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有貪歡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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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方知,可不就是這樣! 蘇曜分明有自己的嬪妃,卻非要來招惹她這個庶母,興致勃勃地戲弄她,一步步地逼她就范。 男人真奇怪。 蘇曜大壞蛋! 顧燕時心里越想越氣,信手從放在池沿上的竹籃里抓了把花瓣,狠狠按進水里。 花瓣慘遭摧殘,有氣無力地懸在池中半深處。顧燕時不知不覺地用手指輕戳著玩了起來,忽聞有吱呀聲輕輕一響,她心弦驟緊,猛然回身。 視線穿過池子四周圍懸掛的細綢,她依稀能看見方才閂住的房門…… 依舊好端端地閂著。 許是聽錯了。 顧燕時松了口氣,轉回身,繼續擺弄花瓣。 蘇曜光著腳,從側旁消無聲息地繞到她背后,伸手將簾子揭開一條縫,香肩雪頸驀然入目。濕漉漉的烏發垂在身后,像上好的綢緞。 他銜笑,饒有興味地駐足欣賞。 很快,他注意到她放在身前的手在水中一上一下的,牽動得肩膀都顫。 在玩什么啊? 蘇曜瞇眼,又往前踱了兩步。 顧燕時手上專心地戳花瓣,心里專心地罵蘇曜,全未察覺有只大狐貍已湊近了。 直至背后冷不丁地響起一句:“在玩什么啊?” 顧燕時渾身一顫,猛地扭頭。 ——正對上一張大狐貍的臉。 她窒息,下一瞬即意識到自己現下絲縷未著,頭驀然轉回來,雙臂抱緊在身前。 蘇曜勾笑,并不做什么,目光越過她香肩落下去,看到她緊按在胸前的纖纖玉手劇烈打顫。 顧燕時呼吸不穩,身上一陣陣發寒,一動都不敢動。 好半晌才勉強定下來三分,她咬著牙問他:“你……你如何進來的?” “推窗戶啊。” 他端是理所當然的口吻。 “你……”顧燕時雙頰紅透,外強中干地斥他,“陛下堂堂天子,怎能這樣……” “誰說天子不能翻窗戶啊?”他反問。 她被問住了。 然后,他點了下她瑟瑟發抖的肩:“水冷了?” “沒……”她一下連抖都不敢抖了,“不冷。” “哦。”蘇曜點點頭,“不冷就好。” 說罷,他站起身。 顧燕時不及松一口氣,就聞水聲一響,他一腳踏進水里。 她愕然望著他。他沒穿鞋襪,但一襲常服還在身上,淺淡的銀白綢緞在光火映照下反著淡淡光澤。 可他就好似沒意識到這些似的,大喇喇地一步步走下石階。 在他走到第三步的時候,她驀然回神,緊抱著自己,迅速后退:“你干什么!你出去!” 蘇曜:“我不。” “你……你滾!”顧燕時羞怒交集。背后忽被漢白玉一硌,她退無可退,面上更紅得直要沁出血來。 眼前不比當日。 當日的小小浴桶里浮滿了花瓣,將她的身子盡數遮住。現下這寬敞的浴池卻毫無遮蓋,他什么都看得見。 她一顆心跳得混亂,腦中嗡鳴不止,僵硬地看著他步步踱近。 溫熱的池水浸濕了他的衣衫,連沒浸到水里的部分也在他行走間逐漸沁上了斑駁的濕意。 很快,他眉宇微微皺起。 好似嫌這份潮濕難受,他信手解了腰封,甩在一旁。 顧燕時怔怔看著,腰封落在水面,一時未沉,軟趴趴地漂著。 下一剎,她驀然回神,慌不擇路地向岸上逃去。 慌亂之中本就容易變得笨拙,她護在身上的手又不敢放下,速度更快不起來。 是以剛邁出一步,她從背后被一把環住腰。他用了極大的力氣,一舉將她擋回水中。 “啊!!!”顧燕時尖叫出喉,渾身掙扎不止。腰際又一硌,她再度抵在石階上,終于再顧不上遮擋什么,拼盡力氣推他,“蘇曜你……你放開我!這地方不行!你不要胡來!” 蘇曜外衣已褪,只余一身雪色的中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透出幾許淺淡的膚色。 他任由她推打,紋絲不動,一手仍攬在她腰后,墨色的眸中沁出玩味的笑意:“朕若偏喜歡這地方呢?母妃能怎么辦?” “ 你放開我!”顧燕時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被他這句話放大到了極致。 她并未反悔早些時候做出的退讓。 只是想起先帝,想起那兩個讓她生不如死的夜晚,她就很怕。 她想若在這地方行事,必定比在床上更要難熬千倍萬倍,眼眶一酸,淚水就淌下來。 “這么愛哭,怎么當長輩呢?”蘇曜閑著的那只手伸來,捏住她的下頜。 四目相對,渾身緊繃。 他瞇眼,神色淡泊地睇著她。 幼獸面對天敵時的渾身僵硬,也不過就是這樣了。 怔忪兩息,她薄唇又顫起來,眼淚卻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著轉:“你……你會殺我嗎……” 她帶著哭腔問。 原是怕這個? 他忽然覺得好笑,嗤地一聲:“不是說過了,朕不亂殺人,母妃不信?” 顧燕時咬住嘴唇。 是的,她不信。 相處越久,她越知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這樣的他說出的話,傻子才會信。 可他似乎并未真想聽她答案,忽而俯首,蠻橫吻來。 離得太近,顧燕時不及躲避,伴著一聲嗚咽,薄唇已被他銜住。他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緊咬的貝齒,霸道地探入其中,隨心所欲地品嘗掠取,攬在她背后的手仍緊緊箍著她,令她動彈不得。 她早已慌到極致,方才與他說話耗盡了強撐的最后兩分清醒。是以在他這樣囂張的時候,她半分反應也做不出,更注意不到他另一只手已垂入水下,無聲而利索地抽掉了腰間的一根系帶。 她只在鋪天蓋地的吻中突然感到下面有什么東西在腿上一觸。 顧燕時杏目圓睜,手又拼盡力氣推了他,她還下意識地想往下看,卻被他及時按住腦后,動不了一下。 一吻恰在此時終了,他一松,她大口吸氣,涼氣灌進來,沖得恐懼無處安放。 她于是鬼使神差地撲在他肩上,一口咬下去。 “嘶,母妃——”蘇曜輕輕吸了口氣,身子一傾,將她撂倒在石階上。 顧燕時一聲驚呼,只覺自己要狠狠摔下,慌忙閉眼,一只手卻恰到好處地墊在了她的腦后。 緊隨而至的,是他覆下來。 他再度吻住她,眸中卻多了兩分凌色。 他好似將她留在他肩頭的那一排小牙印當成了挑釁,頓時沒了與她循序漸進的心思,轉而直入正題。 顧燕時的心砰砰跳著,緊咬牙關,仍禁不住一聲嗚咽。 好長一段時間,她的感覺有口難言。 她的脊背抵在漢白玉石階上,雖有溫水寥作幾分緩和,也仍被硌得生疼。 可若除卻這份疼不提,她竟覺得有些舒服。 這份意外的舒服又讓她愈發緊張。她一壁沉醉其中,一壁愈發克制不住地回想過往的痛苦,提心吊膽地等著那份痛苦到來。 那份痛苦遲遲不來,她漸漸地有些熬不住了,腰酸背痛齊涌到極致,讓她覺得好累。 怎么能這樣久,還是在這么一個……這么一個硌人的地方。 她惶惑地任他擺弄著,終于,等到了那一縷不同尋常。 蘇曜驀然松勁,看看她額頭頸間的細汗,知她累了,將她攏起來,摟在懷里。 她瑟縮了一陣,聲音打顫:“結……結束了?” 蘇曜蹙眉,低頭看了她一眼,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古怪。 ……嫌太快? 不會吧。 他定住心神,與她額頭相抵,故作平靜地問:“母妃什么意思?” “就是……”淚珠又在小母妃眼中打起了轉,很快墜落下來,滴到池中,“怎么……怎么不痛。”她小聲問他,聲音越來越低,茫然卻越來越重,“為什么……” 她嘗過那種痛。 那種撕裂般的痛,讓她眼前發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先帝第二次召幸她之后,她斷斷續續地出了三日的血,痛得下不了床。 她以為事情都是那樣的。 蘇曜眼眸微瞇,無聲地吸了口氣。 他后知后覺地明白了她為什么那么怕——原來是怕這種事,不止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