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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殿、殿下。”顏喬喬震驚失措,“就這點小事,哪能讓您犧牲這么大。” 公良瑾:“……” “您的好意我銘刻于心。”她心中溫暖感動,“您放心,這件事我自己可以處理。” 他微微頷首,送她離開清涼臺。 顏喬喬順著雨花石山道一路下山。 來到雨花石與鵝卵石交界處,她停下腳步,緩緩回眸,望向清涼臺。 ‘殿下,您是明月,在天上照著我的路便好。’ 她和韓崢這件事,只能用非常手段來解決。 她微瞇著雙眼,一路踱回赤云臺。 兩個時常跟在韓崢身邊瞎混的狐朋狗友蹲在她的院門外。 “哎哎,顏師妹回來了!顏師妹你真是的,去哪里也不說一聲,韓師兄都快急死了,正滿昆山找你呢!” “鬧什么脾氣啊,韓師兄這樣的人中龍鳳,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你再不好好珍惜,當心被別人給搶去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投懷送抱的?咱們韓師兄可是就念著你,待你一心一意呢!” “就是,方才傅監院還過來換什么門禁——哎我說顏師妹啊,鬧別扭也要適可而止。鬧成這樣就不太好看了。” 顏喬喬眨了眨眼,無辜道:“兩位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與韓崢師兄,從來只是普通朋友。” 二人面露錯愕。 顏喬喬軟軟地微笑:“像這樣的普通朋友,我有許多個啊,方才便是與其他朋友喝酒去了,我記得早些時候告訴過韓師兄的,他怎么就忘了呀。” 那二人的嘴巴張得能塞下鴨蛋。 “什、什么嘛……顏師妹你……你在說什么啊?” 顏喬喬納悶地偏頭,認真道:“我與韓師兄,就是一起喝過酒的朋友。只是朋友。你們誤會了不要緊,韓師兄他本人,應該不至于誤會啊?” “……”二人齊齊懷疑人生。 顏喬喬不再啰嗦,請他們讓開些,然后將手探入黑檀木禁制,試了試更換的新門禁圖案。 兩只梅子,樹杈。 禁制成功開啟。 顏喬喬默默在心中向傅監院道了句謝,然后進入庭院,闔上門,插好門栓。 環視一圈,風鈴、擺設,處處扎眼。 “明日請人全部換掉。”她提足踏進庭院,從滿樹嗚嗡作響的風鈴下穿過,停在赤霞株面前,“委屈你了。” 忽聞“撲棱”一聲響。 顏喬喬循聲抬頭,看見一只大青鷹蹲在高高的樹枝上,正警惕地盯著院門方向。 顏青的鷹。 這一年多來,韓崢從不放過顏青任何一封來信,都要看,并且幾乎每封信都要替顏喬喬回給顏青。 每次這只青鷹過來,都要與韓崢斗智斗勇一番,就想避著韓崢把信送到顏喬喬手里。 說來也奇怪,青鷹是很容易認主的靈獸,與主人常待在一起的人,它們就不會避生。然而這么久了,它依舊看韓崢非常不順眼,就是不愿意把信給他。 顏喬喬心中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她招了招手:“小青下來吧,以后這里都沒有韓崢了!” 喊出這句話,心中頓時覺得又敞亮了許多,一絲一絲回著清澈的澀甘。 “撲棱!” 青鷹將信送了下來,扇著翅膀懸在顏喬喬面前,待她取走竹筒之后,它撲扇著飛到窗欞上,蹲下梳毛。 顏喬喬帶著信筒走進屋中。 環視一圈,發現處處是他們大西州的擺設,竟是連個讓她心甘情愿落坐的地方都沒有了。 她干脆將腿一盤,席地而坐。 拆開信時,心中詭異地出現了似曾相識感——好像自己曾有那么一次,懷著極復雜的心情,拆開了顏青的來信。 視線落在信紙上,微微一頓。 顏青寫信極為啰嗦,每次總是東拉西扯,扯一大堆有用的沒用的。 一句正事夾在無數廢話中間,得很有眼力才挑得出來。 然而手中這封信,卻異常簡潔,簡潔得讓她一時不知該從何處看起。 恍惚片刻,她記起來了。 在這段漫長的渾渾噩噩的日子里,總是韓崢替她拆信回信,久而久之,與顏青通信這件事漸漸成了一件和她沒什么關系的事。 顏青對韓崢,自是沒有什么話好說。 啰嗦、麻煩、惹人嫌……這都只是對自己親近的人啊。 顏喬喬指尖微顫,一字一句將這封簡短的來信看過一遍。 公事公辦的語氣,對她準備提前離院那件事保留了意見。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顏青這封信的末尾,竟然提到了一個許久不曾提及的人——他的筆友,救過青鷹的那一位。 那位朋友對顏青說,即將肄業離院,興許是最后一次見到喜歡的姑娘。 他問顏青,像顏青meimei這樣年紀的姑娘,會喜歡男子穿什么顏色的衣裳? 第86章 你真敢想 顏喬喬坐在清涼的地板上,怔怔看著手中的信。 顏青那位筆友? 顏喬喬記得,很久很久之前,顏青常常在信中提及自己的筆友。后來發生了那件事,她的生活變得面目全非,顏青也再未提過他的朋友。 她的視線緩緩落到信箋上。 那個人,即將肄業,心中有喜歡的姑娘,想要在她面前留個最后的好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