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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起晚了。 吃過午飯,林越澤帶枝子獨自出門,也沒說要去哪兒。 林越澤牽著枝子,爬上一道高高的坡,又走了一段路,枝子發覺樹變少了,接著,陡然看到一片開闊的草地。 正是青草茂盛的季節。踩上去,沒過腳踝,很軟和,真真像一大塊綠毯。 遠遠的,還有幾只羊在悠閑地吃草。 天空好藍,澄凈得不得了,水粉畫一樣。 大自然是最優秀的畫家。 林越澤說:“離這里一兩百米,有個高山牧場,一眼望過去,全是草原,適合夏天去。不像這里,就這么一小塊。那里還有少數民族居住。” 枝子快活地蹦蹦跳跳著,像好不容易被放出籠的兔子,壓根沒留神聽他說什么。 林越澤笑著提醒她:“小心地上有羊糞,那種一粒一粒的,黑色的。” 他這么一說,枝子就打消躺下去的念頭了。 她埋怨他:“真是煞風景。” 他們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天色漸暗,他們才回去。 一連幾天,林越澤帶她去了很多地方玩,有的地方遠,他們就坐三輪車、摩托車,再遠一點,就得開車。 他們也去了林越澤說的牧場。 那里海拔不算高,一千多米,不過草原面積確實很大,還有不少景點。 枝子這些天曬黑了些,穿上當地少數民族特有的服飾,被林越澤吐槽說:“你現在黑得跟當地人一樣了。” 當然是小聲說的,被人聽去了不好。 廖阿姨幫他們拍了很多照,有一張,是枝子被他偷襲,嚇得花容失色,林越澤笑個不停,枝子懇求廖阿姨,讓她刪掉,林越澤笑得說不全話,還能阻止刪照片。 她隱隱約約地發現這兩個孩子關系不太一樣了,可沒有明確地證據。 她看他們打打鬧鬧的,不禁想起他們小時候的光景。 那個時候,窮歸窮,丈夫總還是顧家的,鄰里之間經常走動,眼看小孩子鬧著鬧著,就長大了,日子過得飛快。 哪像現在。 她更多的,都是在家待著,丈夫一年到頭,難得見幾次面,見到了,也說不上幾句話,還要提心吊膽,他會不會在外面有了人,林越澤呢,也要出去上大學了。明明有夫有子,卻落得寡婦一樣的光景。 他們在老家待了一個多星期,快到查成績的那一天,就回去了。 姑姑尤其舍不得枝子,她自己生了個女兒,卻很少陪在她身邊,這么十幾天的相處,姑姑幾乎把枝子當做干女兒一樣。 他們是當天上午走的,姑姑和奶奶大清早就去地里,摘了一堆蔬果,又抓了兩只雞,兩只鴨,成雙成對的,圖個吉利,還有臘rou,幾蛇皮袋的東西,讓他們帶回去。 廖阿姨連推諉說不用,讓她們留在家里吃。 奶奶很堅持:“買來的哪有自家種的好,知道你們現在賺了錢,這是我們的心意,跟外面的比不得。枝子也帶點回去。” 廖阿姨只得收下。 東西太多,司機來幫忙搬。 路上,廖阿姨問枝子:“玩得開心嗎?” “開心,奶奶和姑姑對我都很好。” “他奶奶啊,一向重男輕女,當她孫女,還不如當孫媳婦呢。” 枝子佯裝聽不懂,扯開話題:“阿姨,你們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我媽已經開始準備了。” “行啊。” 回到家,連枝子mama也說,枝子黑了點,胖了點。枝子急眼了,哪有。不過這樣很健康,mama又補充說。 查成績那天,網站一直卡頓,到了晚上,才查出來。 跟她預估的差不多,按照往年分數線,是可以上A大的。 林越澤很快打電話過來,“枝子,考得怎么樣?” 枝子報了個數,從他的聲音就能聽出來,他成績是理想的。一問,果然如此。她也很高興:“我們可以一起上A大了。” 他突然說:“鄭阿姨在家嗎?” “我媽在上夜班。”枝子心念一動,“你要過來嗎?” “你等我。”話音剛落,電話就掛了。 過了會兒,外面突然炸起驚雷聲,枝子嚇了跳,轉念又想到,不知道林越澤出門帶傘了沒。 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半幅天空,緊跟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狂風大作。 窗外的樹被刮得搖晃不止。 枝子打電話給林越澤,想叫他別來了,他卻沒接。她只好焦急地等著。 門響的那一刻,枝子像彈簧一樣跳起來,奔過去開門。 屋外的是林越澤,更準確地說,是淋成落湯雞一樣的林越澤。 他喘著氣,額頭上不停有雨珠滴下來,笑得卻如撿了寶,“我考完的時候,還忐忑,有道大題好像寫錯了,十幾分啊,我都不敢跟你說。現在好了,我們可以一起了。” 枝子也笑,似嗔似撒嬌地說:“就算高興,也沒必要跑過來啊,還淋成這樣。” “枝子,我想親你。” “啊?”恰好有道雷砸下來,她沒聽清。 林越澤已經不由分說,捧住她的臉,低頭親下來。 這次,落的位置,正中唇瓣。 枝子登時大腦宕機,方寸大亂,竟忘了做出反應,直愣愣地看著他。離得好近,能看清他鼻翼邊的一顆小痣,以前怎么從未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