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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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祭無奈的垂了下眼瞼,只見她嘴唇動了動,不緊不慢的問了句: 我的呢? 給她工作團隊每個人都買了,外邊的保鏢都沒落下,結果沒有她的嗎? 奚竹站在旁邊差點脫口而出,姐你在控制飲食啊喝什么奶茶,結果話到嘴邊,她又一口剎住,細品了下蘇清祭耐人尋味的語氣。 了解她如奚竹,反應出什么之后,差點不合時宜的笑出聲。 好像....這話里,飛著一股醋味? 于是奚竹沒吱聲,在后面默默看戲。 已經插上吸管開喝的眾人吸珍珠的聲音都變小了,老板沒有,她們也不好喝的太開心。 屋里一下就安靜了許多,唐安然聽聞蘇清祭的問話,也著實愣了一下。 前兩天她得知蘇清祭為了寧嵐這個角色一直在控制體重,所以今天這奶茶,她還真...沒買蘇清祭的那份.... 不能說她考慮不周,畢竟女藝人節食的時候都有嚴格的飲食控制的,這在圈里幾乎是常識,奶茶肯定不能喝。 可現在蘇清祭意料之外的問了,她也不可能直接說沒買,好在大腦飛速運轉,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嘴角便勾起了個笑,似乎早有準備似的答道:差點忘了,您的在這呢。 她走到景小桃跟前,眼神示意她背著的托特包,景小桃瞬間明白,跟她完美配合,變魔術似的從包里又拿出一杯奶茶。 這杯沒加糖,我怕變涼就讓小桃放包里了,結果差點給忘了。 唐安然今天穿著淺咖色的西裝外套,顏色很襯她的皮膚,她拿著奶茶遞給蘇清祭,袖口露住一截皓白的手腕,素手指節分明,連帶著那杯奶茶都變好看了。 蘇清祭觀察到了她和景小桃細微的表情交流,眼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她伸手把奶茶接過來,感受了下溫度,說道:確實還熱著,謝謝。 她叫唐安然坐,可還沒等再聊,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一個小助理跑去開門,這次是劇組送戲服的人到了。 服裝組來了六個工作人員,兩人一組搬著三個大箱子,里面是蘇清祭最近要拍的戲份的服裝和道具。 蘇清祭的造型師把奶茶放下,帶人把東西往更衣室放,眾人又忙了起來。 景小桃的手機嗡嗡振動了兩聲,她看了眼新消息提醒,湊到唐安然旁邊,小聲道:姐,化妝師來了,咱們得下去了。 唐安然剛坐上沙發,只得又站起來,說道:蘇老師,化妝師到了,我先下去上妝。 蘇清祭把吸管插進杯子里,淡淡微笑,嗯,去吧,一會見。 好,一會見。 今天上午要拍的這幾場,主要都是寧嵐喬裝成太子身邊的宦官,出現在蒔花館的戲份。 從時間上來看,此時寧嵐還是公主,雖然外戚架空了皇權,但身為公主,她在生活方面還是養尊處優的。蒔花館、包括其余幾個關于她在公主時期的片段,都是在劇中以不同人的回憶的方式、穿插著呈現,戲份占比很小。畢竟這部戲從第一集 開始就是李巍謀反,寧嵐被救出皇宮。 所以現在,蘇清祭為了更好的呈現主要劇情也就是寧嵐顛沛與蟄伏的不易,已經瘦了快二十斤,一米七二的她現在連九十斤都不到,說是形銷骨立都不為過,整個人全靠自身強大的氣場撐著。用現在的身形來拍寧嵐過去的宮中歲月,未免過于單薄。 現在為了讓身形更加貼切年輕時的廣陵公主,蘇清祭在戲服里面多穿了幾件衣服,顯得沒那么瘦,化妝師也把她的氣色往光鮮上化。 她坐在化妝鏡前,團隊給她弄著妝發,蘇清祭眼睛沒閑著,手里翻著劇本。 每一頁都有很多的圈圈寫寫,在這點上她和唐安然差不多,都習慣于把對劇情和角色的心理分析寫在臺詞旁邊。 蒔花館里,身不由己的冷蕊被李昌點出來獻舞,琴樂聲聲中,身姿曼妙,袖舞輕紗。 蘇清祭眸光一凝,忽地想到了什么。 這部劇雖然是架空王朝,但著裝參考了唐代盛世,冷蕊身為歌姬,穿著的襦裙是那種會把頸部與胸部的部分肌膚露在外面的。 她突然想起陸松給她聽過的錄音內容。 唐安然胸前,是不是真的有傷痕? 樓下,唐安然突然接到了通知,韓山文讓她提前去,要給她和項瀚宇講個戲。 劇組派來的人動作麻利的給她做好了妝發,唐安然進更衣間,準備換上戲服。 淡粉為主色調的襦裙,幾乎可以說是低胸,外面撘著件白色的薄紗。 唐安然看著這件衣服在胸上的高度,低低嘆了口氣,心道:還好今天提前準備了。 她脫下自己身上穿的,低頭往胸前看了一眼,手指在幾個地方輕輕摸了下。 白皙的肌膚上,一眼看不出什么不同,但細細觀察還是能發現,她摸的那幾道地方好像有些不一樣,像覆了層東西,只不過顏色和周圍的肌膚幾乎融為一體,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韓山文叫的急,唐安然快速把衣服換好,對著鏡子又好好觀察了下,這件襦裙穿上去倒是沒有想象中的低,她故意遮擋的痕跡沒有露出來的地方。 蘇清祭心里有了這個疑問,就忽然等不及的想馬上確認,她讓團隊加速做完了喬裝成宦官的造型,帶著奚竹就下了樓。 一樓中廳沒有門,她在樓梯上看見在沙發上坐著的景小桃,問道:唐老師呢? 景小桃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旁邊一扇關著的門一指,姐在更衣間換戲服。 這倒是正好了。 她從樓梯上下去,步子有些急,走到門口,手都抬起來了,卻忽然猶豫。 等會兒,唐安然在里面換衣服,她敲門....然后呢? 人家換衣服她也不能說進去看看吧? 她這么想著,面前的門突然被拉開。 不想讓韓導等太久,唐安然加快了自己步子,換完衣服開了門就要往外邁, 結果剛拉開門就看見一個人立在門口,距離還挺近,她邁出去的步子來不及收回。 于是蘇清祭身子一矮,倒吸了口涼氣,嘶 唐安然實打實的踩在了她腳上。 唐安然壓根沒想到自己更衣間門前會站著個人,蘇清祭現在是女扮男裝的宦官造型,唐安然沒直接把她認出來,一開門還嚇了她一小跳。 感覺到自己踩到了人,她忙是想往后退,結果前后一晃又有些慌亂,踩到了垂墜在身后的裙擺。 眨眼之間,一股難以抗衡的往后栽的力道拽著她就向后倒了下去。 啊唐安然一聲驚呼。 誒,小心! 蘇清祭眼疾手快,伸手摟住她的腰。 可唐安然往后倒的勁太大,蘇清祭沒拉動,她這一彎腰,兩人倒是一起跌了下去。 電光石火之間,蘇清祭轉身讓她倆交換了個位置,把唐安然護在身前,砰的一聲,用自己的后背挨到了地面。 第38章 往后壓 噗通一聲響, 兩人用抱在一起的方式,齊齊倒在了木質地板上。 蘇清祭有意識的把頭抬著,倒是沒磕到頭, 但后背的蝴蝶骨瘦的太突出,即便戲服里穿了好幾層衣服, 還是摔的她生疼,砸在地上的力道迅速蔓延, 波及了全身,尤其是腰部舊疾的位置, 猛地疼了一下。 她擰眉悶哼了一聲。 唐安然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她往后倒, 可眨眼之間, 只感覺蘇清祭一個用力把她撈在了懷里,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 現在她趴在蘇清祭頸側的肩膀上, 幾乎沒摔疼。 她倆不是直直的倒下來的,蘇清祭把她護在身前, 往旁邊卸了個力, 唐安然一抬頭,發現自己的胳膊剛才驚慌間下意識的掛在了她脖子上, 以至于她倆現在的姿勢看起來, 倒像是在地面上擁抱在一起。 砸在地上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很疼,唐安然慌忙支起上半身,緊張的問她:您沒事吧? 更衣室門口突發意外, 奚竹和景小桃見狀都往這邊趕,結果探頭一看,見到摔倒的兩人姿勢親密抱在一起,瞬間,她倆都跟腳下踩了急剎似的,生生止住了要去幫忙的步子。 景小桃看了奚竹一眼。 奚竹朝她微微搖了下頭。 于是下一秒,她倆不約而同的往旁邊挪了半步,沒往里去,反倒一左一右的擋在了門口。 蘇清祭的手還緊緊扣在唐安然的腰上,唐安然只能支起半個身子,她臉上化著蒔花館舞姬的妝,姿容明艷,粉唇水潤,眉眼之間被勾勒出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妖嬈風韻,此時她面上寫滿擔心,一雙杏眼,柔波似水,看起來楚楚動人。 后腰很疼,但蘇清祭的感官沒在疼痛上停留太久,唐安然抬頭看她,兩人挨的很近,那張明麗的面容,距離她不過十幾公分,呼吸伴著香氣,響在耳邊,縈繞鼻尖。 還行,沒事。蘇清祭眉毛還沒舒展,卻看著化了妝的她,輕輕吐出幾個字,好似心不在焉。 這場蘇清祭女扮男裝,雖然扮的不是真正的男子,只不過是個東宮內侍,但面容也不免要有所修調,無比熟悉她長相的團隊化妝師一番cao作,把她五官的立體感恰到好處的放大。于是現在她的宦官造型,看起來飛眉英宇,眼若寒星,青絲上束,帶著陰柔的俊朗。又因為這段時期寧嵐還是公主,所以俊美里又透著一種難掩的清貴。 天家帝女,縱橫之才。 鋒芒初展,廣陵無雙。 唐安然發誓,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太監。 兩人都有片刻的恍神,支在上面的唐安然先反應過來,她匆忙把目光從蘇清祭臉上別開,想從地上起來。 她往上直了下腰。 可蘇清祭察覺到她的動作,摟著她腰的胳膊非但沒松開,反倒用了個勁兒,往回一帶。 唐安然的后背意外的被這股向下的力一壓,沒防備的又趴了下來。 姿勢突然變得更親密了。 唐安然被她這么不聲不響的一個動作弄的心跳加速,她放輕的聲音里帶著疑問:蘇老師? 蘇清祭目不轉睛,眸光幽深,定定的落在她臉上。 等一下。她說。 刻意壓低的聲音,緩和輕柔,質感醇御,仿佛可以蠱惑心神。 唐安然心如擂鼓,還真就一動不動。 一切突然變得無比緩慢。 她感覺蘇清祭的目光慢慢下移,聚焦到了她嘴唇上,幽幽切切若有實質。 唐安然撐在她身上,渾身僵硬。她微微動了下嘴唇,粉嫩飽滿的雙唇輕抿了下。 蘇清祭的手,忽地慢慢抬起,移到了她臉邊。 距離若即若離,唐安然能清晰的感覺到她掌心傳來的熱,就在她覺得自己呼吸都要屏住的時候,蘇清祭終于開了口,只見她拇指和食指挨在一起,玉潤的指腹從她嘴唇上捏起一小縷發絲。 頭發都粘嘴上了。聲音淡淡的,好像還帶著打趣似的笑。 啊?唐安然順著她的目光斜著往下看,果然看見一小縷頭發粘在自己嘴唇上。 哈..我都沒注意。她跟著眉眼一彎,用手捋了下散落的頭發,順勢起身,才發現蘇清祭早不知何時松開了她的腰。 蘇清祭右手撐著地板坐起來,唐安然一邊往起站,一邊拉了她一下,兩人相繼站起身。 奚竹聽見動靜,從外面進來,切入的時機恰到好處,姐,您沒事吧,摔到哪沒? 蘇清祭單手扶著腰,語氣輕描淡寫,沒事,就是腰有點疼。 摔到腰了?奚竹可沒她那么淡定,她聞言,面上直接一緊張,語速加快道:您腰上可是有舊傷啊,怎么樣,有很疼嗎?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之前在國外,蘇清祭拍過一個電影,叫《芝加哥迷蹤》,扮演的是一個黑發冷艷的東方特工,劇中的各種高強度危險動作,她全都親自上場,打戲果斷非常,絲毫不拖泥帶水,收獲海內外如潮好評。 但呈現效果極佳的代價就是,她受了一身的傷。皮rou都是其次的,最嚴重的是一場高空速降的戲,吊在后背的其中一根威亞突然斷開了,她身體瞬間失衡,在空中猛地一個后仰,腰部嚴重受傷。 所以自從拍完《芝加哥迷蹤》,蘇清祭再也沒接過打戲,這些年修養的倒還好,平時看不出什么影響。 奚竹生怕她摔出個舊疾復發,蘇清祭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不用叫醫生,就是剛才疼了一下而已,沒什么大礙。 這件事沒往外傳過,唐安然第一次知道她有腰傷,聽奚竹語氣,她也跟著緊張,真沒事嗎? 沒事,不用擔心。蘇清祭看似無事的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戲服,轉移話題道:剛才走的那么急,韓導找你是吧?快去吧。 唐安然聽她這么說,也意識到自己時間緊急,她點點頭,對,韓導說要講個戲,她往沙發看了看,那...我先過去了,您要不先坐下歇會? 好,蘇清祭朝門口揚了揚下巴,快去吧,別讓韓導等久了。 唐安然帶著景小桃往外走,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走出休息室的大門才加快了步伐。 蘇清祭目送她身影消失在視野里,才又蹙起了眉,伸手撐著腰。 奚竹見狀,趕緊攙扶上她,真不用叫醫生看看嗎? 不用。蘇清祭搖搖頭,動作有些不順暢的往樓上走,舊傷剛才恐怕抻到了,把藥箱最底下那瓶噴劑找出來給我噴一下就行。 好的。 蘇清祭突然轉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似乎漫不經心,別讓唐老師知道,她該內疚了。 奚竹:..... 蘇清祭看的嚴肅,奚竹只能頂著她的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 明白,保證不出賣您。 嗯。蘇清祭若無其事的應了聲。 片場,蒔花館內景。 褐木色的矮幾左右相對而擺各兩排,幾上都已經擺好杯盞蜜餞。為首列著一席尊貴的位置,飾演太子的演員頭戴金冠、身穿金紋白袍,端端正正的跪坐其后,他模樣平平無奇,是個純路人甲,畢竟這部戲太子一共就出現了兩三場,完全是打醬油的存在。 大齊以左為尊,唐安然和扮演李昌的項瀚宇一起坐在左下首的案幾后面,韓山文把劇本卷成了個紙筒的樣子,拿在手里,剛給他倆講完一段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