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當(dāng)這是鬼怪間的生態(tài)平衡吧。”

    桑寧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說：“華老師我錯了。”

    “嗯？”

    “我不該覺得你當(dāng)不了一個好老師，你講的太特么形象生動了！”

    華玉盞眉梢一挑抬手就往她腦門上用力一彈，“小姑娘家家爆什么粗口！”

    桑寧捂著腦門哀怨，她哪里就爆粗口了？大家不都這樣說嗎？而且不特么不足以形容她的感慨！

    她捂著腦門追問，“那一些傳說故事里討伐妖魔鬼怪都是騙人的嗎？那些據(jù)地為王的怪物不是都不能殺了？”

    “都說是傳說了，你也想想傳說都是發(fā)生在多少年以前——那個時候哪有什么夾縫的存在，鬼怪隨處都可以生存，何必爭這一小塊地盤。即便是據(jù)地為王的鬼怪，殺也就殺了。空出來的地盤即便是所謂的風(fēng)水寶地也不見得馬上就有妖怪看得上，空上個百十年之后才有新主入駐都不稀奇。”

    “那就是……不管盤踞在夾縫里的鬼怪有多壞，也不能殺了？”

    從餓鬼，到水神娘娘，一路走下來桑寧總覺得人性和三觀在受到挑戰(zhàn)，可是他們卻都還有可以容忍之處。但如果以后真的碰上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鬼呢？

    “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提前就找到一個接替者，足夠強到鎮(zhèn)得住所有覬覦這塊寶地的鬼怪，直接代替原來的妖怪成為瓶塞那就沒有問題了。這也就等于是搶地盤，但搶地盤是壞規(guī)矩的事，搶來的地盤也會有很多人來搶，日后肯定不得安生。”

    ——結(jié)果那果然還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成為瓶塞的妖怪簡直就跟被當(dāng)做祭品沒有兩樣嘛。只能長年在這里為了阻止其他鬼怪入侵而奮戰(zhàn)？

    她想應(yīng)該沒有哪個妖怪會善良到為了夾縫里的人類有更好的生活而犧牲自己。

    這時水面突然一陣波瀾，連四周的樹木都沙沙作響瞬間讓人只覺風(fēng)聲鶴唳。

    水神娘娘們的歌聲乍停，她們身上那種幽幽而凄涼的氣息突然膨脹成一股陰冷的戾氣，華玉盞也猛地站起來，回頭看她一眼囑咐她：“不管看到什么都別太驚訝，好好呆在這里別動！”

    說完就從石頭上跳下去一頭扎進水里——

    他的身影很快，快得幾乎都不像正常落水的速度，眼前只是一晃他就如同一道白光沖進水中。

    桑寧愣了愣，她的眼睛和大腦似乎沒有辦法協(xié)調(diào)辨認(rèn)出那短短的一剎那間看到的白影究竟是什么。她只是隱約有那么點愕然，華玉盞全身上下都沒有一件白衣服，她看到的那道白光又是什么。

    但現(xiàn)在她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瞬間的功夫水面上漂浮的水神娘娘就隨著浪花翻進水下，幾乎與華玉盞入水也就只差了那么一兩秒——

    下一刻水底又一次乍現(xiàn)了一線光芒，如同一條帶著弧度的縫隙正在開啟。

    桑寧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忍不住擔(dān)心華玉盞會不會被水神娘娘圍住。

    顯然就算她們追不上他，當(dāng)他拿到珠子返回來的時候也會與她們撞個正著。

    桑寧瞪大了眼睛盯著那條縫隙，當(dāng)那條縫隙剛開啟到拳頭寬時，就覺得眼前一暗又一亮，那一條光芒的縫隙不見了，取而代之整個湖底幾乎都被一團溫潤的光照亮，幾乎能夠看得到水神娘娘們水下模糊的身影。

    她努力想從中找到華玉盞的身影，照說他拿到了珠子那么他應(yīng)該就在光芒的中心。可是她看不到任何類似男人的身影，她辨別不出拿著珠子的到底是一種什么東西，卻只能見到水神娘娘們都飛快地向光芒中心圍過去——

    光芒似乎一眨眼就突破了重圍向水面飛速靠近，一道長長的影子瞬間破水而出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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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見，你多大了？你是人嗎？為什么只有你能看見我們呢？那個小孩是你的孩子嗎？”

    徐艦斜靠著籬笆酷炫地?fù)苤约何⒕淼牧艉８乱姶钤挘粋€比一個更不好回答的問題窘得叫月見的小姑娘只能干笑。

    叫她小姑娘，是因為她的外貌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這在現(xiàn)代才只是剛上高中的年紀(jì)，這讓大學(xué)生的徐艦在她面前有一種成熟感膨脹的自我錯覺。

    在一旁認(rèn)真思考人生的高學(xué)夫都懶得提醒他在古代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已經(jīng)可以被當(dāng)做成人來看待了。

    雖然眼前的女孩子還真沒什么成熟的感覺，非但沒有成熟感，反而還給人一種似成相識的懵懂和迷糊，說白了放到現(xiàn)代那就叫二。

    不過徐艦堅持這叫純真，淳樸，是現(xiàn)代女孩子沒有的東西！

    也虧得這女孩子呆，才不知道自己在被徐艦搭茬。她那個跟華老師長得一模一樣甚至也叫玉盞的保護者雖然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存在，但看不見也聽不見，自然不知道徐艦都在跟月見扯些什么，這也許才是徐艦至今還能保住性命在這里泡妞的根本原因。

    他們看不出眼前的月見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什么東西，她看起來真的就和普通的女孩子沒有兩樣，只除了她能夠看到他們這一點。

    從她嘴里他們問出娃娃不是她和那個玉盞的孩子，他只是他們的朋友。

    （——至于徐艦為什么先打聽這個問題他們都已經(jīng)沒興趣追究了。）

    而兩個成年人怎么會跟一個小娃娃當(dāng)朋友似乎已經(jīng)不是一個值得疑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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