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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季揚額頭冒著冷汗,懷中揣著兩株月明草,在城門快要關閉時匆匆跑回城中,在無人的街巷一路狂奔回到戲園子,路過無數人家大門口的鎮宅石獅,有時嚇得顫栗發抖。 但她終于能看見光了,少年細細擦了藥,轉瞬已忘記了所有的恐懼、孤獨、擔憂。 他嘴角泛起一絲滿足的笑,用白絹將手心包好,還需忍著痛倒上一杯烈酒,guntang地灼燒著傷口,以求它好得快些,不被人察覺。 熾烈的疼痛從手心傳來,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撕咬著皮rou。少年疼得緊緊咬牙,嘴中艱難地低聲喊著,“為了央央……為了央央……” 疼痛許久才漸漸散去,少年額前的汗珠順著眉眼滴到了手上的白絹,他長吁一口氣,心想今日的酷刑終于結束了。 雖然這酷刑是他自己施加的。 戲子的手,需要潔白無瑕,無一絲瑕疵,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敢傷了自己的手,若是一旦被人發覺,這個行當可能便要逐他出去了。 蘇季揚苦笑,心想自己是不是瘋了。 他瞧著白絹,閉上眼,心中想起了她的誤會與傷心,終究有了個法子。 * 采月明草的日子又過了兩天,這天月若興高采烈跑來稟報,只說央央的眼睛好了。 蘇季揚倒是反應淡然,輕笑著放下手中書卷,巧妙地用袖口遮掩了自己的傷口,站起身道:“既然如此,你帶她來戲臺子,今日我備了一出戲,正好給她瞧瞧。” 月若從前呆過風月場,雖早早被送了來,卻畢竟見過那些公子哥兒怎么討姑娘歡心,此刻見自家少爺是這么一副淡淡的樣子,她只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面色道:“少爺……你也不去看看姑娘,雖說姑娘置氣,但這幾日過去了,也消得差不多了。你若能去了仔細哄哄,她多少能開心點。” 蘇季揚不說話,只是淡笑著瞧著她。 月若搖頭不滿地嘆道:“你可不知道,央央這幾日整天悶悶不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我知道。”他抬眼看她,一臉笑意,溫柔地如同三月春風,眸中閃著光輝,“我唱這出戲,就是為了哄她,你帶她來戲臺子吧。” 月若一愣,看著自家少爺這淡然又胸有成竹的模樣,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眸深處讓人有股深深的信賴感,仿若聽他的話就會很安全…… 安全到,她只想服從。 月若突然就紅了臉,忙提著裙子飛快朝著央央的房間跑去,一路上的花草樹木都似盯著她,盯得她面色發紅,盯得她惶恐不安。 她慌慌張張地領出了央央,精神恍惚地帶著央央朝戲臺子走去。 腦子里卻是少爺揮之不去的眼睛。 “jiejie……你怎么啦?”央央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月若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央央尚且稚嫩的小臉,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勉強地擠出一個酸澀的笑容,“少爺說,為你唱一出戲。” 央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下意識地去牽月若的手,卻發現今日的月若jiejie十分奇怪,她瞧著jiejie不自然地接過了她的手,不多久又無意識地放了開。 央央順著月若的目光看去,戲臺上尚且沒有人,只能看見后臺零零星星的影子。 她并不知jiejie身上發生了什么,卻覺得jiejie的目光變了,變得神采奕奕,變得熱烈焦灼。 小小的央央極為敏感,她覺得那一個春日的燦爛陽光下,她和月若之間如同蒙上了一層紗,她傻傻地看不清月若,并有可能再也無法接近這位對她十分好的jiejie了。 央央失落地低下頭,思量了片刻,容不得多想便聽得鼓聲咚咚響起。 她一抬頭,灰藍戲服長衫的幾個小廝從幕后走出來,有模有樣地踏著夸張的步子,其中一人手舉一塊木牌,一邊揚袖一邊高聲開口道:“哇呀呀呀呀……” 這“哇呀呀”喊了半天,央央聽得都急躁了,卻聽得臺下許多人開始喝彩著“好!” 她還不懂戲,不懂唱功這回事,忍了半日無趣的背景介紹,倒是大體聽明白了這戲。 這出戲名喚《美人歸》,乃是清瀾班少爺蘇季揚自己寫的曲目,名揚京城,難得一見。 故事約莫是這么個故事,公子鐘情于美人,美人亦悄悄鐘情公子,但是二人互相不知,直至有一天,有一達官貴人求娶美人,美人問了公子如何看待,公子心中傷心,只以為美人同他道別,這廂祝福了美人好姻緣。 美人心中傷心不已,遂嫁了貴人,誰知命途多舛,貴人無心娶她,要將她送往高官處作禮,美人以淚洗面,終究不忍掩埋心意,派了丫鬟悄悄同公子表明心意。 這一折,蘇季揚身著青衣出場,臉上是濃妝艷抹,身子是錦緞綾羅包裹,從后臺一出場便水袖輕揚。 他先于場邊踏著碎步揚著袖子走了一個來回,袖口隨風飄搖,有裊娜仙氣。 待今日,央央才知原來蘇哥哥唱的是青衣。 月琴與阮的聲音開始激昂,彈撥許久后,臺下的看官都屏氣凝神,等著聽這青衣開嗓。 終于,蘇季揚開了口,濃妝下的紅唇輕啟,一縷細聲穿破了空氣,悠悠揚揚進了看官們挑剔的耳朵里。 央央看著他金色的頭面一顫一顫,他分明抬了眼神在瞧著她,瞧得她心中震顫,將他唱的一字不落聽進了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