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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洵瞥了她一眼,雪地中的姑娘扭頭看著地面,呼吸急促哽咽著,一副要他抱起的模樣卻又不肯看他,別扭的有些可憐。 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命令他。 謝青洵該轉(zhuǎn)身離開,留她在雪地里一個人發(fā)脾氣,總歸沒他護著,這里多的是想吃掉她的邪祟妖魔。可聽著曲瑤瑤逐漸壓抑不住的抽泣,他微微顰眉,了解這姑娘脾性后,他知道她干得出這種事。 他若不管,她真會固執(zhí)的坐在雪里不起來。 在地沭詫異的目光下,謝青洵動了。 烏發(fā)在光滑的綢料下滑落,他俯身靠近曲瑤瑤,準備將人打橫抱起。變故在這一刻起,本耍脾氣要他抱的曲瑤瑤,忽然側(cè)身避開了他的觸碰。 啪—— 兩人距離拉近,曲瑤瑤速度極快拉下謝青洵臉上的面具。 四目相對,男人冰冷的鳳眸微揚長睫掀起,在近距離下,曲瑤瑤這次清楚看清了他的面容。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氣急推了他一下,帶著哭腔質(zhì)問:“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眼前這張臉就算不喜歡了也早已刻入骨中,艷冷無雙,是真真切切的青熙仙尊。 寒風呼呼吹著,被曲瑤瑤甩掉的面具掉落在地。 謝青洵沒想到曲瑤瑤會這么大膽,他一連受了她數(shù)句控訴:“戲弄人好玩嗎?” “我真心對你把你當朋友,你卻騙我把我當傻子,你怎么可以這么壞!” 崇安說的沒錯,是她太天真了,謝青洵真的是個壞人。 憤怒到極致,曲瑤瑤卻說不出一句罵人的話,她只能再次搬出那句‘壞東西’,擦了擦眼淚喊著:“大騙子!” “你就是個大騙子!” 謝青洵聽不下去了。 曲瑤瑤把他的忍耐當成好脾氣,事實上他絕非善類,哪里受得了這種氣。 在曲瑤瑤對他又罵又打發(fā)完脾氣想跑時,謝青洵長臂一伸牢牢把人按在原地,他俯身看著她,冷冰冰的眉目間隱含戾意,掐起她的下巴問:“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對本座說話。” 曲瑤瑤下巴被掐,帶些嬰兒肥的臉頰也被掐的嘟起,被欺騙的憤怒沖走膽怯,還很不服氣的頂嘴,“你有膽子騙人我憑什么不能罵!” “騙子!” “青熙仙尊你就是大騙子!” “你怎么可以這么壞,我以前怎么會喜歡你這樣的騙子精。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憑什么欺負我!” 曲瑤瑤越說越氣,抽噎的聲音逐漸變大,難受的直接哭出來。 大顆大顆眼淚砸到謝青洵的手背,謝青洵心煩意亂語氣更冷,“再哭我就掐死你。” “那你掐死我吧!” “掐死我我也不想看到你這個大騙子!” 曲瑤瑤沒見過做錯事還敢這么囂張的人,氣不過抬手打了他幾下,她邊打還邊踢蹬著腿,這會兒腿也不軟心也不慌,一昧發(fā)泄著難過撲騰的積雪肆揚,好不控制的哭聲哭的像個孩子。 謝青洵被曲瑤瑤踢起的雪砸到下巴,沒控住人險些讓人爬起來跑掉。 不過沒等謝青洵去抓,曲瑤瑤起身太慌沒能站穩(wěn),腳下一滑又撲跪到雪里。 哭聲變得更大了,這次謝青洵沒有猶豫,大步上前直接將人撈起。一番折騰下來,曲瑤瑤全身是雪幾乎成了雪人,被謝青洵一撈落雪簌簌掉落,小部分灌到了謝青洵袖子里。 曲瑤瑤撲騰掙扎著,哭喊嚷嚷著謝青洵欺負人,脾氣比剛剛更大。謝青洵真要被她氣笑了,“你自己蠢笨摔倒了也要怪在本座頭上?” 夜間溫度極低,曲瑤瑤哼哧哼哧噴出的霧氣升騰,像只火龍崽崽隨時要噴火。 看她似乎還很不服氣,謝青洵用雙臂將人緊緊勒入懷中,吐字清晰試圖和她講道理:“聽著,本座從未騙過你,是你口口聲聲說著愛慕,卻連本座姓甚名誰都不知。” 青熙仙尊就是名喚謝青洵,他最開始大大方方承認身份,也沒打著玩過家家角色扮演的游戲,是曲瑤瑤自己傻傻不知這個名字代表著誰,一口一個謝恩公毫無防備。 曲瑤瑤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在她這里,謝青洵早已沒了信任能言,他說什么話她都不會再信。 地沭在一旁看完了整場大戲很是不安,總覺得自家?guī)熥疬@會兒有些可憐,忍不住咳了聲找存在感。 “那個……曲姑娘。” 地沭為謝青洵作證,“師尊他沒有騙你……” 謝青洵的名字他喚不得,或者修真界大多數(shù)的修者都喚不得這個名字,但確實有不少人知道青熙仙尊就是謝青洵。 曲瑤瑤不信任謝青洵,更不會信任他。 從上界逃出來數(shù)日,不代表曲瑤瑤忘了地沭在地宮里怎么欺負過她,所以地沭一開口她索性捂住了耳朵,直接把臉埋入謝青洵懷里誰也不理。 地沭閉嘴了,謝青洵冷冷看了他一眼。 地沭硬著頭皮有些尷尬,看著悶頭還在哭的曲瑤瑤,有些不知所措,“師尊,這可怎么辦是好?” “什么怎么辦?” 謝青洵冷呵了聲:“她想哭就讓她繼續(xù)哭,她騙本座的事本座還沒找她算賬。” 哭鬧著控訴他如何騙了她,其實曲瑤瑤才是個小騙子。親哥哥重南、血液里的蓮香、還要她的真實身份,樁樁件件,等他回去一一追究下來,怎么著也得扒她幾層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