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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找到夏油杰是個大事了。

    再找到夏油杰之前,怎么說服家入硝子讓他單獨行動是一個難事兒,水江奕身上的傷其實好的已經差不多了。

    他的身體素質很好,再加上這幾年受傷受習慣了,身體自帶修復的能力,現在已經結疤了,只等疤掉了,就可以完全修復了。

    但是

    家入硝子冷漠的收起醫用品:不可以。

    水江奕垮下一張臉,他捧著臉說:為什么不可以?我的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家入硝子不為所動,她把自己的包收好,推了下水江奕的額頭:在悟回來之前,我是不會把你放出去的,死心吧。

    啊。水江奕順勢被他推到,靠在她的桌子上,盯著窗戶外的風景,好想出去玩啊。

    家入硝子思索了下,安慰他道: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過段時間就是交流會了,到時候悟,應該可能會讓你出去放風一下?

    水江奕更有氣無力了:順平,他們回來了嗎?

    家入硝子聽到這句話,瞬間頓悟了什么,她笑瞇瞇的說:好的,恭喜你,他們已經回來了,你可以去和順平還有伏黑他們一起出去。

    真的嗎?!

    希望完全破滅。水江奕咬著吸管,冰涼涼的奶茶順著吸管吸入喉中,在大冬天很是凍牙,但是水江奕很堅定的喝了下去。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澆滅他內心的怒火。

    昨天還被他壓在手中揉搓的系統嘚瑟的在他的內心系統快樂的蹦跶:應該還是可以找到機會的吧?一一,不要放棄啊!

    不要以為有別人在,我不敢揍你,這樣我怎么找到機會啊。水江奕瞥了一眼右邊坐著的伏黑惠,狠狠的自閉了。

    為什么這種時候后陪伴著他的會是惠惠啊,哪怕是順平都會好很多啊。

    水江奕碎碎念道,如果是順平的話,正好可以借著順平之前對他很愧疚的事情,順利成章的忽悠順平帶著他出去。

    但是如果是惠惠的話,肯定是不會寬容他的,他會務必按照家入硝子的話,盯到他回宿舍的時候。

    伏黑惠感受到粉發少年的目光,他微微側目: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在出門之前,家入硝子特意交代過他,要注意一下悠仁的身體狀況。

    粉發少年咬著吸管搖搖頭,對著伏黑惠露出一個開朗的微笑:沒有啊,我身體一切都很好,剛剛只是在想一個事情而已,總感覺有點遺憾啊。

    嗯?伏黑惠感到驚奇,他跟虎杖悠仁認識了這么久,倒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詞,遺憾什么?

    粉發少年出神道:就是之前好像一直都是跟惠惠一起出任務的,這一次有點不習慣,平常的時候,總是覺得惠惠應該會在我的身邊一樣。

    伏黑惠的眼神頓了一下,看著這樣的虎杖悠仁,感覺喉頭有點干澀。

    奇妙的,從虎杖悠仁開朗的笑容下面,品出了那么一丁點的落寞。

    伏黑惠不太喜歡虎杖悠仁這樣的神情,他想要讓虎杖悠仁開心起來。

    可是與虎杖悠仁相同的,這段時間內,他也確實落寞,也確實不習慣。

    在跟虎杖悠仁接觸之前,伏黑惠都是一個人出任務的,他習慣了獨來獨往,反正他強大的實力,和五條悟的教導,也讓他可以依靠自己,而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他從小就奉信著一種信念,只要他足夠強,搭檔這個詞,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直到遇見虎杖悠仁。

    一些很小的事情也突然有了意義,他是一個對咒術界全然不同的人,會因為普通人的死亡而傷感,會在意途中的風景,也會因為一點點小傷而大驚小怪。

    其實這些東西對于伏黑惠都已經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但是虎杖悠仁對著他做出來的時候,他又會下意識的覺得,有一種奇妙的情緒在心中涌動。

    這是難得的,照入黑暗中的一束光。

    當釘崎野薔薇對著他說出:虎杖好蠢啊,就為了救那群人出來,做出這樣的犧牲有必要嗎?

    伏黑惠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贊同她的無用論。

    因為最開始最開始的時候,虎杖悠仁就是這么蠢的,這么莽撞的闖進他的世界,硬生生的不怕他的抗拒,拽住了他的手,說:惠惠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的。

    伏黑惠哪里需要他的保護呢,可是離奇的,那時候伏黑惠沒有反駁。

    一直到了今日,伏黑惠才影影綽綽的明白了一些,或許無論在黑暗中走過再久,他仍然是向往光明的,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去反駁好像是太陽一樣的虎杖悠仁。

    哪怕知道不可能,但是對著虎杖悠仁,伏黑惠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他說:只是暫時的事情而已,下次一起去就好了。

    粉發少年怔忪了一下,然后歡呼雀躍的直接撲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伏黑惠被他撲了一個正著,粉發少年的手挽著他的脖頸,這是他們這么多年來的習慣,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腿腳健全的虎杖悠仁會直接的整個人都壓到他的身上來,而此時,他只能淺淺的挽著他的脖子。

    伏黑惠點了下頭,沒有掙脫開,他字句認真道:是真的。

    家入硝子送走今天最后一個病人以后,坐在桌子前假寐了一會兒,有點頭疼的揉捏著自己的太陽xue。

    等等她還需要再出去一趟,去給之前那個請悠仁去的高層看一次診。

    噔噔噔。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響,家入硝子睜開雙眼,使勁的眨了眨眼睛,褪去了眼眸中的疲憊,開口道:進來吧。

    醫務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兩個少年結伴著走了進來。

    是伏黑惠和吉野順平。

    伏黑惠走在前面,吉野順平走在后面,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情。

    家入硝子挑起唇:順平,剛剛不是說有事,所以不能來看悠仁嗎?

    吉野順平抬起頭,有點逃避的咬了下唇:我,不是。

    他沒有事情,他只是,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虎杖悠仁了。

    這次的任務是他自己自愿的,為的就是離開遠一點,能夠讓他清醒一些。

    吉野順平跟真人的對接是因為一場意外,在來到高專以后,他已經把以前的事情遺忘了許多了,直到不久前他又重新遇見了真人。

    真人誘哄他去追尋虎杖悠仁事件的真相,他剛開始的時候,以為是假的,可后來虎杖悠仁的反應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虎杖悠仁因為他而失去了什么。

    他那時候滿心的暴怒,卻不敢對著虎杖悠仁發作,只好聯系了七海建人前輩,對著真人出氣。

    虎杖悠仁會出現在那里是他沒有想到的局面,會因為那而傷上加傷,也是他不曾設想到的局面。

    他最想要保護的人,卻因為他而屢屢受到傷害,吉野順平至今難以釋懷。

    算了。家入硝子也沒有逗人的心情,她收起戲謔的笑臉,問道,不知道你們兩個來,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問我?

    伏黑惠上前一步:他,還能站起來嗎?

    第16章 獄門疆。

    這個問題家入硝子并不新奇。

    在許久以前,五條悟也問過她這個問題,并且不只一次,可惜

    哪怕她很想要給面前這個可以說是看著他從小長大的小孩兒一點希望,也只能回以她告訴五條悟的那句話:沒有可能了,我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但是我無濟于事。

    家入硝子在死亡瀕臨的時候,救起了很多的人,可是她救不了虎杖悠仁的一雙腿。

    伏黑惠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他抿著唇后退了一步:謝謝您,我知道了。

    說完以后,他就退身走了出去。

    剛剛他把虎杖悠仁送回宿舍的時候,答應過,要在回去的時候,給他帶一個甜甜圈。

    在高專門口買的那種,酥皮烤的脆脆的,上面淋一層白色的巧克力醬,再灑一層薄薄的七彩糖粒。

    這是虎杖悠仁第一次來到高專的時候,他按照五條悟的指令,帶著虎杖悠仁去甜品店,他點的東西。

    從那以后,通常在一些需要哄虎杖悠仁的事情上,伏黑惠都會帶一個甜甜圈回去。

    伏黑惠關上了門。

    家入硝子懶散的疊加起兩條長腿,翹著二郎腿托著腮看著吉野順平,天花板上的燈盞搖曳出一片昏黃的光。

    她懶懶的開口道:順平,你還留在這里,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嗎?

    吉野順平抬起頭,他最近頭發又長了一些,現在已經過了肩膀,右邊的劉海被他挽到了耳后,大膽的露出了額頭上的傷疤,深橄欖綠色的眼眸深沉的看不見底,長開了的柔和輪廓變得具有鋒芒。

    他身上總是自帶著一股特殊的氣質,隔絕自己與其他人的關系。

    不過最近,家入硝子覺得吉野順平身上那種特殊的氣質,好像削減了不少。

    吉野順平說:您剛剛對著伏黑說的話,沒有說完全吧,愈合不了,他受傷的原因是什么呢?

    家入硝子聞言挑起眉,她笑了下,放下腿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桌子邊,從桌子下的抽屜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本子。

    她把本子抽出來,翻開來。

    上面赫然是對虎杖悠仁各種記錄,她笑著說:看起來,不只是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啊。

    水江奕張口咬下甜甜圈。

    毫無疑問的,沒有任何的味道,只有酥酥的脆皮摩挲著他的嘴唇,口中的東西嚼起來沒有一丁點的味道。

    系統在他的內心大聲笑出聲:之前不是嘗試過了嗎?一一,你怎么又試一次?

    水江奕把口中的甜甜圈嚼碎吞下去,理所當然的說:這是我想要嘗試嗎?我這是在哄惠惠好嗎?

    系統將信將疑的問:在文野的世界里,一天連吃七家店的,不是你嗎?

    水江奕毫不知恥的點頭確認了:是我,但是那時候我不是有味覺嗎?

    說著,他又咬了一大口,今天窗外的月光很明亮,明亮的月華清淺的透過窗戶落到他的桌前,水江奕無端端的想起了剛剛伏黑惠剛剛來的場景。

    那么大,那么漂亮的一個小少年,很是內斂,又眼神很是親近的敲響他的房門。

    黑色的制服包裹住他的身軀,顯得他格外的水江奕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他不會用什么比較高大上的形容詞,他只是感覺,那樣的伏黑惠顯得很是高挑,是他這樣的人,走到街上也一定會回眸的類型。

    喏,你想要的甜甜圈。伏黑惠把手中還泛著熱氣的甜甜圈遞過來。

    染染的白煙在冬日顯得格外的舒適,粉發少年笑彎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接了過來:謝謝惠惠!又是我喜歡的口味誒!惠惠你真好!直接記住了嗎?

    伏黑惠面無表情的說:很好記,因為只有你會喜歡這種甜到掉牙的甜甜圈。

    粉發少年皺了皺鼻子,但是還是高興的捧著袋子說:明明還有五條老師也喜歡啊!明天惠惠還會來嗎?

    嗯。伏黑惠點了下頭。

    他因為家入硝子的話,今夜格外的沉默,每當看到虎杖悠仁坐著的輪椅的時候,腦中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從前的事情,那些他們曾經跋山涉水而拔除的咒靈,那些他被五條悟意外灌醉,而虎杖悠仁背著他,緩緩的走回宿舍的過去。

    于是說完以后,伏黑惠又補充了一句:最近都會在。

    惠惠真傻。水江奕不經說道,那時候我走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惠惠了,總覺得惠惠很有被賣了還要幫著人家數錢的潛質啊。

    伏黑惠是水江奕接觸到的第一個,與回憶相關的人。

    最開始被五條悟硬是壓著和伏黑惠一起湊組合的時候,水江奕是很無措的,他從有記憶開始,就已經習慣了只依靠自己,無論什么事情都只習慣自己干。

    可是虎杖悠仁并不是他這樣的性子,他開朗大方又傻白甜,是一個毫不吝嗇自己的光與熱的小太陽。

    于是每一個和伏黑惠出任務的前夜,水江奕都和系統瘋狂補習《小太陽的必備守則》《如何捕捉痕跡的對一個好》《一個社恐如何成功偽裝成社交達人》等等書籍,寫下了無數的讀后感,現在都還被系統當做黑歷史,好好的封印在自己的硬盤里。

    不過也很榮幸的,確實是在伏黑惠這個沒有真的接觸過開朗的人面前,水江奕成功的學會了怎么扮演虎杖悠仁,導致沒有在其他人面前露餡。

    系統肯定的點點頭:看他被你騙的團團轉,不過更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吧?這個點了,兩面宿儺要出現接手你的身體了。

    水江奕憤憤的把最后一口甜甜圈吃掉。

    在久遠的等待中,閉上了眼睛。

    為了讓自己更好的度過被兩面宿儺霸占身體的夜晚,水江奕經常做的事情,就是沉睡。

    他經歷過很多的世界,所以他沉睡的時候,夢里的東西簡直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昨天晚上的時候他甚至夢見了一片埋葬著龍的無人花園,他很明確自己沒有見過那里,不過哪里確實很漂亮,漂亮的他消耗了許久去欣賞風景。

    而今夜,大概是因為剛剛見了伏黑惠的原因,他做了一個關于伏黑惠的夢。

    夢里是一個仲夏夜。

    水江奕有點昏昏沉沉的靠在酒吧前的路燈上,剛剛他在酒吧里,喝了好幾大口酒,這會兒雖然腦子很清醒,但是眼神很是迷離。

    還好夜晚的風很涼快,吹得他越來越清醒起來。

    霓虹的燈牌掛在店門前閃閃發光,五條悟從里面走出來,一手拎一個醉鬼。

    他隨手把喝醉的伏黑惠拎到水江奕的邊上,拍了拍水江奕的頭:悠仁。

    嗯?水江奕瞇著眼睛仰起頭,眼睛細細的一條,看上去很是可愛,看得五條悟惡趣味的直接掏出手機來了個自信十連拍。

    水江奕最初還有點迷茫,發現五條悟在干什么缺德的事情以后,直接的躲到了伏黑惠的身后,大喊道:五條老師!請不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嗎?!

    五條悟遺憾的收回手機,朝著他勾唇笑了下:不可以哦,做不到哦,這是老師的特權哦,如果連這樣一點事情都做不到,當老師也太過于無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