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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相冊的發現讓桑寧很郁卒,她的家里沒有一張她的照片,而她的相冊不但出現在這么意外的地方,也同樣沒有半張家人的照片。 她的成長過程和現在的所謂家人之間,似乎真的沒有任何交集。 桑寧忍不住翻回第一頁又仔細看了看和小時候的她站在一起的那個小男孩,整本相冊除了最后那個根本看不清的老人之外,似乎只有這個小男孩看上去跟她像是家人親戚而不只是無關的外人之類。 她也有想過那會不會是曲小路,但仔細辨認之下,照片上的小男孩雖然輪廓跟曲小路有相似的地方,但細看到五官又似乎不那么相像。 這下桑寧就完全沒了頭緒,薅著毛煩惱到半夜無果,最后也只能上床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管家在門外敲門喊了她起床,桑寧因為腦子里一下子塞了太多東西又沒有睡好,整個腦袋昏昏漲漲的難受,幾乎是形容呆滯地飄著去洗手間洗漱完換好衣服,在鴛鴦蝴蝶的伺候下吃了早飯。 她開始相信自己也許是真的住過這里,不然她被人伺候那是這輩子記憶里根本就沒有的事兒,然而坐在這么華麗的地方,頭頂水晶燈手拿銀餐具吃著西式的早餐卻沒半點不自在。 西餐很好吃,就是太精致,她沒好意思吃到飽。 華玉盞和華玉龍都沒有露面,她吃完飯管家就備好了車站在門前,“桑小姐,我開車送您去學校。” 桑寧慌忙謝絕,“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管家也沒堅持,只是欠身說:“那么請下課后早些回來,我們會坐好晚飯等您。如果需要開車去接您也請不要客氣。”說著遞上一張名片,大有你如果不回來我們就去接的架勢。 明明昨晚只是順勢在這里住了一晚,但桑寧覺得自己在這里住下來這件事基本上已經是定局了。而且現在她也算不上有什么抗拒,畢竟自己似乎跟這個地方,這里的人,都有扯不清的關系。留下來,把一切搞清楚也好。 桑寧來到學校剛進小合堂教室,幾天不見的白樂枝和孟思敏就顧不得別人的目光激動地圍上來——“桑寧你終于來了!” 楊豐旭和高學夫昨天就回了學校,高學夫更是一堂課不落地直接放下行李就來上課。所以白樂枝和孟思敏已經從他們兩人那里知道了人都已經平安回來,還有這一行的大概情況。 但此時她們迎過來拉住桑寧,激動之中卻帶著驚惶,那略顯神經兮兮的神色幾乎讓桑寧嚇了一跳—— 怎么她這個剛從水澤村被僵尸娘娘追了一圈回來的人都還沒事,這兩個呆在學校里上課的反而有點不對勁了? 白樂枝和孟思敏一邊一個抓得她手腕生疼,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激動地對她說:“桑寧!咱們班出怪事了!鬧鬼了!” “啊?” 這桑寧還真沒想到,她這接二連三的一堆糟心事兒還沒捋清楚,本以為回學校來可以感受一下平凡日常的輕松緩緩神兒,這突然就告訴她學校里鬧鬼? 白樂枝還沒來得及跟桑寧詳細說,任課的齊老師就已經踩著高跟鞋來到門口,被她們擋了去路——“都在門口湊著干什么,進去上課了!” 眼見也是來不及跟桑寧詳細說了,白樂枝只來得及跟她低低說一聲:“唉你自己看吧!” 桑寧小聲嘟囔著:“能不能不看啊……” 她真的很想緩口氣兒,自己這顆本來就不怎么靈光的腦袋一下子遇上這么多事兒已經頭昏腦漲了。 民俗專業的學生少,經常會跟歷史系其他專業一起上公共課。這間教室算是個小合堂,人不算多可也不少,桑寧被白樂枝直接拉到最后一排角落的座位上,看起來這里已經被她們兩個盤踞了。 桑寧掃了一眼,高學夫倒是坐在前排,楊豐旭和徐艦一個都沒來。 她悄悄問:“楊豐旭和徐艦呢?” “楊豐旭大概陪李澤俊去校醫院了,他今天換藥。徐艦回來以后就沒來上過課,好像弄壞了好幾個人的DV蓄電池,找地方打工去了。” 孟思敏說著,一直注意著門口的白樂枝突然做了個讓她們停止說話的手勢,孟思敏幾乎是立刻就停住,緊張地盯著門外。 桑寧也跟著一起盯,突然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劃墻,吱吱的聲音讓人耳根發癢。 她注意到白樂枝和孟思敏幾乎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打了個哆嗦,原本盯著門外的目光飛快地收回來,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的書本。 那劃墻的聲音越來越近,從耳根到牙根被那聲音刺得讓人想要抓狂。 然而講臺上穿著淺色緊身職業裝的的齊老師只是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課,其他同學也像是聽不到似的,對這個聲音沒有一點反應。 聲音終于來到了門口,在桑寧等著去看到底是什么人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隨即一個人影猛地出現在門口,沒有任何過渡,就那么直愣愣地出現在那里,桑寧在沒有準備之下也被嚇了一跳。 如果只是一跳就好了,可是看清那個人影時桑寧心里也慌了一慌——是那個拎著破洋娃娃的怪女孩。 她還像走之前見過的那個樣子,手里依然拎著破楊娃娃的手,一身破舊的棉布裙染著泥污,頭發也污濁干枯的披散著。但她已經沒有在哭了,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睜得格外大卻又呆滯,站在門口目光緩緩掃過整個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