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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愿餐廳并不想爆火 第211節

    雖然沒說話,但它好像什么都懂。

    廖初把做好的魚糕掏出來,放到黑貓面前。

    黑貓伸長了脖子嗅了嗅,歪頭,帶點兒疑惑和審視的瞅了他一眼:

    這不是它之前聞到的香味。

    人類,你在驢我?

    廖初:“……貓吃調味料不好。”

    “喵~”

    廖初認真道:“專家說的。”

    “喵~”

    余渝默默掏出手機,拍下了一人一貓跨界交流的全過程。

    大約是覺察到這個高大的人類不容妥協的意志,黑貓終于底下了高貴的頭顱,將香噴噴的魚糕吃得一干二凈。

    吃完之后,它舔了舔爪子,又過來逛麻花似的,在廖初和余渝四條腿之間繞了一圈兒,細長的黑尾巴輕輕掃過他們的褲腿。

    之后,便靈活地躍入冬青叢中消失了。

    余渝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真可愛啊。”

    之前他也曾遠遠看到過這只黑貓,當時就覺得有點眼熟。

    現在一看照片,懂了!

    像廖初!

    都是看著冷冷清清的,其實內心住了個大可愛……

    正說著,就見廖初突然變戲法似的,從外套口袋里掏出粘毛滾筒,沉默著將兩人褲腿上的幾根黑毛黏走。

    然后,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便攜式消毒噴霧,吭哧吭哧往褲子上噴了十多下。

    余渝:“……”

    你那是多啦a夢的魔法口袋嗎?

    究竟還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后天廖記餐館就正式開業了,廖初就順便過去檢查一下。

    冬天太冷,許愿缸放在室外有可能被凍裂,廖初早就搬回家了。

    不過食客們對此頗有不滿:

    如今來吃飯的人們,誰兜里不揣幾枚鋼镚兒啊!

    飯前飯后“來一局”,都成了固定流程了。

    萬一下一個五百萬就是我呢?

    沒有許愿缸的廖記餐館,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

    甚至因為這件事,連年前那段時間的食客滿意值都下降很多。

    系統就苦口婆心地教育廖初,“你只是失去了一口缸,而顧客們,失去的可是希望啊!”

    連這點兒心愿都不能滿足,算什么好老板!

    沒奈何,廖初只好將一樓入口處增加了一道博古架一樣的隔斷。

    年后開業,就把許愿缸放在隔斷到門口之間的空地處。

    這么一來,推門進來就能看到漂亮的睡蓮,架子上也可以放置顧客們隨身攜帶的大物,提高了空間利用率。

    而隔開之后,他也勉強能過動物不進餐廳的坎兒。

    廖初開門時,余渝就習慣性四處亂看。

    清江市本地的習俗是初六初八開門

    當然,那些大型連鎖商場超市不管這些,賺錢要緊,除了大年三十兒當天,壓根兒不休息。

    今天才初四,街上依舊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

    所以偶爾一個兩個人,就特別顯眼。

    余渝忽然發現一個男人沿著街道疾走,雖隔得太遠看不清表情,但從他的步伐中就能推斷出,很急。

    那邊廖初已經開了門,見他站在外面不動,“看什么?”

    余渝收回視線,搖頭,跟了進去,“沒什么。”

    已經數日沒開火的餐館里溫度很低,廖初先去開了空調,又仔仔細細檢查水電。

    余渝雙手抄兜,笑瞇瞇看著他到處轉在,最后定格在廚房里。

    年前整理好的鍋碗瓢盆依舊整齊,幽幽放著雪白的光。

    就連墻角的抹布,也都根據顏色分門別類,規規矩矩疊放著。

    廖初一抬頭,就發現余渝正舉起手機,不由失笑,“有什么好拍的?”

    余渝靠在門框上笑,“什么都好拍。”

    這個人只要一進廚房,氣勢就瞬間不同了。

    像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地。

    余渝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中毒,怎么樣都看不夠。

    除了他們兩個,偌大的餐館里空無一人,只有空調機發出細微的聲響。

    廖初朝他招招手。

    余渝走了進去,然后下一刻,就被卡在他和料理臺之間。

    兩人鼻尖挨著鼻尖,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余渝的心跳突然加快,有點緊張,腦子里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起來:

    這,這算什么?

    廚房play嗎?!

    不,不對,他應該不會允許在這里發生這種事吧?

    畢竟是個連被貓蹭過,都要噴消毒噴霧的人……

    不過很快,他就顧不上瞎想了。

    吻細細密密落下,離開時,還會發出細微的,令人臉紅心跳的拉扯聲。

    余渝有點意亂神迷,抽空喘了幾聲,含糊不清道:“廖先生唔,進步,進步神速……”

    廖初發出低低的笑,聲音有些沙啞,“繼續努力。”

    余渝的胸膛都被帶著微微震動,臉上的熱度都快把自己烤暈了。

    繼續努力?

    都這樣了,還努力什么?

    這人看著正正經經的,可私底下,真是……

    廖初的手指穿過余渝的頭發,順著一路往下,不輕不重地往他脖子上按了下。

    余渝一下子就軟了。

    好像有電流迸發,順著脊椎瘋狂蔓延,一路流竄到四肢百骸。

    廖初剛要說話,卻突然聽到門鈴響了聲。

    兩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誰這個時候來!!!

    廖初把余渝留在里面,自己往外走了兩步,就見一個男人遲疑著推著門,有點不確定地向內張望。

    “請問,有人嗎?”

    “有什么事?”

    廖初從廚房那邊繞過來。

    來人約莫四十來歲年紀,衣服雖然皺巴巴的,但懂行的人就能看出價值不菲。

    而從他滿是皺紋的臉上,依稀可以分辨出一點舊年生活優渥的痕跡。

    只是帽子外面露出來的頭發,竟已經白了。

    看見廖初后,那個男人明顯松了口氣,眼里突然迸發出一種極其強烈的光芒。

    “請問,今天是營業了嗎?”

    廖初沖這位古怪的顧客搖頭,“后天才開始。”

    那人眼中的光突然就暗淡了,好像被掐斷電源的燈泡。

    他兩只手不斷地搓著,干裂的嘴唇蠕動著,渾身上下都在散發一種焦躁的,近乎崩潰的氣息。

    聽見兩人對話的余渝從廚房里探出頭來,驚訝地發現,那就是剛才自己看到在街上狂奔的男人。

    剛才他是在尋找開業的店鋪嗎?

    因為這一帶的店門都關著,所以看到廖記餐館之后就冒然闖了進來。

    那個男人狠狠咽了口唾沫,突然聲音發顫地道:“拜托,幫個忙,算我求您,幫個忙……”

    他的膝蓋甚至都彎了彎,好像隨時都能折疊跪下去。

    廖初清晰地看見了他周身彌漫的情緒層:

    漆黑,像暴風雨要到來之前完全黯淡的漆黑。

    代表絕望的苦澀瘋狂蔓延,幾乎到了嗆人的程度。

    廖初本能地皺了皺眉。

    這種程度的絕望,他只在醫院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