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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應(yīng)該抹點唾沫就好吧,唾沫是最天然的殺菌藥了。” 高學夫說著就已經(jīng)開始往手上吐口水,徐艦頓時蹦起來,“誰要你的口水啊!” ——男人的口水想想就惡心! 他站起來才反應(yīng)過來,膽戰(zhàn)心驚地想去摸后腰的傷口,被楊豐旭阻止:“別用手摸,會感染的!我這里有紗布,你拿去按著。” 徐艦愣愣地接過紗布,還不太相信自己竟然只是傷了皮rou,可是其他人卻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注他,轉(zhuǎn)向水花大姐去了。 水花大姐被倪倩牢牢地按在地上,抬起的臉上依然透著猙獰,狠狠地瞪著他們—— 就算現(xiàn)在問起來已經(jīng)有些多余,遇上這種事的他們還是不能不對水花大姐問:“為什么要刺傷我們的同學?” 水花大姐用力抬起頭,被摁倒時沾了泥的臉上帶著怨恨,瞪著他們大聲嚷—— “是你們不肯吃魚!你們老實的吃掉魚不就好了!?那樣你們根本什么都不會知道,不會感覺到什么痛苦一切就可以結(jié)束了!我的女兒也可以不用被送去給水神娘娘!她才十一歲!本來她還有機會可以活的!她和村長的孫女中間只需要送去一個!就是因為你們沒有吃魚,我才被人指責辦不好事情,才會指定成她的!” 他們微微沉默地看著地上這個女人,她其實還年輕,這個村子的人代代都生活在惡心循環(huán)的恐懼中——他們害怕水神娘娘,壓制水神娘娘,將家人中毒變得無親無故的女孩投入湖中,可是當沒有這樣的犧牲品出現(xiàn)不得不從村子里選女孩的時候又害怕這樣的事會輪到自己身上。 所以女孩們出嫁得越來越早,幾乎都是剛成人就匆匆嫁人。 水花大姐的年紀又能有多大?不過三十歲,就已經(jīng)完全是一個婦人了。 他們可憐她,可是卻又體會到了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我們呢?我們也有父母,可是你們卻要把女生投湖男生滅口,用我們六個人的命換你一個女兒?其實你心里應(yīng)該知道,什么辦事不利只不過的借口吧?當你的女兒和村長的孫女里只能活一個的時候,不論是什么樣的借口,最后活下來的都會是村長的孫女。”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想讓我的女兒活下去那有什么不對!?那是我的孩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會拼命讓她活下去的!既然你們不肯吃魚我就自己來動手!”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思維啊……可是生活在這里的人一代又一代做這種人殅祭祀,他們連自己和家人的生命都無力去珍惜,難道還能指望他們有正常的三觀,去尊重別人的生命嗎? 桑寧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水花大姐問:“現(xiàn)在怎么辦……?” 楊豐旭想了想說,“捆著她吧,不能讓她回村里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現(xiàn)代這個法制社會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做這樣一個五花大綁的囚禁一個婦人的決定。 “我們就藏在這里,等華老師從村里出來就走,或者找一個人進村去找他出來……”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這個人選呢……? 他們的目光先往倪倩和柯正亮身上掃過去,但是那兩個人被看著也只是一臉茫然地回一個笑嘻嘻的笑臉——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會主動去做任何事,一直只是跟隨在其他人身后忠實地當一個保鏢,保鏢之外的一切都不會去做的啊。 所以也根本就不能指望他們兩個進村去找華老師吧。 楊豐旭和徐艦當然也不是沒有想過桑寧,只是到底有男生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們?nèi)齻€大男生在這里卻讓一個女生進去,正常來說這種事根本做不出來吧。 “我們還是先在這里等等看吧,華老師如果回去了看不到我們應(yīng)該會出來找我們吧。” 徐艦捂著后腰對楊豐旭的話嗤之以鼻,“他會來找我們嗎?說是這次不會丟下我們不管,還不是一出去就大半天不見人,要不就徹夜不歸。我看就算我們真不見了他也不會出來找的,不如干脆我們先跑吧,反正他一個人也沒有問題的!” 桑寧又一次心虛地無法說出華老師這一下午都跟自己在一起…… 楊豐旭無奈地提醒他——“我們自己怎么走?你有辦法過河嗎?” 徐艦顯然完全忘記這個問題了,也只能妥協(xié)了,只是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要是等會兒一大波村民追出來,那才有得看了……” 這么一說倒真讓人注意到,除了之前想要襲擊桑寧的那個村民和水花大姐,他們還沒有看到過別的村民。 照說村民鐵定已經(jīng)知道他們沒有吃魚的事,現(xiàn)在竟然沒有一起沖過來抓他們的確有些奇怪。 水花大姐突然咯咯的笑起來,笑得凄涼又諷刺,“他們不敢來的……那些人,因為這次不是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們根本就沒膽跨出家門!能為了那孩子拼命,半夜追出來的就只有我和孩子她爹!” 他們這才想起雖然現(xiàn)在村子里已經(jīng)不再出生長著青鱗的孩子,但當年那些孩子至今還會在夜晚去村子里游蕩,村民忌諱那些孩子所以才不敢來抓他們。 這對他們來說卻是出奇地幸運呢,他們半點也不想再次面對一大群拿著火把鋤頭的村民。 “那我們干脆進村去找華老師吧,水花大姐被綁在這里,她男人也已經(jīng)被倪倩打暈了,我們小心點偷偷進村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