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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淵蹙了蹙眉,語氣聽起來嚴厲了些,道:“本官所言還不夠清晰嗎?本官對眾在場證人進行了詢問,方才還在殷世子那處與他確認了案情,依據他們證詞,你與本案并無干系。” “本官這般說,你可聽懂了?” 顧沉淵話畢,便示意獄卒上前,道:“將牢房門打開,放人。” 獄卒看起來十分驚訝,遲疑著不敢上前,顧沉淵見狀蹙了蹙眉,厲聲道:“愣著作甚,快些開鎖!” 馬三也愣住了,眼睜睜看著獄卒給他將牢房門打開,又給他開身上帶著的鐐銬,待自己身上鐐銬盡除,他腦子里還是懵的…… 京兆府眾人皆站在牢房門口,閃身為他騰出了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馬三遲疑著上前,剛踏出了兩步,便猛然縮回腳,道:“世子爺呢?” “殷世子在旁的牢房……”顧沉淵一甩衣袖,做出一副準備離去的模樣,道,“你走你的,莫要管他。” 馬三看起來更加困惑了,方方正正的臉盤變得有些扭曲,又問道:“那世子爺不與我一道離去嗎?” 顧沉淵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道:“你是你,殷世子是殷世子,如今已經證實你與此案無關了,才將你放走,殷世子與此案有關,自然是不能從牢中離開,本官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馬三聞言才徹底明白過來,急忙一邊擺手一邊搖頭,還不住地順著墻壁往后退步,道:“此案就是我做的,與殷世子無關,要走也是殷世子走,我不能走!” “殷世子親口與本官說,他毆擊了江郎君,這還能有假?”顧沉淵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看了馬三一眼,道,“你在這里逞英雄也無濟于事了。” 馬三急地跺腳,眼眶登時紅了,往前幾步抓著欄桿,道:“王爺,事實不是如此,此案確實是我一人所為,與殷世子無關啊!” “那你倒是告訴本官,你究竟是如何犯案的!”顧沉淵看起來氣急了,砰地一聲將牢房門關上,眉頭壓得極低,蹙眉望著馬三,道,“本官總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就此認定案子,你與殷世子若是再不老實,便一同在牢中呆上個十年八載的!” 馬三聞言喉嚨滾動了一下,看起來確實老實了些,輕聲道:“世子爺去落梅娘子家辦些事情,我便在門口守著,泰興侯府的江郎君突然過來了,不由分說便闖入了房門,還要對世子爺動手,我身為世子爺的奴婢,怎能眼睜睜對此袖手旁觀,便上前對他出手了。“ 馬三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是仔細回憶了片刻,蹙著眉頭道:“我似是出手有些重,結果他便躺倒在地不省人事了,然后有人闖了進來報了官,之后的事情,王爺也都知曉了……” 顧沉淵挺直了身子,將雙手背在身后,道:“你是如何毆打江郎君的?打了多少次?打了身上的那些地方,比劃給本官瞧瞧,。” 馬三垂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我沖進屋子之后見江郎君正要對世子揮拳,我便上前去揪住了江郎君的衣領,往他臉上來了兩拳,他被擊倒在地,誰知他卻并沒有放棄,仍爬起來揮拳而來,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直接給掰折了,然后用膝蓋往他的kua下一頂,他便徹底倒地起不來了。” 馬三一邊說一邊演示了左手揪住衣領,右手揮了兩拳的動作,又伸出右手對著空氣一握一提,再提起右膝用力往上頂去,才停下動作,道:“就是如此……” 顧沉淵望著馬三的動作,沉默了良久,才道:“那倒在現場的女尸又是什么情況?” “那個娘子是落梅娘子家的妓子,去伺候世子爺的,我將江郎君打倒在地之后,江郎君登時便昏倒了,那個女子見狀大哭一場,便撞墻自盡了……” 馬三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看起來十分誠懇可信,顧沉淵看著他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道:“這經過除了你們四人以外,可還有旁人看到了?” “不曾有旁人看到。”馬三邊說邊搖了搖頭,道,“是泰興侯府跟在江郎君身邊的奴婢闖了進來,才發現了此事。” “是嗎?”顧沉淵冷嗤了一聲,道,“可本官聽到的似乎不是如此,你可知欺瞞父母官,是個什么罪過?” 馬三急忙搖頭,保證自己絕沒有欺瞞顧沉淵,顧沉淵這才緩緩示意獄卒將馬三和牢房重新鎖好,道:“本官即刻前去核實你的說法,若是與事實有出入,你可仔細著些你的皮rou!” 獄卒將馬三鎖的嚴嚴實實,讓他緊靠著墻根根本動彈不得,馬三只能認命地點點頭,看起來十分頹喪,顧沉淵未再發一語,便提步走出了這個牢房,轉而去了隔壁的女牢。 曲昭雪曾經呆過的那個。 女牢之中很少有犯人,自從曲昭雪被釋放,錦繡在牢中自盡之后,便沒再收容女犯了,此牢用來關押殷尚學,以防止二人串供,便是極好的選擇。 而來到了殷尚學所呆的牢房后,卻見殷尚學與馬三處于截然不同的狀態。 殷尚學整個人如同沒骨頭似的倚靠在墻上,看起來似是剛睡醒,陽光從小窗中傾瀉而下,他整個人的臉卻隱藏在墻角的陰影之中,顧沉淵只能看到他那穿著紫金貴靴的腳暴露在光亮之下。 殷尚學見顧沉淵過來了,輕嗤了一聲,道:“襄郡王終于想起,要將殷某放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