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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陵的笑顏僵在臉上,低頭間眸中閃過殺意,抬頭卻柔柔行著禮,“涂陵定謹(jǐn)記黃瑛大人的教誨。” 黃瑛將她的變臉盡收眼底,冷哼了聲轉(zhuǎn)身回宮,“跟我進(jìn)來吧。” 涂陵連忙跟上。 這里原本是妖皇的宮殿,可惜妖皇性子高傲不肯對新君俯首,于是便被晁淵魔君砍掉了腦袋懸掛在宮殿之上,涂陵一段時間未來,宮殿兩側(cè)竟掛滿了骷髏頭。 “呦,這不是涂陵嗎?” 宮殿內(nèi),妖魔界的六位大妖左右而站,最外側(cè)的陰山蟒妖直勾勾盯向涂陵,吐著信子將她上下掃視,“尾巴怎么少了一條?” 涂陵被他盯得渾身發(fā)寒,低著面容道:“小妖法力低微,不甚被一修者暗算偷襲,險些丟了性命。” 宮殿中血腥氣撲鼻,高階之上正有血水蜿蜒而下,一只斷手從階上滾下,被陰山化為蟒身一口吞下。為首的黑袍魔使正在殿中掛在新鮮頭顱,注意到涂陵的目光,他沉沉笑了笑,“不用害怕,不過是魔君剛剛處理了些反叛之人,波及不到你。” 涂陵勉強(qiáng)笑了笑,心里卻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魔君這次醒的這么快。 小心翼翼看向高階之上,層層紅帳輕蕩,只能模糊透出側(cè)躺的輪廓。她不敢多看,忙將洞xue中發(fā)生的事添油加醋講了一遍,她抽抽搭搭道:“那女修心思歹毒的很,還有一件很厲害的法器,就纏繞在她的手腕上面,險些要了我的命。” 陰山蟒妖挑眉,正想問問哪派的女修如此厲害,高臺之上忽有人道:“你府邸在何處?” 泛涼低啞的聲音一出,頓時令殿內(nèi)鴉雀無聲。涂陵見六位大妖全都看向高臺,她意識到說話之人是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回稟魔君,小妖的府邸在青峰山。” 青峰山,就在迎仙城外,上界萬門仙宗之下。 “可看清那女修腕上是何法器?”紅帳內(nèi)的人又問。 涂陵自然記得,似找到了告狀機(jī)會,她描述的很詳細(xì),“她手腕上是條赤金鳳凰,我一靠近它就化成鳳身將那女人罩在身后,揮動翅膀間還能繚起火焰!” 涂陵說著佯裝抹淚,“屬下的尾巴便是被那鳳凰燒沒的。” “上界怎會有修者用鳳凰法器?”黑袍魔使有些質(zhì)疑。 這也是當(dāng)時令涂陵驚訝的地方,她恨恨道:“想來那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修者,她不僅用鳳凰法器,還搶走了屬下辛辛苦苦為魔君尋來的雪珊瑚。” “那么多雪珊瑚啊,全被那女修搶走了,還望魔君為屬下做主!” 涂陵此次來,便是要這幾位大妖為自己做主的,她是他們的下屬,采摘雪珊瑚也是奉了他們的命令,如今晁淵能醒來更好不過,她已經(jīng)想好如何要那女修的命了。 只是她千想萬想,唯獨(dú)沒想到晁淵魔君聽后只是極冷的笑了兩聲,除此之外再無表示。不只是涂陵傻眼了,大殿內(nèi)的其他六位大妖也吃不準(zhǔn)晁淵是什么意思。 黑袍魔使猶豫著道:“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查查那女修的底細(xì)?” “不用了。”帳后的人語氣極淡,“本尊已經(jīng)知道她是誰。” 他還以為,她早已把斂朝封存。 …… 大概是因?yàn)橛昧搜┥汉鳎幀庍@一覺睡得安穩(wěn),并未再夢到那個重復(fù)出現(xiàn)的怪夢。可因?yàn)閿砍某霈F(xiàn),曲瑤瑤不受控制的夢到了謝青洵。 扶桑樹下,他握著她的手教她練劍,曲瑤瑤時常會看著他的臉走神,每當(dāng)被謝青洵察覺到,他便用力捏一捏她的手腕,俯身用下巴蹭過她的發(fā)頂,用很低沉勾人的嗓音貼著她耳邊提醒:“用心。” 他越是如此,曲瑤瑤越是被他分神,后來曲瑤瑤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夢境的最后,是曲瑤瑤握著斂朝同謝青洵比試,因沒有好好記住劍招,她被他拽著劍朝他撲去。衣袖紛飛,曲瑤瑤蹌踉著一頭撞入他的懷抱,謝青洵摟著她笑了很久,散漫道:“這招本座可沒教過你,出去莫要丟我的人。” 曲瑤瑤又羞又惱,從他懷中抬頭氣鼓鼓同他理論。 樹葉沙沙而下,落在兩人的四周,陽光穿透樹縫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緩慢將這場夢境焚毀。 多美的一場夢。 曲瑤瑤緩慢睜開眼睛,撫摸著腕上的斂朝久久無法回神。 百年來,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夢到謝青洵了,夢中的謝青洵只會冷冷凝視著她,他在她面前緩慢化為灰燼,陰涼低笑著:“曲瑤瑤,你要好好等著我。” 他還會回來,回來毀了她,這便是謝青洵化為灰燼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你……真的還會回來嗎?”回憶著這場美夢,曲瑤瑤用力抓了抓斂朝低喃。 正沉浸在回憶中,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莫玄霄的聲音放得很輕,“瑤瑤,醒了嗎?” “醒了。”曲瑤瑤拍了拍臉頰,起身給莫玄霄開門。她故作無事,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隨口說道:“今天陽光挺好。” 沒再下雪。 莫玄霄注意到她眼眶有些發(fā)紅,垂下眼睫配合著道:“是啊,難得的晴天。” 他此次過來,是來給她說青峰山的事,“我派人去七尾狐妖的洞xue查看了一番,從里面找到了這個。” 是一枚圓形的魔紋玉佩。 曲瑤瑤接過放在陽光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玉佩上的魔紋是鳳凰圖騰,“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