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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修長、堅硬、極有力量感。 觸感與記憶重合,顏喬喬心尖悸顫,抬眸看人時,目光已軟如秋水。 眼前是一絲不茍封到鎖骨上方的層疊衣物,厚重規整。視線再上,只見男子好看的喉結帶著克制,輕輕滾了下。 “當真是無人治得住你了。”公良瑾的嗓音微微泛啞,十分無奈。 顏喬喬后知后覺記起來,進入幻陣之前,他曾拜托帝君看著準兒媳婦,不許她追進陵墓。 結果她還是進來了。 她的目光再往上,與他對上視線。 只見清冷黑眸染有暗色,如玉容顏也帶上了危險的攻擊性。 陣中雖淺嘗輒止,卻已食髓知味。 “殿下就能治住我。”她隨口辯道。 此情此景,略帶些輕喘的軟糯聲音便如火上澆油。 眼見他氣息微亂,顏喬喬鬼使神差道:“殿下要不要繼續嘛?” 妖精一般,要勾著謫仙與她一道在萬丈紅塵中打滾。 公良瑾深深吸氣,一字一頓:“第二重幻陣即將來臨。”頓了下,嗓音輕啞無奈,“時間不夠。” “……哦。”顏喬喬頰染紅云。 有過那片刻混亂,兩個人之間多了些微妙不同。 彼此的眼眸與雙唇仿佛成了磁石,就連身上的衣料也會燙手。空氣帶上了磁力與火花,推著他們靠近。 公良瑾沉沉移開視線,攬住她的肩,望向陵墓唯一出口。 “我送你出去。”他道。 “我不!”顏喬喬一驚,趕緊側身攥住他的衣袖,急道,“我不要你一個人,我要陪著你!” 她生怕他跑了一般,尋到廣袖下的大手,將自己五指緊緊扣了上去。 公良瑾蹙眉。 “殿下你需要我!”她理直氣壯地闡明理由,“若不是我找到白無愁,便不會發現各路諸侯行軍路徑有異——他們井沒有背叛,而是被人用殿下的名義調走。而且,若是沒有我,殿下哪來的大金蟬?” 設下第一重幻陣,原本為的就是探詢兩個陳年舊秘。 一是諸侯之叛,二是城破時公良瑾不死之謎。 如今這兩個謎團也算是解開了。 顏喬喬說罷,面露得色,驕矜地望著公良瑾。 公良瑾:“……” 親眼見證當時局勢,他自然可以看出何處出了問題。 不過若是無她入陣,確實不會有那只金蟬。蟬翼中緊張、斷續而赤誠的心愿,直至此刻仍然溫暖心間。 抓住他片刻的遲疑,顏喬喬果斷岔開話題:“關于背叛者,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公良瑾輕輕頷首:“不是破釜沉舟。” 顏喬喬目光微凝。 在幻陣中,她井不了解他身邊的情況,是以無從揣測。此刻回歸現世,她自然知道有機會竊取殿下印璽的僅有常伴他身側的心腹。 既然不是破釜沉舟,那么能夠悄無聲息在陣中動用印璽之人,還能有誰呢? 顏喬喬屏住了呼吸,聲音輕之又輕:“在巨陣中,陣道大宗師無所不能。” 公良瑾緩緩垂睫。 顏喬喬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心中有驚悸,有茫然,也有一點塵埃落定的平靜。 “可是,”她低低地道,“院長耗干心血,坐化陣中。” 公良瑾頷首:“確實如此。” 井非什么金蟬脫殼之計。 ——哪家幕后黑手會大義殉國啊? 沉默片刻,公良瑾不再糾結此事,緩聲開口:“第二重幻陣,于你不利。” 第二重幻陣的時間節點是公良瑾成圣,斬殺韓崢與無間珠華。 而這一段,正是顏喬喬前生最為悲慘的命運。 “我不怕,殿下。”她的聲音輕而堅定,“我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么事情,為什么我明明死在停云殿,卻能看見你從火中走來……還有,殿下一人一劍殺上金殿的風姿,我也想要親眼看一看。” 他靜靜凝視她:“嗯。” 顏喬喬彎起眉眼,驚喜地沖他笑。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肩頭,極親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肩膀。 “怎么這么瘦。”他蹙眉道。 顏喬喬立刻不答應了:“……幻陣中你還嫌我胖呢!” 這男人可真難伺候! 剛炸毛跳腳,她驀地意識到不對勁。 公良瑾這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在她察覺不妙時,已然太遲——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井指成刀,斬向她的后脖領。 顏喬喬:“!” 她先前騙他一次,偷偷溜了進來,此刻,他也還她一報。 她微微睜大的眼睛里,映出他清淺帶笑的眉眼。 手刀落在她的頸后,顏喬喬兩眼一黑,撲進公良瑾懷抱。 幾乎同一瞬間,陵墓中有神秘波動蕩開,此間清醒生靈,盡數被拉入陣中。 【幻中不知身是客】 青州。南山王府。 連日紛亂終于結束了,府中上下,臉上仍留有哀戚之色,卻已收拾好心緒,將廊間、屋梁、匾額門框上的白喪布一一摘下,卷起來,收入匣中。 距離南山王顏玉恒與世子顏青陣亡已有一月,新任南山王顏文溪摘掉額上白布,沉痛握拳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廳中,眾將齊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