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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會館現在收藏的是由家父那一代從各國收集的精品手工古董人偶,風土代表性人偶,以及家父和我先生獲獎的優秀作品,還有會館成員捐贈的各種人形。目前有八個館藏的公眾展示作品,約分為兩天瀏覽。 由于現在我先生正專心制作人偶,所以由我主持日常,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聽到景夫人的介紹其實也就明白為什么她會這么強勢,景偃大師的確是國際聞名的人偶制作工藝大師,但是個上門女婿。“景偃”這個名字大概是像藝名一樣的東西,也都隨了姓景。所以他大概也只管制作工藝,真正在這里主持這個家的,還是眼前的景夫人。 他們跟在景夫人身后走在這個古樸陳舊的建筑里,無論多少次維修翻新,這里也都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古樸的原貌,放眼望去一片深沉的木色,腳下的原木地板也隨著腳步發出細微的響聲——在景夫人那嚴厲的冷壓下這細微的木板摩擦聲仿佛回蕩在寂靜而昏暗的走廊中。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卻因為景夫人的離開氣氛放松不少,景晨溫吞吞地歉意的說:“抱歉啊,我母親就是那樣的,她人是比較嚴厲,不是有意對幾位失禮的。” 因為景夫人離開的松懈讓景晨說話也不再文縐縐的,他沒有景夫人那么好的眼力,在他看來華玉盞跟他年齡相差不大,也就如同齡人的相處一般不再那么拘謹。 華玉盞察覺到他的心態,就陪他閑聊著問:“你看起來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事?” 大約是身為主人卻被自己家的事嚇到,景晨慚愧地笑笑說,“哎,是啊……我一直在外面念書,家里這么偏遠也很少回來。本來畢業以后也準備留在外面工作的,結果被家里催了回來,畢竟遲早要繼承家業……只是,沒想到真的會發生這種事。小時候雖然經常聽說,但一直以為是嚇小孩子的話呢……啊,我還是先帶幾位去房間看看吧,先安頓下來再說。” 他領著四個人轉身往別館的方向走,桑寧悄悄拉住了華玉盞走在最后,低聲跟他說:“華老師,我覺得……那東西是跟著我來的。你真的看不出什么嗎?” 華玉盞看了看她,“為什么這么說?” “我覺得身邊像是有什么人在……可是我看不見,也不敢確定……” 他輕輕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再看看,別太擔心。” 桑寧勉強笑一下,“可是現在我們不能去看那些人偶了——其實我們是專門來看那些人偶的吧?” “沒關系,本來也是替華玉龍來看的,交給曲小路就好了。這些東西他們兩個比較談得來。” 本來總在擔心華老師會不會什么時候就變回了不冷不熱的疏遠樣子,可是他一直都是這么容易親近的樣子反而讓人不知道該怎么好了。 ——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關于自己的那些事,不用再瞞著她,不用再保持距離嗎? 那她是不是可以期待,華老師從此以后就可以一直固定成這個樣子不會再改變的了? …… 他們光在路上就顛簸了不少時間,等景晨帶他們進入別館天色也已經臨近傍晚。 會館為了追求復古,吊的都是老式的頂燈和壁燈,一打開來在薄紗的燈罩下透出一片黃色的光,照著暗沉的胡桃木,顯得這老舊的宅子像是隨時都要鬧鬼。 “怎么這里一個人也沒有啊……?” 蔡媛美挽著桑寧的胳膊不松手,腳踩在老舊木地板上吱吱呀呀的聲音聽得她心里七上八下。 景晨歉意地說:“別館少有人來,可能維護得也不比別處。要是在這里缺少什么,請千萬跟我說,我也跟你們一起住這邊。一會兒晚飯會送到你們房間里,今天一路奔波也都辛苦了,請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帶各位去參觀。” 蔡媛美終于打起了精神問:“我們可以參觀嗎?” 景晨略囧地笑笑,“是的,也不是每一處都限制那么嚴格,總不能讓各位長途跋涉來白跑一趟。” ——尤其蔡媛美這個人偶愛好者,可是專門來看人偶的。 徐艦壓低聲音感慨的說:“這家伙還不錯,一點都不像那個母老虎!” 他自以為聲音不大,可是在這空蕩蕩的走廊也足夠人家聽到了。 走廊里頓時一陣安靜,連桑寧和蔡媛美都替他囧。 桑寧跟蔡媛美一進房間就倒在了大雙人床上,起初還不覺得,一旦躺下就發現一路坐上五六個小時的車全身的骨頭都要顛散了。 有景晨的話,蔡媛美心情也變得輕松了些,吃過飯早早的躺下挨著枕頭就睡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聽到身|下有些年頭的木床發出吱呀的響聲,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桑寧似乎起身下了床。 她睡得正迷糊,想桑寧大概是去上廁所,就嘟囔了一句:“等等我一起去……” 于是瞇著睜也睜不開的眼睛艱難地爬起來,恍恍惚惚的跟在桑寧身后一起走出房門。 走著走著隱約覺得哪里沒對——客房里沒有廁所嗎?桑寧該不會也睡迷糊了?不過反正出都出來了,用公用的也是一樣…… 她是跟著桑寧走的,根本沒認路,進了門才左右看看,“廁所的燈呢?你摸黑上不怕摔啊?” 伸手在門旁摸了摸,找到燈繩一拉,眼前的光線讓她一時不適應的閉了閉眼,同時卻聽到一種奇怪的悶響,像是有人在喉嚨里發出喀喀的聲音,驚得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些,趕忙睜開眼——難道廁所里鬧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