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餐廳并不想爆火 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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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別再公共場合玩手機,就是不聽……” 少年剛要回頭,背后就走一對中年夫婦。 那個身著旗袍的女人嗔怪道,又拉著他看,“沒碰著吧?” 少年渾不在意,“沒事兒沒事兒。” 看到那個女人的瞬間,余渝的笑容瞬間凝固。 “到你了。” 廖初拍拍他的肩膀,“看什么這么出神?” 余渝瞬間回神,幾乎是帶著幾分慌亂地道:“沒什么!” 但廖初太了解他了。 這就不是沒事兒的樣子。 “別看!” 見廖初也要望過去,余渝一把扯住他,聲音微微發顫,近乎哀求地說。 他的手在發抖。 廖初驚訝地看著他周身彌漫開來的灰色情緒層,苦澀的味道撲面而來,濃郁得令人窒息。 他從沒在余渝身上感受過如此濃烈的痛苦。 “好,不看。” 廖初把他的臉按在自己懷里,飛快地結了賬,讓果果自己拎著小袋子,一手拉著她,一手攬著余渝,快步往外走去。 余渝低著頭,死死抓住廖初的袖扣,指關節都泛白了。 他的心臟狂跳,一下下撞得胸腔發疼。 那里像突然被人塞滿了石頭,又冷又硬又疼,近乎窒息。 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邊一家三口也往這邊來了。 大約是天注定,余渝鬼使神差抬頭看了眼。 正在跟兒子說笑的女人愣住,笑容像被凍在臉上,直勾勾望過來。 余渝腦袋里嗡的一聲,瞳孔劇烈收縮,突然加快腳步。 “小渝!” 女人脫口而出,下意識追上來。 余渝頭也不回,竟小跑起來。 果果詫異道:“魚魚老師!” 廖初單手抱起果果,快步追上去,“余渝!” 和那女人一起來的父子倆也愣了,面面相覷之后,也跟著追過來。 機場人很多,余渝跑了一段兒就被擋住,廖初很快帶著果果趕上來。 “魚魚老師,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果果伸出手,擔心地摸著他的臉,驚訝道,“舅舅,魚魚老師好涼啊。” 廖初就見余渝眼眶泛紅,面色慘白,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情緒十分激動。 “余渝,看著我,”他把果果放下來,用力掰過余渝的肩膀,“看我!” 余渝如夢方醒,慢吞吞抬起頭來,“我……” 他的喉頭艱難地滾動了下,似乎只要一眨眼,就要哭出來。 他突然覺得委屈。 “小渝!” 那個女人追了上來。 廖初這才發現,對方跟余渝長相頗為相似。 他皺了皺眉,將余渝和果果擋在身后,“這位女士,請不要靠近。” 女人跑來的路上撞到好幾個人,頭發都亂了,旗袍也皺了,卻顧不上。 她微微喘著氣,雙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余渝,嘴唇打顫,“我,我是他mama。” 早在看清她長相的瞬間,廖初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并不是生了的就配稱作父母。 女人試圖上前,卻被廖初抬手擋住。 “恕我直言,大家還是不見面的好。” 沒遇到這個女人之前,余渝就是一顆小太陽,溫暖燦爛。 可現在,太陽灰暗了。 廖初很不高興。 余渝的額頭緊緊貼在廖初后背,拼命吸氣。 果果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魚魚老師。 小姑娘嚇壞了,死死抓住他沁出冷汗的手,踮著腳尖去摸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軟乎乎道:“不怕不怕,魚魚老師不怕,果果和舅舅都在呀……不怕不怕……” 余渝神奇地平靜了一點。 他勉強沖果果笑了下,緩緩吐出一口氣。 腦袋里亂糟糟的。 好像剛被揮舞著大錘的拆遷隊猛擊過一樣。 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他本以為已經看破了、熬過了,哪怕主動提及都無所謂,再來什么風雨也無所謂。 萬萬沒想到,很多事并非是想開了,只是被自己自欺欺人地隱藏起來,拼命掩埋。 而這種徒勞的掩埋,只要一遇到與當年有關的點滴,就像大浪過后的海灘一樣,深埋地下的一切傷痕和污垢都顯露無疑。 直到現在,余渝才清晰地意識到: 啊,原來那道傷口一直沒有結疤…… 趕上來的父子倆站到女人身邊。 當兒子的已經傻了,一雙眼睛不住的在mama和廖初之間來回打轉。 他倒是想看余渝,奈何被擋住了。 什么情況? 我還有個哥哥? 男人摟著妻子安慰幾句。 女人瞬間崩潰了,嗚嗚咽咽哭起來,“他是小渝,是小渝啊!” 男人恍然大悟。 結婚之前,他就知道妻子跟前夫還有個兒子,不過這些年一直沒有見面。 “小渝,mama知道你生mama的氣,mama也是沒辦法呀,mama跟你認錯,你跟mama說句話啊,好不好?” 女人軟倒在男人身上,淚流滿面,引來許多過往游客側目。 “這位先生,”他一邊安慰著妻子,一邊試圖跟廖初商議,“您看……” 廖初對他們沒什么好話,皺了皺眉,轉身對余渝道:“咱們走。” 余渝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吸了幾口氣。 雖然眼睛還是紅彤彤的,但只要他在身邊,余渝就覺得什么都不怕了。 “我……” 余渝的話還沒說完,廖初就懂了,“你想見她?” 余渝掐了掐手心,點頭。 可能是老天的安排,讓他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見到那個女人。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逃避了。 長痛不如短痛。 今天,他一定要問問對方: 你為什么要拋棄我? 見余渝愿意坐下來說話,那個叫方心的女人頓時破涕為笑。 兩組人就近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余渝和方心一桌,廖初帶著果果,跟那同樣尷尬的父子倆坐在旁邊一桌。 方心顯然有點慌亂,或者說惶恐。 她過分殷勤地詢問著余渝的喜好,“小渝,你喜歡喝什么咖啡?” 余渝皺了皺眉,對店員道:“麻煩給我一杯熱牛奶,謝謝。” 童年的經歷讓他早早患上胃炎,到現在都不能喝咖啡。 方心張了張嘴,貪婪地打量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良久,哽咽道:“對不起。” 她想去拉余渝的手,對方卻立刻避開了。 “沒關系。” 余渝輕聲道。 方心露出一抹不敢相信的喜意,然而下一秒,卻見余渝用一種極其冷漠的眼神望過來,“你是不是想聽到這句話?” 方心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