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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喬喬拍了拍小姐妹的肩,憂郁嘆息。 是她連累姐妹了。 韓崢這個人……慣會挑唆那些心悅他的女子為他爭風吃醋,斗成烏眼雞。 * 今日學的是禮樂。 禮樂這門課,最顯著的特色便是夫子每一堂課都要當堂挨個點評批改課業。 不交不行。 于是每次逢七,顏喬喬總要留在黑木樓寫課業,寫完再回赤云臺。 孟安晴等人早已習慣了顏喬喬的作派,下學之后,收拾書本便與她道別。 龍靈蘭懨懨垂著胳膊,無精打采。 “等一下。”顏喬喬叫住好友,“我有一個想法……” 招招手,四個人頭湊頭擠作一堆。 “上元花燈夜,真要眼睜睜看姓秦的出風頭?”顏喬喬賤兮兮地問。 “當然不!”“不想不想。”“她去死~~~” 顏喬喬真誠地眨著眼睛:“花燈妝那么厚,還要戴半幅面具,不如我們來個李代桃僵如何?你們想辦法將秦妙有拖在書院,我扮作她的模樣,上臺出丑去!” “噫~”三位小姐妹齊齊挑眉。 “喬喬聰明絕頂。”“智計無雙。”“深得吾心!” 顏喬喬看著這幾雙精光熠熠、躍躍欲試的眼睛,心中不得不感慨,前世不愧是炮灰姐妹團。 這可不就是話本里活生生的反派? “誒,等等!”龍靈蘭面露狐疑,“姓顏的,你不會是想要借機親近韓師兄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得找個接盤俠!” 顏喬喬:“……” 可以可以,反派必備的互不信任、內訌反目也有了。 顏喬喬正色道:“我可以在身上戴個臭藥包,一證我清白,二讓韓崢以為秦妙有身上有味道。如此,龍兒便不會懷疑我心懷不軌了吧?” “噫~惹!好惡毒!但是好喜歡!”姐妹團嘆為觀止,敬佩不已。 顏喬喬點頭,續道:“花燈舞結束時,不是還要身展雙飛彩翼么?勞煩幾位姐妹近幾日辛苦一些,想辦法搜羅些綠巨蝠翼來,縫兩扇丑到辣眼睛的綠翅膀,越大越好,收在傘骨之中。等到舞畢,我當眾將丑翅一展……保證記憶深刻,令人終生難忘。” “嘶,惡毒還是你惡毒!”姐妹團大為震撼,“夠狠,在下甘拜下風!” 顏喬喬露出深藏功與名的微笑,“你們且在這里商量一下花燈那日如何拖住秦妙有,不讓她下山——我趕課業。” 垂眸,運筆如飛。 鴉長的眼睫掩住眸色,顏喬喬眼里的笑意消失無蹤,心下一片冷冽冰寒。 上元夜,她不僅想要找到“白月光”,還要借機弄死姓韓的。 她今日寬容大度,不計較言語之爭,那是因為她準備取他性命,并且全身而退。 對待將死之人,她不介意大方點。 * 顏喬喬趕完禮樂課業時,三位姐妹已集思廣益,湊出了一個將秦妙有留在昆山的計劃。 眼見顏喬喬卷起寫得滿滿當當的課業紙張,姐妹團不禁直呼上當——她倒是把課業做完了,旁人還要苦哈哈熬夜,就很氣。 四人離開黑木樓,結伴返回赤云臺。 遙遙望見清涼臺的影子,顏喬喬的心臟不禁跳快了幾分,指尖泛起一絲絲麻意。 她已有十年不曾聽到殿下彈琴了。 繞過雨花石山道,顏喬喬抬眸瞥了瞥天色,順便用余光掃過樓亭。 空無一人。 她默默點頭,心道,殿下傷未愈,受不得風。 定定神,繼續與孟安晴等人說笑。 快要越過清涼臺時,蔣七八忽然掩著唇,擠眉弄眼道:“我說小喬喬,你都瞟清涼臺幾回了?這便是……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顏喬喬:“???”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明明一路目不斜視好不好。 她努力為自己正名:“大公子今日又沒撫琴,我看那邊作甚。” 蔣七八滿頭霧水:“……大公子何時撫過琴?在哪呢?” 顏喬喬:“?” 她偏頭,視線掃過蔣七八、孟安晴、龍靈蘭,茫然道:“時常啊。就在那個角樓亭。” 三人面面相覷,神色比顏喬喬更加茫然。 “時……常?何謂時常?” “就,”顏喬喬不好意思直說每逢三逢七之日都能看到殿下彈琴,便道,“每月大約有那么五六七次……吧?” 孟安晴眨了眨眼,偏頭望向蔣七八和龍靈蘭,“我一次也沒見過,你們呢?” 另外二人齊刷刷搖頭,神情一點兒也不似玩笑。 蔣七八道:“神仙撫琴?那是我不用傾家蕩產就能欣賞的嗎?” 龍靈蘭大搖其頭:“大公子為我彈琴?不要啊,會夭壽的!我紅顏福薄,承受不起。” 顏喬喬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逐漸開始懷疑人生。 孟安晴捋了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壓低了嗓門,膽戰心驚問:“太陽快落山啦,喬喬你、你確定,見到的,真是大公子?” 顏喬喬:“……” 偏頭看看空無一人的樓閣,心中愈漸發毛。 不然……明早到清涼臺煎藥時,厚著臉皮問一句? 第20章 她的將軍 次日。 毫無意外,顏喬喬又帶著兩只黑眼圈來到公良瑾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