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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機處的十數位宗師與大理寺的偵查官們先一步前往月老祠,翻來覆去將那座小廟查了個底朝天。 遺憾的是,依舊沒有太大的收獲。 神像就是一只略有些脫漆的泥胎,并無神通跡象。 月老祠中唯一的異常,是神像手中的姻緣紅線上殘留有極淡的血邪之氣,但已有些日子了,邪氣淡到忽略不計,不存在傷人的可能。 消息傳回,公良瑾并不意外。 一個時辰之后,馬車停在月老祠門前。 “以往只有我獨自在里面時,月老娘娘才會顯靈。”江芙蘭咬唇望向公良瑾,“殿下您看……” 公良瑾頷首:“破釜、沉舟,你們留下。” “是。” 二人目送公良瑾與江芙蘭踏入那間占地不過幾丈的小廟,雙雙皺起眉,思忖不透。 哪里都沒問題的話……那兇手呢? 二人對視一眼,將目光從祠中收回。 月老祠中懸著紅線、月牌,慈眉善目的月老娘娘端坐香案上方,手持姻緣薄,笑看進入祠中的男女。 江芙蘭的臉頰浮起酡紅,眼神癡迷,不覺咬破了下唇。 “殿下……您知道嗎,從前每次來到這里,我心中許下的愿望,便是此刻——在月老面前,您和我,只有我們倆。您看,不可能實現的愿望已經實現了,不是嗎?” 見他一語不發,她怔了下,輕輕苦笑起來,“如果家中沒有出事的話,我此刻不知該有多么開心。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總不能圓滿。殿下,我只有您了,倘若月老娘娘開口,您便娶我可好?” 公良瑾靜靜注視著上方的泥胎,淡聲問:“你可曾看見兇手?” “兇手啊……”江芙蘭輕輕縮起肩,“殿下,我很害怕。您能不能抱我一下,就一下,那樣,我就有勇氣告訴您。” 她的模樣楚楚可憐,咬破的唇上染著血珠,顯出幾分凄艷。 然而公良瑾并無上前之意。 江芙蘭眸中盛滿了淚:“殿下,我今日家破人亡,你竟連抱我一下都不行嗎?” “男女有別。”公良瑾退開一步。 月老祠很小,江芙蘭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站在門口的破釜沉舟耳中。 破釜把眉頭擰了又擰,下定決心:“不然我替殿下抱?好歹把兇手問出來啊。” 沉舟:“……” 正要嘲諷他幾句,忽然見一道塵煙飛速逼近,伴著馬蹄聲,晃眼便直直沖了過來。 “顏喬喬?不好!” 破釜疾疾掠出,迎向馬匹,替顏喬喬擋下四面八方襲來的劍氣——玄機處的修士埋伏在月老祠周圍,就等兇手現身。顏喬喬此刻出現,修士們自然要出手。 “你來做什么?”他驚奇地問。 顏喬喬半伏在馬背上,跑了一路,心中焦灼至極:“殿下與江芙蘭單獨在廟里?!” 只見方臉侍衛一個激靈,脫口解釋道:“殿下沒抱!” 顏喬喬:“……” 她并不知道殿下遇襲的細節,只知道江芙蘭有大問題! 眼見奔馬就要沖到廟前,顏喬喬只來得及叮囑一聲:“準備接應殿下。” 話音未落,她已單手拽著韁繩跳下馬背,踉蹌幾步撲進了月老祠。 萬幸,少皇殿下還未出事。 只不過,他與江芙蘭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她只要上前一步便能取他性命。 若是貿然道破,對方必定直接出手。 公良瑾與江芙蘭一起望了過來。 “……” 顏喬喬急中生智,傷心欲絕地大喊:“你怎么可以和別人幽會!” 江芙蘭果然怔住。 趁她愣神之際,顏喬喬沖到二人之間,抬手便把公良瑾往外推。 她大口喘著氣,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抬眸,疾疾沖著他使眼色示意。 不料,竟撞入一雙染上笑意的清澈黑眸。 薄唇輕啟,他溫聲道:“別誤會。” 顏喬喬:“???” 第9章 不白之冤 “別誤會。” 顏喬喬:“???” 她想要趁著江芙蘭怔神時,趕緊把公良瑾推到廟外去,誰知他竟紋絲不動,還讓她不要誤會。 誤、誤會? 顏喬喬大口喘著氣,心跳劇烈,渾身感官極其敏銳。她能感覺到江芙蘭幽冷的目光倏地落在她的后背上,如同針扎一般,令她頭皮陣陣發麻。 江芙蘭隨時可能暴起,然而金尊玉貴的少皇殿下卻絲毫也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 事態緊急,顏喬喬心一橫豁了出去,捏起拳頭砸他胸膛,將他往外搡:“孤男寡女待在月老祠,還有什么好解釋!我不聽!你出去!” 她拼命向他眨眼,眼睫都舞出了殘影。 可是公良瑾依舊腳步不動,并且……他輕嘆一聲,抬手將她擁進了懷里。 顏喬喬:“?!!” 她的腦海有一瞬間空白。 旋即,她感覺到了他虛虛握拳抵在她后背的手,以及他看似瘦削實則堅硬的胸膛。心底深處對男人靠近的本能恐懼將將泛起,便有一股清雅暗香迎面而來,將她包圍。 她敏銳地感知到了他的溫度,淡淡的溫熱,像拂面而來的暖風。 身軀貼得那么近,他那清潤嗓音伴著微震的胸膛,帶上了沉沉磁意:“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