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她重生了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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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湛說完,丟下劍轉身便走,我見狀,立刻起身伸手抓住了司徒景湛的袖子。 司徒景湛腳步一頓,眉目凌厲地看向了我,我下意識想要收回手,但瞥見一旁慕容宜的目光,卻還是冷靜住了沒有放開司徒景湛。 “陛下不是也要帶我走嗎?原先那處宮殿住著也不舒服,不如陛下讓我去碧梧殿住著?我原先也住在那里。” 當年司徒景湛登基,我還沒有舉行冊封大典,都是住在碧梧殿的。那地方比原先軟禁我的地方更為熟悉,而且……之前司徒景澈告訴我,碧梧殿下也許有暗道。 北周的皇宮建立在梁朝的舊宮之上,不知道為何,修建了很多的地宮和地下暗道,倒像是為了方便人逃跑一般。 部分地宮被發現后,已經被歷代北周皇帝填埋封禁了,少部分后來被發現的,被用來做了地牢,就比如藏書閣地下那個。 司徒景湛沒有懷疑到碧梧殿的問題上,他看了一眼慕容宜,大約是猜到了我故意為拉他的袖子,只是冷笑了一聲便走出了大殿,我急忙跟了出去。 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出了鳳儀殿,侍從遠遠跟在我和司徒景湛身后,出宮門的那一瞬,司徒景湛停下了腳步。 “靈河公主與杜昭,是什么關系?杜昭為什么要找靈河公主?” 我沒有想到司徒景湛會問道靈河公主,他是怎么知道靈河公主與杜昭有關系的,是因為舒窈? 不過,舒窈應該只是奉了杜夜闌的命令來尋靈河公主,但并不知道靈河公主是杜昭的義母。 如若讓司徒景湛知道這件事,那么除了我,他又會增加一個威脅杜夜闌的籌碼。 我搖頭,疑惑地說道:“什么靈河公主?那不是你姑姑嗎?和杜昭有什么關系?” 司徒景湛不知道有沒有懷疑,總之沒有繼續逼問我。但是他竟然也沒有讓我會碧梧殿,而是將我直接帶到了他的居所。 “既然你穿上了宮女的衣服,那從今日起,你便做此后朕的宮女,我很想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打算怎么逃跑,或者,我想看看杜昭這次還敢不敢,親自來救你。” 我瞄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想到我的荷包里其實還藏了兩顆毒藥,一時間有些迷茫。 要不我干脆給司徒景湛下毒,一了百了。雖然他死了我未必能逃出去,但……總好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死在他手里要好。 那藥,還是當初司徒景澈給我的,我一直帶著。 正當我想著,外面便有人急急忙忙跑進來稟告,說慕容平求見。 慕容平果然回來了! 司徒景湛肯定是不會留我聽他和慕容平的交談,便讓太監將我帶去偏殿,出門之時,我回頭去看,瞧見了了慕容平,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的身形莫名熟悉。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警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光照在他的臉上,那張臉和司徒景湛乍一看竟然有七分相似。 是他的影子替身? 所以在南越的那個戴帷帽的男人的確是假的司徒景湛,而且他們都順利逃出來了。 我在偏殿呆著,司徒景湛也沒有在找我,但是殿外時刻有人守著,而且因為這里有司徒景湛在,守衛格外森嚴,我根本沒有機會離開。 直到三天后,司徒景湛似乎是要接待什么使臣晚上一直也沒回來,我都已經入睡了,卻忽然聽到角落里有奇怪的聲音,我立刻下地舉起了茶壺想要喊人,卻看到一塊角落地地磚被人從下面翻開了。 …… 片刻后,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角落里。 “司徒景澈,你怎么進來的。這地方巡邏的人太多了。” 司徒景澈不屑地說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地下密道很多?這里是歷代皇帝住的乾清殿,原本也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外面,不過我聽宮中老人說已經封掉了,但是……靈河公主告訴了我另外一條暗道,正巧,通到偏殿,你居然被關在這里。” 我確認了窗外的人沒發現司徒景澈之后,便說道:“上次我們想的辦法怕是不行,慕容宜不上鉤,我現在被司徒景湛這樣看這個,怕是也不能輕易逃出去……除非,有密道能直接通到宮外。” 司徒景澈:“如果有這樣的密道,靈河公主和舒窈早就離宮了。早些年有位先祖發現了密道,一怒之下讓人沿著內城墻往地下都挖了一遍,把通往宮外的密道全部堵住了,后宮因為都是殿宇工程浩大,就沒有全部挖一遍。”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慕容宜上鉤了,但是還需要你刺激一下,你想辦法接近司徒景湛,最好是被很多宮人看到的那種,等消息接二連三傳到慕容宜那里,她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這里弄出去。” 我想了想,覺得慕容宜會想弄死我的可能性更高。 “司徒景澈,我不相信這一點,你既然能去藏書閣地牢,就能去鳳儀殿,我要你給慕容宜下毒,逼她帶我出去。” 司徒景澈皺眉,“皇后現在每日有太醫請平安脈,下毒立刻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司徒景湛一定會先懷疑到你我頭上。” 第82章 他來北周了 去給慕容宜下毒,逼慕容宜幫我出宮這件事當然會被懷疑,但并不是不可行。 如果解藥只在我的手上,那么慕容宜就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并且幫忙瞞住司徒景湛,因為她惜命,而且她還懷孕了。 司徒景澈手里有很多的毒藥,但是我想給慕容宜吃的毒藥,他手里卻只有一半。 “你想給慕容宜喂蠱毒?” 司徒景澈驚訝地看著我,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選擇蠱毒。 “蠱毒的話,司徒景湛手里是有解藥的。而且不會立刻發作,慕容宜中毒了也未必立刻就會相信自己中毒了,更何況這個毒,一般大夫是查不出來的。要不換個毒?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去太醫院溜一圈,能給你弄出毒里。” 我搖了搖頭,我想給慕容宜蠱毒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我想看看,能不能從司徒景湛那里拿到蠱毒的解藥。 “給慕容宜喂蠱毒之后,我就會帶著舒窈和靈河公主離宮。但是我給不出解藥,而且司徒景湛也會很快發現我不見了。所以慕容宜會交代一切,這時候他們會找你。” 我定睛看著司徒景澈,他的眼睛在暗影中漸漸亮了。 “蠱毒一般太醫查不出來,所以司徒景湛會找我。當我判斷出是蠱毒之后,便可以說是當初我給你的蠱毒,你偷偷喂給了慕容宜,那蠱毒原本就是司徒景湛給我的,他不會懷疑這個說法。” 我接著說道:“到時候司徒景湛會拿出蠱毒的解藥去救慕容宜,而你可以幫我趁機拿到這份解藥嗎?” 司徒景澈笑道:“這個不難,服藥之時我肯定就在身側。偷梁換柱拿其他藥給慕容宜服下,反正蠱毒發作要一段時間。我可以將藥送出宮去,司徒景湛應該不止一份解藥,所以慕容宜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蠱毒在慕容宜體內,對她腹中的胎兒會有影響嗎?” 司徒景澈:“這個不清楚,是藥三分毒。但是應該沒大礙。只不過得在她第一次毒發之前給她服下解藥,否則蠱毒劇痛,胎兒承受不住,怕要小產。不過你這么關心她干嘛,她可是要殺你的。” 我并不是關心她,只是……我經歷過失去孩子的痛苦,不希望別人也經受罷了。 慕容宜將我推進水,還試圖讓慕容平殺我,我為了自己活命毒死她也沒什么,但孩子是無辜的。 “就當是為我自己積點德吧。那我就等你好消息,蠱毒你能復制出來嗎?” 司徒景澈搖頭:“不行,里面最重要的一種毒我分辨不出來。這也是我做不出解藥的原因,但是半顆蠱毒也能起到效果。” 司徒景澈離開之后,我正準備入睡,門外太監突然來喊我,說是司徒景湛讓我去前殿。 前殿正在舉辦招待使節的宴會,喊我去做什么? 雖然疑惑,但是我也只得照辦。等我跟著太監進入宮殿,發現慕容宜也在,她與司徒景湛并排坐在上首,左手位置坐著慕容平,而右手位置坐著的,卻是裝扮與北周和南越都孑然不同的幾個男子。 鼻骨高挺,眉眼深闊,長發成辮,并不戴冠,這種裝扮的,似乎只有西秦人? 我穿著宮女的衣服跟在太監身后進殿,并沒有引起什么關注。太監一路將我引到了司徒景湛身側,然后原本站在司徒景湛身側的宮人便將手里的酒壺交給了我……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酒壺,接觸到司徒景湛的眼神,竟然是讓我添酒?我想到自己藏在袖子里的荷包和荷包里的毒藥,再次蠢蠢欲動。 等什么時候司徒景澈給慕容宜下藥成功,出宮前我就找機會給司徒景湛下毒算了。 大概是我站著發呆的時間比較久底下的西秦使者便問道:“陛下你對待宮人都如此寬容嗎?這宮女竟然呆站著不添酒?” 一旁的另外一個西秦人卻說,“這宮女姿色非凡,我瞧著倒像是故意發呆想引起陛下注意呢。” 我皺了皺眉,抬頭瞪了那說話的西秦人一眼,卻忽然發現在西秦人之下,坐著的那人是王宗? 我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仔細看去,那人的的確確是王宗不錯,只是他穿著暗色的官服,又坐在最末的位置上,我方才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看到他! 他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里? 王宗專心地看著場中的歌舞表演,就是不往我的方向看一眼,我干脆松手打算將酒壺扔在地上,引起王宗的注意,可司徒景湛卻伸手接住了酒壺,然后一把將我拽著跌坐了他身邊,從下面的位置看過來,便是我跪在了地上。 司徒景湛冷眼望著王宗所在的方向,說道:“著急什么,既然把你喊來了,就是要讓南越的人知道你在我這里。” 我拿過酒壺給他添酒,不再說話,目光掠過慕容宜,發現她正在看我,眼神有些兇狠。 我低頭看了看,發現司徒景湛還抓著我的手腕沒放開,慕容宜怕是誤會了。 不過,她越是誤會,便越是方便我行動。 酒喝了片刻,歌舞便散場了。西秦的使者恭維的和司徒景湛說了些漂亮話,忽然話鋒一轉,便提到了出兵南越的事情。 “先前領兵的是我們七皇子,如今我們皇上已經下旨召回了七皇子,之后領兵的便是與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五皇子了。不知道為何今日這宴會上,何以會出現南越使者?莫非這仗還沒開始打,南越便來送降書了?” 眾人都哄笑起來,王宗卻神態自若地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地抬頭看向了司徒景湛說道:“臣此次前來,為的是與北周和談,而非投降。” 西秦使者冷笑,猖狂地說道:“和談,南越根本擋不住我們五十萬鐵騎,拿什么來和談?難道要給我們歲貢嗎?我聽聞南越土地豐饒,如此寶地,為何不可讓我們西秦也分一杯羹?北周陛下難道是打算就此收手和談?” 司徒景湛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怎么愉快,但我覺得他這是被西秦人氣到了。這么猖狂的使者,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王宗看著西秦人,說道:“使者說五十萬鐵騎,可據我所知,南越邊境那二十萬西秦鐵騎全是貴國七皇子手下的兵,如今換了五皇子領兵,那兵還能聽話嗎?只聽聞西秦七皇子乃是戰神下凡,我倒是從未聽聞貴國五皇子也有這本事。” 西秦使者頓時跳腳站了起來,竟然直接從靴子上拔出了匕首來,司徒景湛眉頭一皺,旋即站在殿內的侍衛便沖了上來,舉刀對準了那跳腳的西秦使者。 我笑了一聲,嘲諷道:“我以為陛下和西秦是平等合作呢,可現在看倒像是西秦在主導侵吞南越這件事。陛下未免太寬容,竟然允許西秦使者帶武器進殿。” 這下司徒景湛的臉色更臭了。 除非皇帝特許,否則本國大臣也不能帶兵器進入宮中,更不要提不知底細的國外使節了。 看樣子,司徒景湛明顯也沒有允許西秦人帶武器上殿。 王宗又說道:“使者也不必說我誹謗你們,我到北周比你們晚上幾天,我來時接到消息,五皇子領的二十萬兵從原本的駐扎地往后退了五十余里。” 西秦使者大吼這向上前對付王宗,王宗沒有絲毫畏懼,而是看著司徒景湛說道:“陛下,我說的消息想必陛下過兩日也該聽到消息了。我還聽聞北地接連大旱,如此之時,我想兩國并不適宜交戰,不如和談,讓兩國百姓皆可休養生息?” 王宗說完話,卻忽然向我這里看了一眼,我確定他是在看我,正激動地想要回應,卻看到那西秦使者將手中的匕首向魏琮投擲了過去。 “小心!” 我驚呼了一聲,王宗沒有學過武,反應稍慢,雖然聽到我的提醒躲了一下,然后手臂還是被劃傷了。 因為這一鬧,宴會便提前結束了,司徒景湛看上去心情很不好,都沒和慕容宜說話便離開了大殿。 我跟隨在后面,和王宗擦肩離開時,聽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他也來了。” 因為這句話,我一路魂不守舍地跟著司徒景湛的步伐走著,都沒發現我們根本沒有回到原地,而是走到了碧梧殿門口。 碧梧殿里種著一棵巨大的梧桐樹,如今入夏,那棵梧桐樹高。聳入云,碧綠的葉子猶如華蓋一半,又像是一片浮云落在殿上,與這皇宮有些格格不入。 這棵樹,聽聞已經有好幾百年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出神間,司徒景湛回頭看著我,問道:“杜夜闌沒來,你失望嗎?” “我如果說失望,你會開心嗎?難道杜夜闌來北周送死,我會開心?” 司徒景湛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說道:“杜夜闌來的確是死路一條,但是他不來,難道就不會死嗎?你以為我讓人去南越刺殺是為什么?難道真是是為了炸毀南越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