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悟聲撩了撩頭發，“對。”

    “是我……咳，去過的那個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很快挪開。

    明顯都想到了那天令人尷尬的事情。

    “是那個。”葉悟聲看著腳下的雪，就是不看他。

    他幫她把行李提到后備箱里，再打開副座門，“上來吧。”

    車內氣氛沉默了一會，葉悟聲問道，“你也回家嗎？直接開車？”

    “對，我是G市人，很近，開車挺快的。”明因尋掌著方向盤，看著路。

    “我也是G市人，也挺巧的。”

    明因尋當然知道，但他假裝不知道，“確實挺巧的，你這個寒假是在這里住嗎？不回家？”

    車內開了暖空調，不像在外面那樣，呼吸都有白汽。

    葉悟聲轉頭看向窗外樹枝上尚沒有化開的雪，“不回了吧，這里挺好的，我朋友寒假在這住，我陪她一起。”

    “我可能中途會回學校，到時候一起吃個飯？”

    “好呀。”

    這里離葉悟聲家不遠，過三個紅綠燈就到了。

    明因尋幫她把行李搬了出來，他知道那些東西重量不輕，遂道，“我幫你搬上去吧？”

    “這對于我來說不算什么，你快點回家吧。”葉悟聲掌住行李箱。

    明因尋也不強求，說“好。”

    “注意安全。”葉悟聲叮囑道。

    他坐回車內，把車窗按了下來，看到葉悟聲一個人的背影。

    忽然想到了當年那個父母雙亡的女孩子一個人燒紙的樣子。

    他又下了車，接過她手里重的東西。

    “我幫你。”

    -

    她在這住了幾天，超市都開始布置過年裝潢了。

    但年味兒只有出門才能感受到，在家什么都如常，甚至舞蹈也是每天都在學。

    她也沒囤過年吃的東西，充其量就是添了一點零食。

    其實她也不太想在這里待著，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回哪里。

    正有如此想法之際，她接到了戚桃的電話。

    “喂，回了嗎？”戚桃在寢室，她這樣問道。

    “還沒，你呢？”

    “我也沒。”

    這話完畢，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要不來我這住吧？反正這房子是你的。”葉悟聲道。

    “是我的個屁，我不要。”

    當時說好的資產互換，其實現在都還沒有實施。

    因為這東西，葉悟聲要把名下資產全轉給戚桃，戚桃不要全部資產。

    戚桃要把名下資產全給葉悟聲，葉悟聲也不要。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實則資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總之目前就先這樣。

    “那你來不來？”葉悟聲問。

    戚桃屈服，“來。”

    雪天騎小電驢有點危險，葉悟聲就沒去接她，只是給門房打了電話，讓他等會放人。

    不一會兒，門鈴就響了，她打開門，發現戚桃也沒化妝，跟她一樣素。

    一開門，戚桃就往里蹦，搓著手呵氣，“快快快，冷死了。”

    “進來烤火。”她接過戚桃的行李箱，拖了進去，邊拖邊道，“這個年有美女陪著過，不虧。”

    這次沒什么需要去超市添置的了，而且外面超級冷，她們安安分分地窩在家里。

    晚上睡覺，她們躺在一張床上，戚桃叫她，“聲崽。”

    “我在。”葉悟聲轉頭。

    戚桃看向天花板的吊燈，語調柔和，“跟我說點爸爸mama的事情吧。”

    “你來我家玩，也很少見到他們吧。”葉悟聲說著就露出了一點笑來，“他們喜歡極限運動，特別是跳傘，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

    “mama很喜歡吃酸的東西，越酸的她越愛吃，爸爸呢，則一點酸的都不能碰，但后來還是慢慢吃一點。別人家都是慈母嚴父，但我們是慈父嚴母。但我小時候也不調皮，所以她沒什么機會說我。”

    “他們很少回家，都是陳阿姨在家里陪我。你應該知道吧，我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解決的。”

    “但是他們一旦回家呢，就會帶很多給我買的東西回來。他們回來之后，我還會不習慣……可他們去世了呢，我更不習慣。”

    徐徐講來，眼眶悄悄紅了一圈兒，“那天他們正好玩的雙人跳傘，其實繩子是好的，但落下來時，磕到那個山體的巖石上了，然后就……”

    葉悟聲吸了一下鼻子，把臉蒙在被子里。

    這些事戚桃沒聽她說過，她全都憋在心里，今天戚桃才知道了她的一些想法。

    只是這樣聽都覺得揪心，戚桃對只見過寥寥幾面的親生父母勾勒了一個大概的相處形象，她說，“都過去了。”

    “嗯，我只是傾訴的時候，想起來了會難受一下，但我很少自己去想它。”

    葉悟聲把手從脖子前探了出來，疊在小腹上，“如果我要深想，那么多事藕斷絲連，可以把我自己想抑郁。”

    正常人經歷了這些，應該都不敢深想。戚桃拍了拍她的手，“其實這些事情本來應該由我來承擔的。”

    室內一片寂然。

    “桃子。”

    “嗯？”

    “你還沒正式和聲聲慢的人見面，什么時候跟我去一下吧。”

    第24章 真正的老板

    去G市車程挺短的，但她們不約而同地希望路可以再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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