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要去哪兒？”薄菲眨巴眨巴眼睛。

    “回學校。”黎鳶鳶一本正經回答，“開學前我要組個新房子，先把樂器放進去。”

    薄菲越聽越疑惑，“你要退賽？節目組那邊同意嗎？”

    黎鳶鳶搖搖頭，語氣透露出幾分愉快，“我明天就被淘汰啦。”

    “……”薄菲大步走到她跟前，試試黎鳶鳶額頭的溫度，嘴里嘟噥，“沒發燒啊，你說什么胡話呢？”

    “啊？”

    “哦，忘記你沒藏備用手機。”薄菲拍拍她肩膀，殘忍地宣布，“第二期片尾公布臨時排名，你暫時排前十五。按照規則，排名六十之前的都可以晉級，更別說你還有十三萬加票，穩穩晉級。”

    晉級明明是許多學員夢寐以求的事，黎鳶鳶卻仿佛遭受晴天霹靂。

    “所以…”黎鳶鳶聲音輕微顫抖，“我明天不能走嗎？”

    “對！”薄菲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只要你保持現在的成績，第二輪、第三輪都會穩穩晉級。”

    黎鳶鳶沉默。

    這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那…”黎鳶鳶試探著開口。

    薄菲立刻搶答，“無緣無故退賽屬于違約行為，要賠錢的，你有錢嗎？”

    窮困潦倒的黎鳶鳶同學，快樂瞬間消失，整個人更加沉默。

    ——才發現上了賊船，我要下車！

    次日傍晚，《super idol》第一輪投票通道正式關閉。

    錄制基地的大廣播通知，讓所有選手到初舞臺錄制廳集合，進行第一次順位發布。

    剛趕完通告的阮星祺終于現身，跟其他四位導師一起，迎接精心打扮的練習生們。

    每個學員都為自己設計出場動作，留下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絕美pose。

    線上網友也在焦灼的等待，期盼有人脈的瓜主透露名次，求神拜佛祈禱自己pick的meimei有個好名次。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似乎所有人，都非常重視本次排名。

    唯獨黎鳶鳶喪喪的，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錄制廳，整個人無精打采。

    “黎鳶鳶。”阮星祺注意到熟悉的身影，拿起話筒叫出名字。

    周圍學員和導師已經習慣阮星祺的雙標行為，甚至懶得吐槽他偏心。

    人盡皆知，《super idol》在阮導師那里，又叫‘黎鳶鳶養成記錄’。

    其他100位漂亮meimei，撐死只能分到1%的關注，還基本是余光掃到的。

    呵呵，男人。

    “阮導師。”黎鳶鳶乖巧回應。

    阮星祺：“你身體又不舒服嗎？”

    “沒！我身體很好！”黎鳶鳶怕他又開始送溫暖服務，立刻精神抖擻支棱起來，恍若回光返照。

    “那就好。”阮星祺語氣帶了點笑意，“希望你今天有個好排名。”

    聽見排名兩個字，黎鳶鳶rou眼可見的精神萎靡。

    “謝謝導師。”

    黎鳶鳶心想：假如你祝我立刻淘汰，我會更感謝你。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金字塔經過改建，座位還剩57個。

    意味著排名低于57的選手，都將被淘汰。

    金字塔正對面，擺放101個小板凳。

    學員們按照一公分組排排坐，互相安慰鼓勵。

    張雨潔：“好緊張！我上周排名六十，還有機會嗎？”

    “穩住，有機會！”薄菲安慰她，“聽說一公舞臺的直拍已經提前上線了，你表現那么棒，肯定有觀眾撈你。”

    “那我…”排名靠后的胡夢也想求安慰，轉念想想又作罷。

    公演直拍上線，對其他學員有幫助，對自己卻只有反效果。

    《super idol》排名公布方式比較新奇，首先公布淘汰名單。

    玫瑰組跟預想的一樣，張雨潔被觀眾撈回來，只有胡夢淘汰。

    胡夢無法接受現實，當場掩面痛哭。

    “女孩們先別哭。提前宣布淘汰名單呢，是因為本屆的新規則。”蔡琳拿起手卡，主持功力日益進步，“請公演點贊數排名前三的學員起立。”

    lorry、費思明、黎鳶鳶茫然的站起來。

    蔡琳：“因為你們三位在公演中表現優異，所以獲得一項特權，可以撈同組一名隊員，讓她繼續參加后面的比賽。被你們拯救的隊員，二公默認跟拯救自己的點贊王成為一組。”

    “哇！”三個組的隊員狂喜，尤其是胡夢。

    玫瑰組公演舞臺太亮眼，現場所有repo都夸獎她們。愛舞臺的秀粉撈了幾票，整組只有胡夢被淘汰。

    黎鳶鳶要在組內撈人，肯定撈她。

    另外兩位點贊王幾番糾結，陸續決定要拯救的人。被撈回來的學員也像重獲新生，抱著她們痛哭流涕。

    輪到黎鳶鳶，需要她拯救的只有一位。眾人想當然以為，要迎來大團圓的姐妹情深結局。

    黎鳶鳶緩緩走到前面，拿起話筒。

    她沒有絲毫遲疑，清晰地宣布，“我放棄這個權利。”

    “……”

    胡夢剛綻開的笑容，瞬間在嘴里凝固。

    整個錄制廳都安靜了。

    第17章 你、個、狗、比！……

    靜寂幾乎蔓延了半個世紀, 周圍學員和導師們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低聲議論。

    “天吶，黎鳶鳶竟然不救胡夢。”

    “通常這種情況都會救吧？策劃特意安排這個環節, 其他兩個點贊王都撈人了。她現在跳出來拒絕, 等于直接往節目組臉上抽。”

    “到時候, 這段播出去，她肯定會被罵。”

    “心疼胡夢，本來能留下的。唉…她心里肯定特別難過。”

    “何止難過啊？她要恨死黎鳶鳶了。”

    “鳶鳶你確定嗎？”蔡琳低頭翻翻手卡，又向現場導演再三確認, 才開口道，“點贊王是你憑實力獲得的, 你當然有權利放棄。放棄之后，你的組員就會被淘汰。”

    “我確定。”黎鳶鳶態度堅決，沒有絲毫動搖。

    “鳶鳶！”胡夢哭得眼睛紅腫，低聲下氣卑微祈求她, “救救我吧。下次公演我肯定認真對待舞臺, 好好聽你的話。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求你救救我！”

    黎鳶鳶表情近乎冷漠, 沒有因為她的哀求出現半點動容。

    “鳶寶…”畢竟是同組隊友, 見胡夢哭得梨花帶雨，馮晨曦多少有點心軟。

    薄菲清楚小姐妹的圣母性格, 搶在她開口之前, 站起來大聲說, “鳶寶, 我支持你！”

    胡夢隔著淚眼，難以置信瞪她，內心想法脫口而出, “你好過分！”

    “有你過分嗎？”薄菲伶牙俐齒，立刻懟過去，“你排練的時候處處刁難鳶寶，逼她把自己的part讓給你。結果呢？正式舞臺出現那么大失誤，要不是鳶寶臨場發揮，咱們組哪有那么高的分？”

    “就是。”標準墻頭草張雨潔也力挺黎鳶鳶，“因為你的失誤，我差點也要淘汰了。”

    玫瑰組局勢瞬間轉變。

    原本大家還顧念姐妹情深，回想胡夢舞臺上的失誤，個個心有余悸，表示支持黎鳶鳶的決定。

    “黎鳶鳶。”阮星祺淡淡開口，全場安靜。

    “嗯。”黎鳶鳶回應。

    阮星祺：“選擇權在你，不需要考慮任何人。”

    “嗯，我已經決定好了。”黎鳶鳶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落子無悔。”

    阮星祺：“好。黎鳶鳶學員放棄拯救隊友的權利，由排名58的學員補位。”

    蔡琳沒有再說什么，念出第五十八位學員的名字，“恭喜何馨，你晉級了。”

    “啊！是我嗎？”驚喜來得太突然，何馨激動的跳起來，雙手指著自己問，“真的是我？”

    “對，是你。”蔡琳微笑示意她去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發表晉級感言。

    “謝謝導師！謝謝大家！”何馨生怕導師團反悔似的，像一陣狂風般跑向金字塔，歡歡喜喜向所有人鞠躬，“啊，還要感謝鳶鳶！”

    “跟我沒關系。”黎鳶鳶迅速撇清關系。

    “嘻嘻，要謝的！”何馨清楚，假如黎鳶鳶選擇拯救胡夢，晉級席位就跟自己沒什么關系。

    《super idol》關注度如此之高的綜藝，像她這種小透明練習生，多留一輪都是血賺。

    撈人環節結束，導師團繼續公布學員名次。

    與此同時，幾大社交平臺已經討論瘋了。

    錄制現場分布了許多工作人員，還有混進來打探消息的媒體工作者。

    其中有些人，便是社交平臺經常放瓜帶節奏的瓜主。

    撈人環節還在進行，立刻有幾個瓜主開貼，向線上觀眾轉達‘黎鳶鳶沒有救胡夢’的消息。

    黎鳶鳶的黑粉，數量本來就是碾壓級別。

    吃到新瓜以后，黑子們立刻揪著‘冷血’‘沒人性’大做文章，甚至義正言辭指責黎鳶鳶毀掉小練習生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