被捆著的,她艱難地扭著頭瞪向景偃大師,“你不放我走華老師也會找到我的!到時候你的麻煩才真的大了!” 景偃大師冷笑說:“沒錯,他會找到你,不過找到的只是抽光魂魄之后的人偶碎片,而剖碎你的人或許是‘景偃大師’,但可惜的是那時的我已經是景晨了。” 這里到處都是人偶,桑寧又被人偶的頭發纏裹著,景偃大師絲毫也沒有發覺桑寧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被布纏裹著的鈴鐺,解開來搖響,通道里那幾個等身人形竟然搖搖晃晃地開始往里面爬過來,抓起被捆在一起的桑寧和景晨往外拖去。 景偃大師不無得意的說:“這是我用這里人偶身上殘碎的靈體拼做出來的附身人形,怎么樣,很不可思議吧?不得不說附身真的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只要我能完全掌握,世上就再沒有什么辦不到的事!” “才不是!”桑寧雖然懂的不多,可也現學現賣著一點從華先生那里聽來的話,“——這種玩弄生命的手段不是輕易可以去碰的,遲早會有代價的!” 景偃大師不會怕,走到他這一步已經沒有什么能讓他聽進去了。 他把兩個人帶回地下工作間分開綁起來,一邊做著準備一邊說:“——其實附身之法自古就有,道家有還陽藏密佛教有奪舍,人的*只不過是一具供靈魂寄托的皮囊,皮囊會*,靈魂卻長存不滅。只要能將不滅的靈魂遷移到另一具軀殼中就可以擺脫輪回得到永生!” 桑寧心里在否定卻不知道怎么反駁,但如果那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華老師和華先生就不必費那么大功夫不斷的替她尋找可以棲身的軀殼。 她只知道自己最初無意識之下附身的那具rou身最后是個什么下場——“才不對,附身rou身是會腐壞的!” “腐壞?哈哈哈——”雖然是計劃之外的發展但景偃大師依然抑不住即將能夠擺脫自己這副不中用身體的激動,“你說的那是借尸還魂吧,那種已經死掉的東西當然不經用,可是你看看景晨,他這么健康,怎么會腐壞?” 桑寧這才想起被自己附身的那具軀體本來就是已經病死的,那這意思是她也可以附身在活人身上嗎? 不對她才不想做這種事!跟這種行為一比強盜搶的都還是身外之物,這搶的根本是命! 到了這一步景晨似乎已經不再對逃跑抱任何希望,畢竟在強勢的父母面前,他的軟弱像是已經根深蒂固。 如果這就是生下他的父親給他的命運,他認命,但他不想讓桑寧跟他一起認命,“父親,你只是怕放桑寧離開她會帶人來壞事,你可以等做完一切之后再放她離開,她會發誓絕對不說的,跟她的老師也不說!她只是跟我一起出去轉了轉,她會跟她的老師道歉沒打招呼的——這樣一切都可以平靜解決,您也一定希望這樣吧?桑寧你快發誓什么也不會說,一輩子都不說!” 桑寧雖然知道他是為她好可還是說不出來,景偃大師輕嗤地笑著說:“看來你還真是挺喜歡她,不過很可惜,如果她只是個普通女孩我說不定還可以留她一命替你娶她算是對你的紀念,但附身在人偶身上的女人可是生不了孩子的。所以還是只能讓她永遠閉嘴了。” 景偃大師布置好準備了很久的陣法法器符咒等等東西,手里拿著一截如同削尖了兩端的骨頭來到景晨面前說:“是我給了你生命,現在也是時候你來回報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