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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棲點頭,跟他聊了幾句,便覺得手有些僵硬,捏了捏手指。 玉山祁見狀,沒有征得同意,便自然而然的拿過她的手,放到掌心。 云棲一怔。 “臣為娘娘揉揉。”玉山祁低眉說道,他的聲音很輕。 他的手法很好,捏了一會,云棲便覺得自己的手沒有方才那么僵硬了,就任由他幫自己捏著。 好半響,云棲道:“哀家聽說你家中已無長輩。” “是。”玉山祁低聲回她,“父親和母親去世多年,臣是由管家照看著長大的。”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從小在大莫長大的。” “臣八歲的時候,跟隨商隊做生意,在北戎住了三年,后來又去南疆住了五年。” “那你的哮喘,是何時落下的病根?” “五歲那邊,生了一場大病,就落下了,后來一直沒有治好。”說到這兒,玉山祁偏頭輕咳了幾聲,“不過娘娘放心,臣這哮喘不會傳染給別人。” 云棲不打算再問下去,閉上眼睛,準備瞇一會。 過了一會,她聞到了一股清爽的異香,爾后聽玉山祁道:“娘娘幾年前是不是中過毒,這毒還是來自南疆?” 云棲陡然睜眼。 這件事情,她從沒告訴過玉山祁,身邊知道她中毒的人,也寥寥無幾。 玉山祁解釋道:“微臣小時候也中過毒,調理多年才轉好。手指偶爾會出現娘娘這樣的癥狀,尤其是到冬日,僵得動不了。” 云棲眼珠子轉了轉:“手指僵硬不是什么罕見的征兆,你如何確定哀家中過毒?” “微臣失禮了。”玉山祁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后,云棲就看到他掀開自己的袖子,道,“娘娘請看,中過蠱毒的,在遇到這東西的時候,皮膚就會見紅。” 說著,他將腰部的一小塊金葫蘆解下,遞給云棲。 云棲接過,打開蓋子看了一眼,里邊放著一顆藥丸,剛剛她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這金葫蘆里散發出來的。 不過她沒明白玉山祁的意思。 “這東西有何特殊之處?” 玉山祁道:“世人都知道南疆的姜家擅長用蠱,卻不知道還有一個桑家。桑家人的血不僅能夠感知蠱毒的存在,還能解毒。臣用桑家人的血,拿來制成這顆藥丸。只要中過蠱毒的人,遇到這藥丸,皮膚就會發生變化。” 云棲低頭仔細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確實有一小圈紅點,但是并不明顯。 她詫異的問:“你留著這藥丸,就是為了看其他人有沒有中過蠱毒?” 話剛說完,云棲面色一冷。 先前并未見玉山祁佩戴這金葫蘆,今日戴進宮,難不成是對她起了疑心,故意打探的。 可既是打探,為何又當著她的面問出來? 玉山祁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微臣戴這東西在身上,是為了防止中蠱。當年南疆的人殺了臣的母親,臣不知其中緣故,這些年一直暗中查探,終于找到了他們的下落。然半個月前,那些人又刺殺臣,當日在山腳下娘娘見到的那些刺客,便是南疆派來的。這幾日他們又蠢蠢欲動,微臣不得已,才戴了這金葫蘆。” 云棲默了默,問:“你可知道南疆人為何給你下毒?” 他的母親曾經叛主,想來是南疆為了殺人滅口,才將人除掉。 可她好奇的是,為何南疆留了玉山祁這么多年。 玉山祁抬眼望她,猶豫了一瞬,道:“南疆樓家人的血,可以養蠱。而臣身上,流著樓家人的血。臣的身子,能幫他們養蠱。” 云棲呆住了。 當初沈介從她身上取走的血蠱,便是南疆人在她身上種下的,什么時候下蠱,她一無所知。 起初她并不明白南疆為何在自己身上種蠱,直到那日回家,母親告訴她,太外祖母來自南疆,也被人下過毒。 云家女子,無一例外都種過毒。 難道,她也跟樓家有關? 云棲壓了壓心緒。 “為何要告訴哀家這些事情?” “臣看到娘娘也中過蠱,擔心娘娘的安危,這才將桑家和樓家的事情告知娘娘。”玉山祁坦言。 云棲把玉葫蘆的蓋子合上,交還給他:“自己小心些。” 玉山祁把金葫蘆收好,道:“臣再幫娘娘舒緩一會筋骨。” 云棲低頭望了他腰間的金葫蘆一眼,收回目光時,瞥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影,原本以為是小太監,并沒放在心上,可下一刻她猛的反應到了什么,抬眸看過去。 沈介牽著楚言的手站在那兒,不知來了多久。 楚言似乎很驚訝,愣愣的看著她和玉山祁。 他往常過來的時候,人還沒進屋,大老遠的就先說話了。 今天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云棲收回手,平靜道:“言兒來了,過來母后這兒。” 楚言遲疑了一下,徐徐走到她面前,看了玉山祁一眼,眸中透著疑惑。 玉山祁退到一旁,說:“臣先告退。” 沈介仍然站在門口,沒有動,玉山祁路過他旁邊時,他瞥了玉山祁一眼,眸色漸沉。 收回目光時,他的視線落在了云棲的手上,心口揪緊。 認識娘娘這么久,他只見過宮女在娘娘身邊伺候,那些小太監很少進屋,就連周福來,也只是稟報事情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