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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都停下了腳回頭看著白樂枝,她嘴唇動了動,慢慢抬起一只手指向桑寧——“她……沒有影子!” 幾個人的目光集中到桑寧身上,頓時也都一陣后勃頸發(fā)涼——桑寧真的沒有影子! 之前沒有打手電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此時手電的光照到他們身上,每個人腳下都拖了長長的影子,只除了她。 他們的視線從桑寧腳下一點點挪動到她臉上,卻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她。 桑寧自己也看看腳下,再看看他們那欲言又止,不想懷疑卻又不能不質(zhì)疑的目光,她自己腦袋里也是一團漿糊,苦兮兮的說:“我,我不是妖怪……” 為什么她沒有影子? 桑寧自己也完全想不通這一點啊…… 她那一臉茫然,又二又呆的樣子看起來似乎的卻是大家所熟悉的桑寧沒有錯。 可是今晚桑寧身上的變化也讓人太無法理解了——她怎么會突然變得厲害起來了?那把匕首為什么只有她能用? 大家一個個傷痕累累的,就算沒有李澤俊傷的那么重也都被餓鬼包圍過搞得一身狼狽,可是桑寧為什么依然干干凈凈的樣子身上連一個咬痕抓痕都沒有? 他們想相信桑寧的,此時的他們十分需要有什么東西來支撐驚慌中脆弱的精神。 所以桑寧突然變得可以依靠這件事不管合不合理,他們本來都愿意接受,愿意當成危機中突然爆發(fā)的潛能什么的—— 可是現(xiàn)在桑寧竟然沒有影子! 這簡直就是在他們不堪重負的精神上又加了一個重重的打擊,他們不敢靠近桑寧,就這么定在原地盯著她。 李澤俊甚至隱約想起剛剛為了救下楊豐旭而讓桑寧踩著他跳起來的時候,自己背上的桑寧似乎有點輕得可怕。 孟思敏也想起來,因為高學夫一定要來觀看喪禮,所以大家一致默認楊豐旭和李澤俊一定得來看著他。而白樂枝是班長,說話多少也算有點用,也必然是要來的。 剩下的自然是她和桑寧兩人之中的一個——她的確是有看到桑寧守在床邊才出門的,雖然沒有特地的囑咐,但桑寧并不是會把蔡媛美一個人丟下就跑出來看熱鬧的人啊! 大家的目光已經(jīng)十足地帶著懷疑,桑寧只能辯白:“我真不是妖怪……”可是卻顯得那么無力。 就在這僵持之中,他們漸漸發(fā)覺有許多目光似乎在黑暗之中盯著他們,手電的光一投過去,就見黑暗之處有半人高的餓鬼一閃而過,枯瘦丑陋,卻一眼就能看到一根細得離譜的脖子支撐著搖搖欲墜的頭和長而尖細的嘴。 一只,兩只…… 手電每投到一處都會看到那一閃而過的丑陋的影子,他們藏在黑暗里饑渴而灼灼地盯著他們卻并不撲過來。 白樂枝對那個尖細的嘴印象太深了,不用刻意去對號入座就能認的出來:“針口餓鬼……” “沒事的,書上不是寫它們吃不下任何東西只能餓著,那它們應(yīng)該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只是看一眼……我們還是快走吧!” 他們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找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避一避,要不要跟桑寧一起已經(jīng)是次要的問題了。 既不能丟下她,又不敢跟她在一起,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這個桑寧是個沒有辦法處理的問題。 “我們直接去屋主家吧,不要在這里碰運氣了,如果相處了兩天的熟人都不開門還能指望別人家嗎?” 楊豐旭的提議得到了默許,他們準備直接往寄宿的屋主家去,李澤俊剛一轉(zhuǎn)身面前突然跳出一只皮膚青幽長著長長的吸管一樣舌頭的餓鬼猛地跳到他身上,枯枝似的四肢牢牢巴住他,吸管似的的舌頭飛快地插|進他的傷口里大口吸食起來。 “食血鬼!” 白樂枝驚慌失措起來,李澤俊用力想把那東西從自己身上推開,楊豐旭也放開高學夫試圖幫他一起拉扯,可是那餓鬼的四肢就像有小勾爪似的,牢牢的抓在李澤俊身上。 血液迅速從那舌頭卷成的吸管里流失,桑寧沖上來一刀割斷了舌頭,頓時舌管里的血灑了一地。 食血鬼迅速放開李澤俊,捂著嘴飛快地逃竄而去。 大家驚魂未定,略略歉意地看一眼又救他們一次的桑寧,努力不再把對她的懷疑和恐懼表現(xiàn)出來。 他們在那些從黑暗里投來的視線里匆忙趕到屋主家,在門外敲了又敲,心里幾乎已經(jīng)不抱希望??墒浅死^續(xù)敲門他們沒有別的出路,黑暗讓血腥的氣味被無限擴大,好像從他們身上流出來的每一滴血珠都在空氣中蒸發(fā),擴散,像某種香甜的餌食吸引著藏在黑暗里越來越多的東西想要靠近。 他們今天晚上已經(jīng)很勇敢很努力了,他們撐到了現(xiàn)在,這扇門就是他們所不能左右的最后一關(guān)—— 不知道敲了多久,那扇門終于有了響動,門栓被拿開,打開的門縫里出現(xiàn)丑丫一閃而過的臉,隨即她迅速轉(zhuǎn)身回到她現(xiàn)在的房間關(guān)上門。 他們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已經(jīng)不只是松了一口氣,幾個人一頭扎進屋里,好像一顆撲騰撲騰的心臟一直捧在手上現(xiàn)在才終于能揣進肚子里。 可是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剛站在房間門口就傻了眼——炕上的那個人是桑寧? 躺在蔡媛美身邊,睡得正酣的人,是、桑、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