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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嗎?”曲瑤瑤好怕自己在做夢。 伸出小手去摸謝青洵的臉頰,細膩的皮膚透著瓷器般的涼,卻不再像先前那般寒冷刺骨。曲瑤瑤用力揉了幾把,直到謝青洵不耐煩去拍她的手,曲瑤瑤吃痛才露出軟軟甜甜的笑,“看來這不是做夢。” 謝青洵是真的醒了。 . 屋內一片狼藉,全是拜曲瑤瑤所賜。 當顧天慈帶人進來收拾時,看到滿屋滿榻的凌亂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撲滅火盆中的火,顧天慈見自己精心為曲瑤瑤準備的衣裙被盡數燒毀,有些委屈道:“師尊,您是和曲瑤瑤吵架了嗎?” 吵架也不能燒衣服啊。 謝青洵冷著一張臉不回答,在顧天慈端著火盆要出去時,一角銀白繡紋料從火盆中垂下,極為眼熟。 “等等。”謝青洵眼皮一跳。 在顧天慈茫然的目光下,謝青洵走到火盆前,徒手探入滿盆衣灰,從中拎出一件未被焚毀的衣服。 這是件神品法衣,可抵御水火攻擊,刀槍不入。 曲瑤瑤當時太著急了,她先是燒完了自己的衣服,迫不得已才去找謝青洵的衣物燒,中途不知是什么緣故,她辛辛苦苦點起的火焰熄滅的突然,為了讓火苗重新燒起來又浪費的不少衣服。 “有它在,你的火當然點不起來。”要不是這件法衣被包裹在數件普通衣袍里,曲瑤瑤就算點一晚上的火也點不著。 如今這件法衣,流光不在變得灰撲撲的。 曲瑤瑤隱約覺得自己闖禍了,耷拉著腦袋不敢去看謝青洵,只是小聲問著:“那……這件法衣還能穿嗎?” 不等謝青洵說話,顧天慈先一步道:“能穿,洗干凈和新的一樣。” 只要不是紅蓮業火那一類的滅世之火,尋常火苗根本傷不到它。 顧天慈也是好心,他是怕自家師尊還在氣頭上,不理人家姑娘。可他根本就不知他們二人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在收到謝青洵的一記冷眼后,抱著火盆灰溜溜離開。 寢宮很快被收拾干凈,寒冰玉床也變得整潔干凈,只是敞著的衣柜中,只余零散幾件衣服,顧天慈為曲瑤瑤添置的兩箱衣服更是少的可憐。 “為什么燒衣服?”等房中只余他們兩人,謝青洵冷冰冰質問。 曲瑤瑤攪了攪衣裙,抽著鼻子小聲:“我怕你冷。” “冷就要燒衣服?” 曲瑤瑤好委屈,“我也不想燒的,可我沒有辦法。” “我眼看著你身上結霜成冰,試了所有能試的辦法,可是沒有用的,我救不了你,你身上那么冷又遲遲不醒,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幫你取暖。” 為了幫謝青洵化冰,曲瑤瑤是先耗光了自己的靈力,無果后才開始想別的辦法。她是先燒的自己的衣服,后來才去燒謝青洵的衣服,并不是故意給人添亂。 在她話落,謝青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冷意,他又問:“為何不找人來幫忙?” “你讓我找誰?” “我又能找誰!” 曲瑤瑤終于抬頭看他,濕潤的眼睛明亮澄澈,有些氣惱道:“地沭說你在仙墟有好多敵人,你傷的這么重回來,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肯告訴我,我怎知是誰傷的你又該信任誰。” 很多時候,曲瑤瑤只是看著傻乎乎,并不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謝青洵中虺毒后,地沭在客棧外教育她的話她都記在了心里,所以在謝青洵重傷歸來,她不是不想找人幫忙,而是不敢找。 她怕自己找來了不該找的人,會害謝青洵丟掉性命。 曲瑤瑤這一番話,全是站在護謝青洵的角度想,句句誠懇坦白,毫無雜念。 謝青洵看著面前小小的姑娘,對上她清凌凌的目光,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又一下,耳邊回蕩著她的字字句句,一時竟移不開眼。 近乎整晚沒睡,曲瑤瑤眼睛發癢有些難受。 她并沒有看謝青洵太久,很快低頭去揉眼睛,最后小聲補充了句:“你可別當我傻,若你真的信任你幾個弟子,就不會傷的這么重卻跑來找我。” “謝青洵,這寢宮雖然是你的,可你昏迷前也沒提防把我綁起來呀。” “你任由我在你昏睡后胡作非為,是不是打從心里覺得,我比地沭他們還要可靠?” 這可真是人間小透徹,竟比謝青洵本人看的還要透徹。就好像隱秘的心思被人一下子戳穿,謝青洵先是一愣,緊接著豁然開朗,輕輕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曲瑤瑤揉了好久的眼睛,抬頭卻看到謝青洵在笑。 他笑得無聲,卻比以往任何一次笑容都看著真實,不知是不是曲瑤瑤的眼睛太難受了,霧蒙蒙中,她覺得謝青洵眸光璀亮眼尾似開出了花,看起來好看又溫柔。 傾身,謝青洵將曲瑤瑤抱了起來。 如今小小矮矮的姑娘沒能力還他回抱,只能用手臂去勾他的脖子,軟軟一團往他懷中一窩,困倦的打哈欠。 “我可以睡覺了嗎?”曲瑤瑤真的好困。 謝青洵輕輕嗯了聲,察覺出她過分的疲憊,將手掌貼在她的后背,感受到她體內虧空靈氣微弱,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么回事?”謝青洵將人放到玉床上,“昨晚你沒去寒潭?” “去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