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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邊走邊吃,林越澤吹的泡泡很大,泡泡一破,把他的鼻子都粘住了,枝子被他滑稽的樣子逗笑了。 笑了。林越澤說:“不生我的氣了吧?”他是指他嚇她的事。 枝子愣了下,搖搖頭。 林越澤皺著鼻子,“里面就是些垃圾,我還踩到屎了,被我媽罵了一頓。” 枝子又笑了,眉毛眼睛都彎彎的,臉頰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難怪朱方宇說她可愛。她笑起來也是內斂的,不會像吳可笑得牙都露出來。 還沒上課,枝子掰了一半干脆面分給林越澤,“我mama說,一起吃東西才香。” 林越澤三兩口吃光,拍了拍手,跑去和班上其他男生打鬧了。他是閑不住的性子,上音樂課時,老師在講臺上教《蟲兒飛》,他在疊紙飛機,趁老師背過身在黑板上寫字,飛給朱方宇。 朱方宇添了幾筆涂鴉,再飛回來。枝子沒看清他涂的是什么,林越澤把紙揉成一團,另從練習本上撕了張,重新飛過去。結果這次沒飛準,落在一個女生桌上,她撿起來,立馬舉起手:“老師,林越澤和朱方宇上課扔紙飛機。”朱方宇的阻止為時已晚。 林越澤又被罰站了。今天第二回。不同的是,還捎帶了個朱方宇。 開學才幾天,枝子就知道林越澤在老師眼里,是個多頑皮多難治的主兒。無論是被罰站,還是被罵,他總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顯然是習慣了。難怪廖阿姨老念叨他不聽話。 班主任是個三十歲出頭的語文老師,叫劉靜,她一頭長發披散著,愛著裙裝,看著很是溫柔。可班上一鬧騰,她兇起來,也極具威懾力。而林越澤是她批評最多的學生。 開學前,枝子mama拜托過她,讓她照顧照顧枝子。相處下來,她也喜歡上枝子文靜的性格,怕林越澤影響她,在開學第二周,把枝子調到第一排。在大部分人眼中,一二排屬于好學生的專座;在差生眼里,是被鄙視的一群人——他們認真聽課、寫作業、積極回答問題,以及跟老師打小報告。 就這樣,枝子和林越澤為期不足五天的同桌關系,結束了。 ☆、Chapter4 枝子的新同桌是個女孩子,叫何芳馨,瘦瘦的,臉上還留著嬰兒肥,個子和枝子差不多高。 何芳馨不愛講話,枝子和她認識半個月,也沒說過幾句話,說話的契機是,有次她沒帶作業回家,忘了寫,枝子借她抄,讓她逃過一劫。后來寫作業,遇上不會寫的,她們會一起討論。上廁所一起,買零食分著吃,體育課跳橡皮筋、丟沙包,女孩子的童年友誼其實很簡單。 何芳馨是枝子在學校交的第一個朋友。 周末時,吳可常常在樓下叫枝子下來一起玩,陳彥東一般都會在她身邊,有時候,還會叫上林越澤。游戲分組,枝子十次有八次是和林越澤一組。因為吳可喜歡黏著陳彥東。 枝子mama工作忙,廖阿姨常常叫枝子去他們家吃飯,枝子也得到了林叔叔——他是一個長相敦厚,身材高大的男人——的喜歡,和林越澤本該很熟,可不知為何,枝子打心底有些怕林越澤。可能第一次見面,林越澤皺眉、不耐煩的樣子,給她留下太深的印象。 林越澤其實對枝子不兇,就是皮,時不時扯下她頭發,朝她扔紙團,還嘲笑她。 院子里的孩子都知道枝子沒有爸爸,不知誰帶頭,說她是“沒爹的孩子像根草”,被林越澤聽到,他登時換上兇神惡煞的神情:“誰再說,我打爆誰的頭。” 他腳踩在磚塊上,姿勢擺得氣勢十足,“誰不服,找我單挑。” 林越澤算是個小孩子王,那以后,就沒人再敢說了。 枝子mama聽說后,感慨了句:“這孩子還挺會護人的。”大院里人雜,孩子隨父母,也是魚龍混雜,她就是怕枝子會被欺負,會混壞,才讓枝子少和他們玩,現在有林越澤顧著,她也能稍微放點心。 一個月的時間,枝子和喬家院子的同齡孩子混熟了,放學和女孩子們跳房子、跳橡皮筋、跳長繩,陳彥東他們呢,玩卡片、彈珠、彈弓、玩具槍之類的。 林越澤干干凈凈地出門,灰頭灰腦地回家,挨過廖阿姨不少罵。他倒聰明,知道她喜歡枝子,還拿枝子當掩護,搞得她有氣也不知道怎么發。 時間悄悄地流逝。 仲春,枝子mama生日。枝子把偷偷攢下的錢拿出來,準備給mama買禮物。 自從廖阿姨知道枝子和林越澤同班后,就讓林越澤和枝子一起回家。枝子說要一個人走,林越澤問她去哪兒,她照實說了,林越澤說:“那種地方東西貴得很,我帶你去別的地方。”枝子便跟他走。 去的地方不近,要坐公交車,枝子和林越澤一人投了五毛錢,找位置坐下。 枝子頭一回脫離mama坐公交,有點怕。林越澤說:“又不會把你弄丟,怕什么。就算丟了,反正我還在。” 他這么一說,枝子心里便穩妥了些。 她趴在窗邊,向外面看,她謹記mama的教導,沒有把頭和手伸出去。車子搖搖晃晃的,充斥著柴油的氣味,枝子問林越澤:“你頭暈嗎?” “不啊。”林越澤搖頭,像意識到什么,越過枝子,使勁把她那側的窗戶推得更開。 風吹著,好歹讓她舒服點。 好在沒太多站,枝子忍住嘔吐的沖動,跟著林越澤下車,過了兩道斑馬線,到了一個大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