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餐廳并不想爆火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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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倩嘻嘻笑起來。 柳溪抱著她放到地上,“吃太多了,活動活動?!?/br> 倩倩哦了聲,熟練地對大家說:“我表演個節(jié)目吧!” 在眾人如雷鳴般的掌聲中,小姑娘歪歪斜斜伸胳膊蹬腿兒: “野馬分蔥……” 第29章 胡辣湯,牛rou餡餅 第二天一大早,柳溪父女倆就興沖沖來到廖記餐館。 “早上有什么好吃的?” 昨天的晚飯簡直是這爺倆本月以來吃過最舒坦的一餐,一直到睡覺前還念念不忘。 尤其是柳溪。 他昨天熬夜寫書,中途用打包回去的飯加了個宵夜,生理心理一起飽。 然后今天早上就更餓了。 說來也怪,有的時候人餓著不吃晚飯,第二天早上反而不會太餓; 可要是頭一天晚上吃得太飽,往往第二天早上覺得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他們本以為自己來的就夠早了,沒想到進去一看,已經(jīng)有兩個老頭端著碗嘶溜上了。 空氣中浮動著一種復(fù)雜而的香味,若有若無一絲辣,帶著點甜頭兒和暖意,叫人鼻腔發(fā)癢。 是胡椒的香氣。 那碗里的像湯卻比湯稠,像粥卻比粥稀,暗暗的紅棕色里面漂浮著紅白黃等許多其他色彩。 柳溪聞到的復(fù)雜香氣就是從這里面飄出來的。 “這是,”柳溪扶著金邊眼鏡看了一眼,驚喜道,“胡辣湯!” 早年他去關(guān)中一帶采風(fēng)時,就曾喝過,算來也有些年頭沒遇到了。 嘿,今天有口福啦。 “嗯吶!” 宋大爺慢慢悠悠把一只白饃撕成小塊泡進去,用甜白瓷的勺子按一按,等稍微吸了湯汁,連湯帶饃一起吃進嘴里。 美! 那白饃原本是早上賣鹵rou夾饃的,撕碎了泡在胡辣湯里,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除了這個之外,廖初還準備了一葷一素兩種陷餅。 葷的是洋蔥牛rou餡兒,素的是菠菜雞蛋木耳,配胡辣湯吃都好。 其實這種素菜盒子最經(jīng)典的是韭菜雞蛋,但是韭菜的味太沖了,對于許多上班族來說不太友好,所以廖初就換成了更平穩(wěn)的菠菜。 倩倩小姑娘吞著口水跑到前臺那邊,努力踮起腳尖看后廚,“叔叔早啊,果果早啊!” 廖初一個人守著三個灶,左右開弓氣勢磅礴,頗有大將之風(fēng)。 左邊那個平底鍋里放的是牛rou洋蔥餡餅,右邊那個平底鍋里放的是菠菜雞蛋木耳餡餅,而里邊土爐里烤著白饃。 因為這三樣的構(gòu)造不同,所需要的時間也不一樣,倒不必擔(dān)心手忙腳亂的。 胡辣湯雖好,可未必每個人都喝得慣。 這樣多出來兩種葷素盒子,既可以配湯,也可以單獨吃,或者來一碗牛骨湯,更能滿足多種客戶不同需求。 果果右手拿著勺子喝胡辣湯,左手牛rou餡兒餅,正吃得滿嘴流油,聞言含糊不清道:“倩倩早呀,柳叔叔早呀!” 今天的早餐好好吃哦! 自從跟舅舅回家,她好像就沒吃過重復(fù)的早餐哎! 每天都有新驚喜,美滋滋。 倩倩跑到她面前看了看,然后又吞著口水去看廖初,由衷感慨道:“好香哦!” 廖叔叔好香哦! 不對,是那個湯好帥哦! 話音剛落,那邊廖初就收到了“滿意點10”的提示。 嗯……總覺得這份滿意的來源與食物味道沒什么關(guān)系。 柳溪酸不拉幾的過來,抬手往女兒的腦瓜子上輕輕敲了下。 “人小鬼大,要兩碗胡辣湯,餡餅每種先來一個,嗯,鹵rou夾饃要一個,單獨的白饃也要一個?!?/br> 才幾歲呀,就知道看臉啦! 爸爸難道不帥嗎? 胡辣湯顧名思義,以胡椒和辣椒打底做的濃湯,然后根據(jù)需要加入配料。 雖然因為各地需要和喜好,配料有所不同,但大多會有豆腐皮,木耳,黃花菜和rou。有的是牛rou,有的是羊rou。 成品乍一看有點像大雜燴,亂七八糟,稍顯不夠文雅,而味道也并非每個人都能接受。 可喜歡的人是真喜歡呀! 廖記餐館的湯底用的是牛骨高湯,香醇濃厚。 說句不中聽的,但凡有這種湯底,隨便丟點什么進去都好吃! 因為清江市本地居民不太擅長吃辣,所以廖初就減輕了辣椒的比重,適當(dāng)提高了胡椒的量。 九月份的早上已經(jīng)微有涼意,熱乎乎的濃湯下肚,似一股洪流緩慢而堅定地推進,一路走來那點涼氣頓時煙消云散,整套腸胃都跟著舒坦。 胡椒性辛,但遠比其他同類型的配料來的更溫和,不像辣椒那樣刺激,也不像大蒜那樣沖,柔柔的,暖暖的,像老母親的大手輕輕撫摸,樸實又溫馨。 經(jīng)過熬煮的豆腐皮吸飽水分,又肥又嫩; 黃花菜又鮮又美,把握好烹飪時間,會比想象中更加滑嫩。 晚下鍋的木耳絲脆生生的,在一眾或柔嫩或爽滑的食材中標新立異,如凌冽寒冬里一抹翠松般顯眼。 柳溪用鹵rou夾饃配著喝了半碗胡辣湯,腦門上已經(jīng)沁出一層薄汗。 味道好像很熟悉,那幾座被黃土包裹的古老城市在他腦海中徐徐展開,似穿越時光來與他相會; 又好像有點陌生,帶著清江市和這座餐館特有的獨特氣息。 他昂起頭,雙肩下壓,緩緩?fù)鲁鲆豢诎讱?,舒展著酸痛而僵硬的頸椎。 隨著爆豆子一樣的骨骼摩擦聲響起,仿佛連熬夜的疲憊都被帶走了似的。 再看女兒,呵! 好家伙,吃得頭也不抬,半張臉都埋到大碗里去了。 只是小姑娘有點煩惱。 她扎著一條小辮子,每次低頭喝湯,小辮子就會吧嗒落下來,頭發(fā)稍在胡辣湯碗上空掃來掃去,看上去極度危險。 倩倩又要拿勺子喝湯,又要抓牛rou餡兒餅吃,根本騰不出第三只手,十分著急。 她歪頭看了看旁邊的果果: 嗚嗚,果果meimei扎的是兩顆小丸子頭,然后沿著一圈套了紫色小珍珠的發(fā)帶,看上去又漂亮又方便…… 羨慕! 委屈! 柳溪笑了笑,干脆一手拽住女兒的小辮子,免得拖到湯里去。 倩倩大喜,喝湯的氣勢越發(fā)雄渾。 看她吃得香,柳溪也忍不住拿起剩下的那半牛rou餡餅。 說老實話,他其實不太愛吃餡餅這玩意兒。 主要是沒遇到過特別好吃的。 好多人都覺得竟然是餡餅,那么只專注于餡兒就好,面皮便十分敷衍,要么被里面的湯汁一泡就軟囊了,要么干脆烤的硬邦邦,一口下去還戳嘴角。 或者干脆連餡料都不過關(guān),為了防止后期發(fā)生面皮軟囊的情況,把餡料中的湯汁過分榨干,吃起來零零碎碎,沒有半點渾然一體的美感。 但這個! 拿起來的瞬間,柳溪就仿佛聽到這半截牛rou餡餅在沖自己大喊: “我們不一樣!” 皮是皮,餡是餡,界限分明,沒有任何軟塌的痕跡。 金黃的外殼層層疊疊,只是捏的動作稍微大了點,橫截面就瘋狂涌出豐沛的湯汁,順著金燦燦的面皮流淌,給它刷上一層亮晶晶的油膜。 比起牛rou餡的細膩,大顆的洋蔥稍顯豪放。 并非廚師刀工不過關(guān),而是兩種食材所需要的火候不一樣,這樣就能保證rou餡兒成熟的同時,洋蔥保留一點爽脆的口感。 畢竟這種蔬菜是以rou質(zhì)肥厚而聞名,如果火候太大,會變成粘糊糊的一團,非常影響口感和視覺。 短暫的欣賞過后,柳溪趕緊咬了一口。 唔! 剛出鍋不久,里面還有點燙,他立刻張開嘴巴,發(fā)出嘶嘶的呼聲。 氤氳的熱氣伴著濃香交織,頃刻間化為一條白線,一并翻滾在布滿晨曦的空氣中,金燦燦的,宛如新鮮出爐的西方印象派油畫。 牛rou和洋蔥的湯汁混合在一起,在他口腔中引爆了一顆名為“絕美”的炸彈,瘋狂席卷各個角落。 就在這一刻,他的味蕾全部蘇醒。 問世間何為絕配? 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