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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系統飄過來貼在他的身上問:一一,你

    它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這樣坑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水江奕看著銀行賬戶到賬的提醒,笑瞇瞇的挑起唇:哪里不好,我會負責給敦君送上一個小禮物壓壓驚的。

    晚風將水江奕橘色的半長發吹起來,瞧著很是漂亮,他靠在窗戶上,這會兒他的酒已經差不多的醒了,那種剛剛和系統對話的迷糊狀態統統消失。

    冰涼的玻璃貼在他的臉頰,很是清涼,水江奕瞇著眼睛看著屏幕上又跳動出來的文字,低聲呢喃道。

    又是那樣東西啊,大家好像都為了它而紛紛的打破了頭呢。

    為了鼓動劇情的發展,水江奕在這幾天內摸索到了組合首領的聯系方式,以一種匿名的狀態和他談了一場合作。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水江奕還會比較忐忑,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跟人這樣的談判過。

    但是很顯然,是他想多了。

    這具身體好像是無師自通如何跟人談判,他的消息發過去并沒有多久就勾起了組合首領的好奇心,時至今日,當他拋出最后一個餌中島敦的時候。

    中原中也低頭瞥了眼手指,果不其然的收到了守在國際界限的手下發來的消息。

    有棲川:有船只穿行而過。

    魚上鉤了。

    水江奕想,要開始收尾了。

    中島敦覺得自己最近簡直是幸福的無與倫比。

    畢竟他終于擺脫了亂步先生的魔爪,到了太宰先生的手下,他從被太宰先生救下來那天起,就深深的感慨太宰治的成熟溫柔,當然

    只有少數太宰先生選擇自殺的時刻不在其中。

    中島敦打開門以后,看見靠在門口的水桶中的太宰先生,忍不住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以后,走到了太宰治的身邊,關切的問:太宰先生,需要我幫你出來嗎?

    太宰治的皮相是極其好的,閉上眼的時候,冷白色的肌膚自帶了一種脆弱的感覺,纖長的眼睫安靜的垂掛著,好像是書中正在沉睡的人物一般帶著一種虛幻的感覺。

    于是,哪怕是中島敦已經見過太宰治在他的面前無數次的選擇入水自殺,他也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太宰治長長久久的不回應以后,伸手想要去觸碰一下太宰治的鼻息,試探他是不是還活著。

    當然,在還沒有碰到的時候,就對上的太宰治懊惱的眼睛:這次竟然也沒有死掉嗎?

    中島敦嘆了口氣,他一邊扶著太宰治出來,一邊問道:太宰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天上的太陽亮得很明媚,太宰治的衣服幾乎都在水中浸濕了,濕漉漉的貼在他的身上,皺巴巴的泛著水光。

    他揉著鼻子小聲的打了個噴嚏,抬起頭看向中島敦:問我為什么要自殺?

    他說的語氣很輕很淡,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中島敦看著他,突然間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是在想,太宰先生今天早上有沒有吃早飯?

    我只是在想,太宰先生應該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尋求死亡吧。

    當一個人真正的尋求死亡的時候,他是不會在親近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最后一面的,這是每一個人最終都難以避免的難題。

    因為感情讓人目眩神暈,而在親近的人面前死亡,不異于是一種凌遲一般的殘忍。

    當他在你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選擇死去的時候,其實只是一次次的向你伸出手,希望你把他拉出絕望的深淵。

    中島敦依稀記得,在自己的回憶中,有一個人在某個如是的清晨里,對著中島敦這樣說著。

    只是他已經忘記了那個曾經跟他說過這句話的那個人的樣子了,也不記得那是在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只記得,應該是一個言語很溫柔的人吧?

    太宰治看著中島敦神采奕奕的雙眸,他原本無機質的眼神頓了一下,緩了很久以后,唇角勾起了一個微笑,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面,看上去特別的耀眼,他說:是啊,敦君要請我去吃早飯嗎?

    中島敦局促的笑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腦勺,說道:如果太宰先生不嫌棄我目前還沒有很多的錢的話,那就一起去吧?

    好啊。太宰治笑著站了起來,不過在之前,我可能要先去換個衣服。

    中島敦忍不住的也笑了起來。

    太宰治的屋子就在他的旁邊不遠處,中島敦靠在不遠處的樹下,等著太宰治換好衣服。

    太陽透過繁厚的樹冠輕柔的在地面上灑下一片斑駁的陰影。

    中島敦無意識的踢踏著地上的泥土,將腳下的泥土踩得七七八八的都是腳印,他在想一件事情。

    自從那個橘發青年出現了以后,他就一直會做夢,夢里什么東西都有,有無邊無際的海浪,有荒誕古老的沙漠,也有浸滿血色的長夜,在那些夢中,他就好像是拎著長刀的殺戮死神一樣,所過之處,沒有活人。

    就好像是那天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芥川龍之介一樣。

    中島敦可以確保自己在遇見太宰治之前,與這些異能啊又或者是什么樣的世界很遠很遠,他只是孤兒院里一個很不起眼,又是累贅的小孩而已。

    可是無端端的,那些出現的記憶,又讓他覺得很熟悉。

    他沒有拎過刀,但是此時他覺得,如果有人給他一把刀的話,他會很清楚應該如何握刀與如何殺人。

    而往往這個時候,他的身邊都會呆著一個很矮的小姑娘。

    可惜夢里除了他和那個橘發的青年以外,一切人的樣子都很迷糊,中島敦只能依稀的記得那個小姑娘的裝扮,她喜歡穿和服,喜歡綁雙馬尾,跟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出匕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但是應該是一個很小的小孩兒吧,中島敦如此想到,因為他記得那個小姑娘總會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像是一只小貓一樣,讓夢中的他摸摸頭。

    面前突然刮過一陣陰冷的風,中島敦從幻想中醒過神,迎面而上就是一個小姑娘凌厲的雙眸。

    她飛快的來到中島敦的面前,微風吹起了她的雙馬尾,發絲在風中搖曳出輕快的弧度。

    她的動作很快,但是這些快捷的動作卻在中島敦的眼中拆解成了數百個不同的分鏡,在她快要接觸到中島敦的時候,他微微側身,躲開了她的進攻。

    不過,在側開身的時候,中島敦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腕。

    泉鏡花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使勁的掙扎,卻根本沒有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來,中島敦帶著她跳開了剛剛他站著的那塊地。

    剛剛被他踩的凌亂的地直接被巨大的植物頂開,巨大的藤蔓在地上嘚瑟的搖曳生姿。

    藤蔓下面,一個金發的青年對著中島敦,露出了一個笑容。

    找到你了啊。

    水江奕對著朝他走過去的時候行禮的手下微微點了下頭回禮。

    漫長的長廊,上一次尾崎紅葉帶著他走過去的時候,那條路好像比此時要短上一些。

    水江奕想,等等跟森先生說完工作以后,要去見紅葉姐一面。

    他走到了森先生的辦公室面前,恭敬的敲了兩聲門。

    隨后,從中傳來了森先生威嚴的聲音:請進。

    中原中也推開了門,入目便是兩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橫濱沉悶的天空,暗沉的幾乎看不見那淺淡的藍色,中原中也目不斜視的走到了森先生身前三米處,行禮道:見過首領。

    森先生放下手中的白棋子,白棋子落在深色的桌子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森先生苦惱道:中原君,我找你過來,是因為一件事情。

    中原中也站起身來,他說:是因為組合嗎?

    森先生含額道;確實是如此,自從組合出現了以后,港口黑手黨失蹤了許多人。

    森先生說:我需要你,去幫我把他們找回來。

    只是找回來,不論生死嗎?

    中原中也收斂了眼眸,他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出去首領辦公室的時候,中原中也卻意外的見到了尾崎紅葉。

    許久未見的尾崎紅葉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垂著眸,端莊雅致的好像是一尊完美的木偶,漂亮的讓人側目。

    但是來來往往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敢把輕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敢在經過的時候,朝她恭敬的行一個禮。

    中原中也走到了尾崎紅葉的身邊說:紅葉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尾崎紅葉睜開雙眼,她瑰麗的眸子落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柔著聲音溫和的說:你為何出現在這里,我不問,你便也不跟我說,沒事,這件事情我遷就你。

    但是你不來見我也就罷了,還不允許我過來見見你嗎?

    尾崎紅葉的聲音一直都很柔和,好像只是在跟中原中也寒暄一般,但是一個個帽子扣得中原中也直接的陷入了心虛當中。

    他辯解道:是最近的工作太忙了。

    尾崎紅葉就又瞥他一眼:從前,你也跟我這么說。

    這一句話,不光是if線的中原中也心虛,水江奕也心虛。

    畢竟兩個時間線上的中原中也在成長了個人工作了以后,確實往尾崎紅葉那里跑得沒有以前那么勤了。

    尤其是水江奕,他在那次和太宰治偷梁換柱去跟mimic的紀德對決的時候,跟尾崎紅葉說的就是這句話。

    他有點兒窘迫的撇開眼眸,認錯道:是我錯了。

    橘發青年低著頭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干部的風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

    尾崎紅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中原中也的頭發,她說:注意安全。

    中原中也抬起頭,有點兒不敢置信尾崎紅葉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十五歲的時候,進入了黑手黨中,直接就進了尾崎紅葉的麾下。

    可以說是,他是在尾崎紅葉的關照下長大的,從前最開始出任務的時候,尾崎紅葉也會如同現在這樣送他,不過那時候,她仍然是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少年人。

    在出任務前,她對于中原中也的,很少是一種如此關切的言語,她會叮囑中原中也,如何快速的打破敵人的防御,如何在第一秒就奪得勝利。

    直到現在,中原中也仍然記得那時候,他第一次出任務。

    回頭眺望的時候,天邊殘陽似血,她一身紅衣在烈烈風中,宛如一朵鏗鏘玫瑰一般的場景。

    至此,尾崎紅葉一直都穩居中原中也內心中強者的行列。

    這是第一次,披著中原中也殼子的水江奕恍然的發現,紅葉姐,好像是有點老了。

    哪怕她的容顏一如既往,她仍然是走在街道上讓人一見再難忘記的美人,她的眼神也老了。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他說:我會的我。

    他習慣性的想要說再見,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卻又吞了下去,因為他想起了那次,他要跟尾崎紅葉告別之前,他也提前與尾崎紅葉說了再見。

    他不敢再對著她說出那兩個字,生怕她再觸景生情。

    他說:我會帶著你最新養的那個小孩子回來了。

    水江奕在接見mimic的首領之前,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死亡日期。

    這是他和系統一起討論出來的結果。

    畢竟,中原中也是水江奕第一個拋掉的馬甲,他那個時候對于拋下馬甲這件事情,并不是很熟練。

    在成功的偽裝成中原中也騙過了太宰治和森先生以后,水江奕幾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膽著會不會在太宰治的面前掉馬。

    尤其是在mimic的狀態中,他幾乎是每天從早到晚和太宰治朝夕相處。

    系統碎碎念道:一一,我感覺最好的時機就是在你打敗紀德的時候誒,要不那時候你和紀德同歸于盡吧?

    水江奕斜倪了他一眼:系統,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不心虛嗎?我這個殼子可是中原中也誒,港口黑手黨武力第一人誒!我要是真的跟他同歸于盡了的話,別說在萬人的簇擁下死去了,我敢肯定我一定會在萬眾的恥辱下死去,因為。

    水江奕很是果斷的說:太宰治一定會把我釘在恥辱的十字架上,每當遇見了一個人,就說我曾經有一個搭檔,最后他死在了一個弱雞的手上。

    系統沉默了下:一一,其實你可以說的不用這么有畫面感的。

    水江奕嘆了一口氣,就好像是一條咸魚一樣癱倒在沙發上:所以說,請給我一個體面的方式讓我死掉可以嗎?

    系統查了查資料,它思考了一下說:其實可以采取一下失蹤的形式?

    失蹤?水江奕有點感興趣的坐起來,雙眼發光的問他:有什么方式失蹤,還可以不被人找到嗎?

    系統說:大概是五六年以后會出現一個化學武器,所以到時候我們可以直接,坐飛機到那個地方,然后強行失蹤。

    水江奕若有所思道:那要是有人去找怎么辦?

    系統說:那里是英國的地界誒,森先生的手應該目前嗐沒有伸得那么長,想要伸得很長,估計五六年也根本不夠他發展,等到五六年以后,那個化學武器毀天滅地,到時候找不到你,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吧?

    水江奕覺得系統說的有點道理,他點點頭說:統,雖然你有的時候是很廢物,但是你出這個主意的時候,真的很靚仔。

    系統傲嬌的哼了一聲。

    水江奕得到了一個主意,就開始構思,如果他需要離場的話,那肯定是越早走越好。

    他為了織田作是已經偷梁換柱了,到時候殺死紀德以后,直接上飛機,然后直接失蹤就好了。

    所以說,水江奕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想法來做的話,這個可能就是他在這里呆的最后一個晚上了。

    他斟酌了許久以后,摸出手機,找到了自己的聯系人群體,捏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以后,從上到下開始挨個說再見。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了,發給紅葉姐的時候,水江奕想,紅葉姐估計會在早上看到,到時候估計會以為他是直接出任務了,會覺得他在膩膩歪歪。

    趕走mimic以后,估計會有一段比較漫長的奮斗期,收到他失蹤的消息的時候,應該不會有那么猛烈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