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文mama一臉懵:哎,這孩子怎么飯也不吃?不是說肚子餓 算了,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文爸爸揮揮手,我們吃飯,一會兒吃完了不是還陪你逛街去呢么? 對對對。文mama對兒子一向是包容和放養(yǎng)式的,很快把這件事拋到腦后。 * 文侃羲讓家里司機一路把他送到了香葉路188號,就看到身披大衣的武許走出樓道。 他匆匆推開車門追上去:武許! 武許腳步一滯,被拉的一個踉蹌。他盯著文侃羲看了一會兒,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良久,他才開口:放手。 文侃羲這才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道太大,武許可能是疼了。 他緩緩松開手,發(fā)現(xiàn)武許細白的手腕上紅了一片。 武許垂下手:有什么事嗎? 你怎么搬出來了?不是在家里住得好好的嗎?文侃羲立刻直奔正題。 因為要工作。武許并沒有隱瞞,我要做音樂,簽了經紀約,要訓練,住在家里太遠了,不方便。 做音樂?你跟哪家公司簽的?那你不高考了嗎? 不沖突。武許不想再說了,他快來不及了。 最近公司有出道計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被選中,所以他得準時去參見比賽。 我先走了,來不及了。說完,武許真的轉身就走。 文侃羲也不回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 武許跟他一塊兒長大的,知道不讓他跟沒有用,所以什么話也沒說。 大概十分鐘后,武許走到了經紀公司,在門口簽到的地方做了登記,然后乘電梯上了樓。 文侃羲就這么全程目睹了他參加比賽,再到當場公布成績落選。 武許什么表情都沒有,但文侃羲能看出他有點難過。 為什么一定要做這個?走出公司大樓,文侃羲好奇地問。 因為喜歡。武許說完,把手插進口袋。 他有點想回家了,因為剛剛他差點脫口而出說些不合適的話,比如那你呢,又喜歡什么。 下一秒,他就想起了那個叫伏曉昕的女孩子。 我回去了。武許說。 不回去住了? 不回,以后有空會回去看看的。武許到底是冷不下臉來忽視文家爸媽以前對他的照顧。 文侃羲什么也沒說,又跟著他走回了出租屋。 武許打開門時,他看到,出租屋里的布置簡約,除了一架電子鋼琴和一些生活必備的家具,空蕩蕩的。 而這個屋子的主人并沒有邀請他進去做客的打算。 文侃羲總覺得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和武許之間已經出了問題。但又好像一直以來,武許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他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從來沒有走進過這個人的心。 再見。 武許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把他徹底隔絕在外。 * 高三的時光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特別的,對武許和文侃羲來說也是。 武許所在的經紀公司被并購了,有出路的藝人換東家,沒出路的藝人大部分干脆放棄了這條路。而武許嘗試了一年,并沒能順利出道,也暫時踏出了這條路。 高考時,武許因為提前報了藝術類考完了藝術考試,后來又因為文化成績出眾,考進了中華音樂學校。 也是在收到學校錄取通知書的這天,武許久違地回了一趟文家吃飯。 他和文侃羲并不是一直沒見,畢竟在同一所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會有遇到的時候。但見上了,也幾乎沒怎么說過話。 我聽說你考上了中華音樂學校?恭喜。時隔一段時間,文侃羲發(fā)現(xiàn),武許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謝謝,你也考得挺好。武許在學校的布告欄看到過,文侃羲考中了中華科技大學,就在他學校的斜對面,不過二十五米的距離。 你還打算走唱歌這條路嗎?文侃羲知道他之前所在的那個公司的情況。 嗯,花陽傳媒要出組合,打算選人,我想去試試。武許一向固執(zhí),尤其在面對夢想時。 那我跟你一起去。文侃羲語出驚人。 武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別鬧,你又不喜歡這些。 但是你喜歡。文侃羲說完,緊緊抿著唇,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武許心頭一跳,不確定他這話到底是在表達什么,幸好文爸文媽打斷了他們的閑聊。 繞著餐桌坐下,文mama問了武許很多生活上的瑣事,很是關心。 文侃羲十三歲的meimei文新月蕩著腿,因為武許在,特別高興。 小許哥哥,我想吃那個。文新月指著武許面前的那盤菠菜。 好。武許對小孩子還算溫柔,雖然表情依舊冷冰冰的,卻小心翼翼給她夾了一筷子菠菜。 謝謝小許哥哥!文新月朗聲道謝,笑得特別甜。 不客氣。武許看著喜歡,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月月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你,還記得她小時候,我給她念畫本,總說小許哥哥是王子,她要做小許哥哥的公主。文mama笑著說。 文新月臉皮薄,但不妨礙她直來直去的:現(xiàn)在不做公主了,想做小許哥哥的新娘! 說完了,她一下子臉通紅。 是是是。文mama應付完她,抱歉地看了一眼武許,比了口型,抱歉,小孩子童言無忌。 沒事。武許微微勾了下唇角,那好啊,哥哥等你長大。 什么長不長大的?文侃羲啪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長大了你武許哥也不會喜歡你的。 文侃羲!你好討厭!文新月臉更紅了,這下是氣的,怪不得你女朋友不要你了! 武許握著筷子的手一僵,斂了笑意,垂眸安安靜靜吃飯。 文mama一怔,驚訝地看著文侃羲:哥哥有女朋友了?mama怎么不知道? 不是,您別聽新月亂說。文侃羲解釋,那女生叫伏曉昕,是我之前去的那個知識競賽的小組組長,一起培訓過幾次,家也住在這附近,所以偶爾會順路一塊兒走。 就是女朋友!前女友!文新月拔高嗓音,不然她親你干什么!小許哥哥都沒親過我! 文侃羲額頭直跳,對這meimei實在是沒轍,低聲警告:文新月,你別亂說! 文爸爸看不下去了,抬手阻止爭論的兄妹兩:好了好了,別吵了。哥哥也不是小孩子了,戀愛不戀愛的你自己有判斷能力,我們做父母的不多說,但談戀愛就好好談,別整些有的沒的,知道嗎? 真不是談戀愛文侃羲感覺自己現(xiàn)在有八張嘴都說不清,哎,我知道了。 這個話題就算是揭過了,文侃羲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他怕武許誤會。 飯后,武許被文新月留下一起玩,后來又被文mama叫去說了什么。快傍晚,文侃羲好不容易逮到吃晚餐前的空隙把人堵在了房間門口。 我有點事跟你說。文侃羲感覺自己現(xiàn)在比做了虧心事還心虛。 什么?武許手貼在身側,腦子里還回蕩著文mama跟他說的話。 我沒談戀愛,你別信新月的話。 哦。武許淡淡的,似乎并不關心。 文侃羲眉頭一皺:你是不是信她了?我真沒她是要親我,但我躲掉了,所以 我信不信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什么要跟我解釋,我們兩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武許抬眸,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絲情緒,聽著像提問,卻帶著明顯的劃清界限的意圖。 武許說完,側過身,想從文侃羲旁邊繞過去,然而手卻被一把握住。 武許,你什么意思?文侃羲總覺得,如果此時不把事情說清楚,他可能會永遠失去面前這個人。 從高二開始,他們的關系就徹底變了。表面看著是朋友,其實什么也不是。 如果不是他一開始高一的時候躲著對方,是不是不會變成這樣? 放開。武許這次看都不看他,聲音帶著冰渣子。 文侃羲心口拔涼拔涼的,他焐了這么多年這人的心,以為至少靠近了一點,結果到頭來還是冰冷的,一點也沒焐熱。 你現(xiàn)在是要跟我絕交的意思嗎?朋友也不做了是不是? 嗯,不做了,放開吧。武許的聲音淡淡的,天知道他是花費了多大的精神力才把這句話完整地說出來。 高二時伏曉昕與文侃羲的傳聞讓武許徹底確定了,自己對文侃羲的情感,早已不只是朋友或者他是自己的跟班那么簡單,歸根到底不過喜歡二字。 但文侃羲不同,對方真心實意地對他,當朋友般真心實意地對他。 以前武許很有自信,覺得自己就是文侃羲世界的中心,但脫去這層自信,他其實什么也不是。 與其每天想著這人什么時候會不屬于自己,還不如不擁有他。 而且喜歡兩個字分量太輕了。 輕到文mama跟他說,以后羲子交女朋友了,你幫mama把把關時,讓他一下子就知道,他該放棄了。 近二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太重了,他的喜歡在它面前無足輕重,風一吹就散了。 他從來不是童話故事中王子的公主,王子的公主一定另有其人。 文侃羲抓著武許的手陡然攥緊:你再說一遍。 不做朋友了,放開我。武許抬眸,我覺得跟你做朋友很累,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分不出更多的精神來應付你。你太愛跟著我,只會給我添麻煩。 而且,文侃羲,我們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我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說完,武許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地背著包走了。 文新月在客廳里看到他,叫了他一聲,武許卻沒應。 小姑娘心思單純,看人眼神準得很,一眼就看出武許很難過,光著腳噠噠跑上樓質問自己的哥哥:你是不是欺負小許哥哥了! 文侃羲嗤笑一聲:他欺負我還差不多。 臉上的表情那么冰冷,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他。 你騙人!小許哥哥剛剛特別難過地走了!都怪你!都怪你!小姑娘身高不高,剛過他的腰,氣的不停打他。 文侃羲仿佛不覺得疼,難過?怎么可能?那個人,從來不會為了他難過。 但,真的嗎? * 武許后來花了大半年的時間,調整好心態(tài),一邊讀書,一邊入選了花陽傳媒的藝人選拔。每天跟著老師訓練,等待著一個出道機會,直到某天,傳出了要組個五人組合的消息。 武許成為了五人名單之一,在推開會議室的門前,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團員之一是文侃羲。 是文家長子,未來本應繼承家業(yè)、挑起文家大梁的文侃羲。 大家好,我是武許,武功的武,期許的許,擅長作詞作曲。 大家好,我是文侃羲,擅長rap。 * 你為什么在這里?會議室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文侃羲和武許二人,武許難得冷靜的面龐上出現(xiàn)一絲裂痕。 來找你。文侃羲往前邁了一步。 高一那年,我們突然疏遠,是我主動的,我的錯。因為我做了夢,夢到你,連續(xù)好多次,夢里全是你,我怕你不要我了。 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談過戀愛,好多人送情書那都是送給你的,都被我攔下來了。 伏曉昕是喜歡我,但我不喜歡她,她要親我我直接躲了,我也明確拒絕過,已經很多年沒聯(lián)系過了。 那天你離開家,我跟你說做朋友是假,我就是怕你走。 可你走的那么快,我抓都抓不住。我就想,這人心真狠啊,我花了將近二十年焐熱的一個人,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新月說你那天走的時候很難過,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去他媽的朋友! 我跟家里人攤牌了,我只想跟在你身邊,說我不孝順也好,說我沒心沒肺也好,它早就是你的東西了。 武許,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認定了是你的,我哪怕就是給你當狗,也只能是你的狗。 武許整個人都是懵的,最后,他是直接被撞進了文侃羲懷里的。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早就不是當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給他遞蛋糕送水的小屁孩了,他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目標。 而他,就是這個人的目標。 而他,盡管不是畫本里的公主,但文侃羲仍舊是他的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① 小時候某次文家的宴會上,年幼的武許和文侃羲一同出席。 兩人皆是一身白色小西裝,文侃羲不再覺得武許像畫本里的公主,更像是真正的王子,而他黑不溜秋的,一對比自己就像是塊小泥巴。 從此,文侃羲成了武許忠實的小跟班,泥巴就泥巴,和王子靠在一起,他也是一塊兒值錢的泥巴了。 小劇場② Windfall分宿舍的時候,文侃羲和武許很自覺地分到了一間,但組合出道半年一直沒什么活動,每天閑的厲害。 文侃羲拿不出跟家里可以交代的成績,只能回家?guī)兔Γ看蚊Φ靡酪畹幕貋恚鸵湓S討要獎賞。 小王子總會賞他甜頭,然而第二天,文侃羲總會因為自己的不知節(jié)制而被罰睡地板,他的小王子會晾他幾天。 等到三天一過,他的小王子便會主動要晚安吻,然后兩個人順理成章地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