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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玉書愣了下,好似是沒聽清她說了什么,抬起目光道:“你說什么?” 小雪蓮?fù)低底ド纤l(fā)涼的衣擺,舒服的指尖發(fā)顫,乖乖重復(fù),“我說,我沒有怪哥哥。” 這次曲玉書聽清楚了,黝黑的眸泛起異色,順著曲瑤瑤的動作垂下目光,盯著她抓著自己的袖擺沒了言語。一旁的云枝感覺氣氛不對,小聲喚:“少宗主。” 她瞥了曲瑤瑤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委婉解釋道:“三姑娘先前受了驚嚇,這里……很多事都記不得了。” 也就是說沒了記憶。 “難怪。”曲玉書低喃一聲,收拾好情緒重新看向曲瑤瑤。 “記憶沒了以后慢慢找就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曲玉書注意到她脖間刺眼的青紫掐痕,將自己的袖擺從她手中抽出。 站起身,他對著曲瑤瑤溫聲道:“青熙仙尊已經(jīng)知曉了此事,剛剛他派弟子前來傳話,讓我?guī)氵^去一趟。” 曲瑤瑤死而復(fù)生的消息早已傳遍各大仙派,萬門仙宗作為數(shù)萬宗派之尊,自然也接到了消息。 小雪蓮本還眷戀著那抹涼意,一聽到‘仙尊’二字,身體不受控制的一顫,她不由就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 “青、青熙仙尊?”小雪蓮只知自己愛慕的是位喜穿白衣的仙尊,卻不知他的名號來歷。 見曲瑤瑤連青熙仙尊都記不得了,曲玉書彎了彎唇,并不言明,“這些云枝以后會慢慢告訴你,哥哥先去換身衣服。” 日夜不眠,他很是疲憊。 外面的雪還在下,大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曲玉書來時匆忙,如今見曲瑤瑤安好后,他急亂的步伐才逐漸平穩(wěn)。一從曲瑤瑤房中出來,凝露連忙撐開一把傘,她為曲玉書擋住洶涌而來的風雪,語氣不明,“還當終于除了那禍害,沒想到竟讓她死而復(fù)生了。” “真是天道無眼。” 曲玉書不語,往前走了幾步,他盯著地面的白雪道:“去祠堂。” 他要親自看看曲瑤瑤的命燈。 “……” 曲玉書走后,曲瑤瑤被迫從被窩中出來。 她坐到鏡子前,任由云枝為她梳妝打扮,云枝很是激動,一連為她找出十幾套衣裙,“姑娘快看看,今天想穿哪一件。” 入目的是一片紅紫粉橘,每一件衣裙上都繡著張揚夸張的紋理,閃閃發(fā)光刺的小雪蓮有些睜不開眼,她揉了揉眼睛,視線從各色衣裙上掃過,遲疑道:“有素色嗎?” 身為一朵干凈漂亮的雪蓮花,她鐘愛自己的本命色。 可惜,正主曲瑤瑤偏愛各種花里胡哨的衣服,就連她的丫鬟云枝也被她帶歪。 云枝在各色衣裙中不停翻找著,嘴里嘟囔:“素色有什么好看的呀,姑娘最適合花色了,每次姑娘穿花裙子出門,旁人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姑娘快試試這個。”云枝拿起一件鑲滿珍珠寶石的鵝黃繡裙。 小雪蓮張了張口想要拒絕,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本質(zhì)還是一株雪蓮,并沒有當人為人的經(jīng)驗,對于很多事都懵懵懂懂不知如何,還在學(xué)習階段。被迫穿上那身繁瑣裙裝,曲瑤瑤耷拉著腦袋像朵枯萎的花,覺得這裙子又重又亂。 云枝苦口婆心勸著,“青熙仙尊難得主動召見,姑娘自然要穿最漂亮的衣服,這樣仙尊才能多看你一眼呀。” 小雪蓮差點忘了問:“青熙仙尊究竟是誰?” 云枝神秘笑了笑,湊近她小聲道:“自然是您未來的夫君。” 興陽宗是萬門仙宗的六大宗派之一,而萬門仙宗則是數(shù)萬仙派之首。云枝口中的青熙仙尊,則是凌駕于萬門仙宗的存在,所有仙門子弟都稱他為尊。 正是因為有這般厲害的未婚夫,所以曲瑤瑤才敢無法無天無人敢惹。過多的話云枝來不及說,她只總結(jié)了一句:“青熙仙尊權(quán)勢滔天又相貌無雙,是這世間頂頂厲害的人物。” 能有她愛慕的那位仙尊好嗎? 小雪蓮情緒有些低落,至今不肯相信仙尊殺了她。 終是沒能換下那身鵝黃花裙,云枝將她推出門,見外面風雪極大,又拎起一件同色罩衣披在曲瑤瑤身上,“這雪下的沒完沒了,真是煩死了。” 小雪蓮伸手接了片雪花,咦了下察覺到不對,“這雪下了幾天了?” “三四天了吧。”云枝將她的手塞回罩衣里,她家姑娘最怕冷了。 小雪蓮有些驚訝,她化形的那日無雪,本以為她是死后直接進入了曲瑤瑤的身體,沒想到曲瑤瑤死的時間與她不同,中間竟有三四天的空檔。 那她消散的這三四天里,究竟是如何重新聚魂、入了曲瑤瑤的身體呢? “瑤瑤。”不等她想明白,曲玉書撐傘出現(xiàn)。 他換了身貴雅青袍,走至她身邊將傘罩過她的頭頂,“等久了吧。” 先前沒覺得什么,與曲玉書正面相對,小雪蓮才發(fā)現(xiàn)曲瑤瑤好小一只,平視只能看到曲玉書的下巴,她仰頭看著這位哥哥,很誠實道:“沒有等,我也是剛剛出來。” 從云枝那里了解到,曲瑤瑤這位哥哥對她一向縱容忍讓,脾氣也十分溫和。反倒是曲瑤瑤對他一直沒好臉色,各種欺負耍性子,用云枝洗白的話來說,那就是:“姑娘還小不懂事,任性些也是難免。” 只是,真如云枝說的這般輕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