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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韞裕伸出手,擦了擦她發紅的眼角,最后還是克制地提了一句醒:“實在放心不下的話就再過來看看,但岑頌——不要讓這件事情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 岑頌知道他在勸告自己,失落地點了點頭。 “走吧。”時韞裕輕摟住她,沉聲道。 再次返回郁敘病房時,前來查房的醫生叫住了他們:“時主任。” 岑頌回頭一看,道:“曉雨姐。” “岑頌。”宋曉雨友善地打了個招呼,對他們的突然出現有些詫異,“你們是來看誰的?在這個病房嗎?” 岑頌:“他叫郁敘。” 宋曉雨一臉驚訝:“你們認識郁敘?” 郁敘的父母看起來無論如何都和眼前衣著舉止良好的青年男女扯不上關系。 時韞裕中規中矩地回答:“我以前是他的主治醫師。” 宋曉雨的表情卻變得有些怪異,別扭地回了一句:“既然轉到我們醫院了,時主任怎么有心記掛到這來了?” 岑頌替時韞裕回答:“是我要學長陪我的。” 宋曉雨見岑頌如此維護時韞裕,心里不太舒服,有一搭沒一搭地提起:“我記得當年在錦桉的時候,時主任就格外照顧meimei你呢,平時他對我們可嚴厲了。” 岑頌笑著打馬虎眼:“可能是我們認識時間長吧。” “······”宋曉雨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轉而接上自己的話,“不過也好,嚴師出高徒,只可惜現在時主任不帶實習生了。” 時韞裕并不太愿意和她聊起太多以往的事情,淡淡地撇開話題:“既然你這里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工作期間,宋曉雨不敢太耽擱,點點頭:“好,下次有機會再聊。” 岑頌還未發覺什么,就被時韞裕拉著走了。 岑頌和時韞裕又陪了郁敘半個小時,看著他的精力撐不住開始陷入昏迷,岑頌幫他把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之后,才離開病房。 出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時韞裕考慮到地下停車場很冷,留下岑頌在路口等他。 暖黃色的路燈連成道路的輪廓,岑頌站在路燈下,覆蓋了燈光,在地上留下一片柔軟的影子。 這道影子在一瞬間被定格成了照片,發送到了一個群聊里。 粗厲的聲音對著手機講話,野蠻地打破了周遭和諧的景象:“這小娘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 反鎖的門內,透明的觀察玻璃用窗簾擋住,時韞裕自然地拉過床頭的椅子,與病床上的人漠然對視。 病房里只有二人,全然一副不便打擾的樣子,但這個狀態只能維持十分鐘,如果窗簾一直不被揭開,巡視的護士就會敲門。 總而言之,談話內容不能太長。 梁殊自從這人莫名其妙來到自己病房開始,就滿眼戒備的盯著他。 時韞裕當然沒有和他制造瞪眼對峙的局面,開門見山地試探:“梁先生以前是一名醫生?” 梁殊冷漠回復:“你要干什么?” “市一醫院以前出過實習生偷藥的事情,不知道梁先生是否清楚?”時韞裕用閑聊的語氣問他,似乎這在他看來不是一個秘密。 梁殊冷笑一聲,終于得知他此行的目的,反問:“這種事情我怎么會清楚?” “是嗎?”時韞裕并不在乎他的負隅頑抗,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五年前那個實習生是你吧?” 那天偶遇這位名叫梁殊的患者,時韞裕心里一直有所芥蒂。 直到他打開郵箱,像每個節日例行發郵件,曾經在市一院指導他的老師發出新年祝福時,才想起梁殊是誰。 帶時韞裕實習的老師是心血管科的主任醫師,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醫者,曾經帶著驕傲向他展示自己寄予厚望的實習生,還向他比劃了實習生的名字——梁殊。 “棟梁的梁,特殊的殊,和你當年一樣優秀,我覺得他能繼承我的衣缽。” 都到這了,梁殊倒是不再隱瞞,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不過時韞裕比他想象中還要行為迅速,戳穿他的身份時無比篤定,甚至第一天見面的禮貌客套都沒用幾句。 直擊要害,他連辯解的理由都沒有。 時韞裕打量了一下他的五官,直問:“你整容了?和之前照片上不一樣。” 梁殊漫不經心地笑道:“不整容,市一院能收我這個小偷?” 時韞裕輕笑一聲,緩緩陳述:“醫院只會根據患者的病情分析以及醫院所能承受的能力范圍,決定收不收病人,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對你置之不理。” 梁殊像聽了笑話一般,眼里滿是戲謔:“江教授是這么跟你說的?” 時韞裕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手指動了一下:“無論什么醫院,都是一樣的。” 梁殊冷哼一聲。 時韞裕問道:“你剛剛說起江教授,他以前和你提起過我?” 梁殊短促地“嗯”了一聲。 時韞裕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憶,略有停頓道:“他也和說過你,還是在余澤的葬禮上,所以我才對你的名字感到熟悉。” 時韞裕裝作稀疏平常地聊起一件事,不重點提到余澤,梁殊也裝作沒聽到,只是接著他的話問:“他怎么說我的?” 時韞裕不明所以的低頭笑了一下:“他說你是他給予厚望的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