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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又不是鐵姑娘,她不是鋼打的。 需要養精蓄銳來準備百米決賽。 和一百米決賽相比,二百米的預賽算得了什么呢? 但這個選擇權,還是交給了秦蓁。 沒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你覺得你的身體能行嗎?” 秦蓁一臉驚奇的看著教練,“您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是十八,如今八十了。” 齊懷中:“……”行了,知道她身體沒什么問題。 有心情跟他抬杠的人,身體怎么可能有問題呢? 不過他還是多說了句,“雖然你半決賽跑出來的成績不錯,但這也是這幾年來第一次,還不穩定。如果……” “如果我決賽跑不好又兼項去跑了二百米,回頭怕是會被人雞蛋里挑骨頭批評,到時候我能接受嗎?”秦蓁把齊懷中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們說他們的,關我什么事呢?” 秦蓁的態度十分明確,站在賽場上她不止是秦蓁,還代表萬千人的希望。 所以她會竭力跑好每一次比賽。 但離開賽場,那萬千人都沒辦法左右她的情緒。 被她放在心里的人才會影響她。 其他人算什么? 那些都是毛毛雨啦。 “行吧,那咱就努力,說不定回頭能拿到兩塊金牌,我就指望你這倆金牌退休呢。” 事實上,很多時候秦蓁混不吝的性子也是被齊懷中縱容出來的。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如此。 “才倆就想退休,那你豈不是讓別人摘桃子?” 看著離開的人,齊懷中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孩說的是什么意思。 行吧,口氣比他還大呢。 他正值壯年怎么可能退休呢? 倒是想要看看秦蓁,看秦蓁到底能拿到多少成績。 他等著。 …… 西班牙的作息時間很奇怪,因為時區的緣故可以把他們的白天往后推幾個小時。 生物鐘讓秦蓁習慣性的醒來,然后又睡了過去,等再度醒來已經十一點鐘了。 和她一個宿舍的躡手躡腳的過了來,“你醒了,身體還好嗎?” 也是田徑隊的,長跑那一組的,還沒開始比賽。 知道秦蓁比賽后疲倦,沒敢打擾她。 “沒事。”秦蓁坐在床上給自己按摩了一番,這是系統慷慨贈送的《長短跑后如何盡快恢復裝填》,她從中選了一些自行做賽后理療。 比起那些有條件的做什么超低溫理療,團隊里配備營養師、理療師,秦蓁沒那些條件,自己一人分飾多個角色。 既是營養師,也負責給自己做賽后恢復理療,還兼職心理咨詢師,給隊里其他人做心理工作。 可謂能者多勞,就是工資只能拿一份。 臨時舍友看到秦蓁在那里揉揉捏捏十分好奇,“你這有用嗎?” “有用啊,你試試看,這有些參考中醫治療的意思,你用手捶一下這里,看是不是一陣酸麻。” “真的耶,那然后呢?” “多來幾下,喚醒這里。”秦蓁就沒考過教師資格證,如今大尾巴狼冒充來當老中醫,折騰到十二點,被鄧平敲了門,秦蓁這才起來。 “來了來了。” 鄧平十分擔心,還以為秦蓁壓力過大忘了訓練。 看到她沒事人似的,多少松了口氣,“你怎么睡到了現在?” “哪有,我一個小時前就行了,跟馬姐在屋里頭玩呢。” 反正賽前也不能吃太多,吃多了容易讓神經疲倦,適當的餓一餓肚子很有必要。 不能吃的人生是渾然無趣的。 “再說了他們這里時間很奇怪,我六點鐘醒的時候天黑的很,這不一個回籠覺就睡過了。” 鄧平也是深受其害,“休息的還好嗎?” “挺好的,現在就等著比賽來喚醒運動細胞了。” 秦蓁倒不是在說大話,她需要比賽的刺激,把自己的狀態給激發出來。 賽前的訓練力度有時候也不小,但在引導她進入比賽狀態這件事上始終差了點。 作為主管教練,除了秦蓁沒人比鄧平更清楚秦蓁的狀況,所以當秦蓁報名比賽兼項三項時,他倒是沒有反對。 而且四百米又是放在后面,也不影響大局。 帶著秦蓁稍微去吃了點東西,鄧平陪著她去做簡短的訓練。 下午六點鐘,西班牙的半下午,光照正盛。 蒙錐克體育場里人山人海,甚至還有人帶了一面鼓來,時不時響起砰砰的聲音。 一下子來到了千年前,回到奧林匹克剛開始的時候。 只不過那時候,賽前上可沒有女人。 甚至在現代奧運會開始之初,也沒有女性運動員。 在人類所能參與的體育項目中,性別優勢極為明顯,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今年奧運會上的雙向飛碟比賽。 在決賽中中國姑娘力壓群雄,成為男女混合項目中笑到最后的人。 這也是現代奧運會歷史上的唯一,唯一的女運動員戰勝同場競技的男運動員獲得冠軍。 歷史總是在進步,只不過并非所有人期待的直線上升,而是呈螺旋狀。 正如同今天被白人和黑人包圍,秦蓁是小組里唯一一個黃皮膚一樣。 這一天已經到來,等到越來越多的黃種人站在這個跑道上,還會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