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她重生了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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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著那小乞丐像老鼠一樣鉆來鉆去,躲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摸桌子上的雞腿兒吃。我覺得好玩,等小乞丐溜到我們這桌,便將桌上的一塊南瓜糕遞到了桌子上面。 好一會兒,那小乞丐才拿走糕點。 我又想了想,小乞丐定然難得吃rou,便有偷偷拿了一個雞腿遞到桌子底下去。 那小乞丐一下子便拿走了雞腿兒。 我又取了一把干果遞到桌下去,這次我收回手,手里居然多了一只草編的小蝴蝶。 我頭一次見到那新奇玩意兒,正藏著,便聽到坐在我邊上的小姑娘鬧了起來,然后小乞丐就被人從桌底下抓了出來。 隔壁的小姑娘氣壞了,說裙子上都是雞腿的油,居然還有糕點碎屑。 這時候我們這桌的夫人們已經都在院子里閑聊了,那小姑娘也沒有喊夫人們,而是讓她身邊兩個高大的婢女捂住了小乞丐的嘴,然后拔下了她腦袋上的小簪子便去扎小乞丐的手。 “老鼠一樣的東西,竟然弄臟我的裙子。” 我不理解,裙子臟了,洗洗便罷。換條新的也好,何必為此去廢了小乞丐一雙手? 我害怕,又不敢上前。那兩個高大的婢女可不是我能打得過的,于是我就假裝不小心踩了一腳那漂亮裙子,然后故意哭著喊繼母她們。 再然后,我就被小姑娘記恨上了。 我想求救,但是一群小孩子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用果子,石頭丟我,然后把我丟到了小船上。 和我一起被丟上船的,還有那個小乞丐。 我拿下套在頭上的布袋,發現小乞丐奄奄一息,他手背上全是傷,還流血了,好像也是被石頭砸的。 船飄在湖里,沒有漿,也沒有撐桿,離岸已經很遠了。我喊了許久,沒等到救我們的人,卻等到了天公變臉,下起大雨。 最后找到我們的,是一個并不比我大的小孩子——魏琮。 因為大風大雨,我們的船那時候已經快翻了,魏琮身邊只跟著一個老嬤嬤。 我們的船進了水,已經開始往下沉,我害怕地哭了起來。然后我便看到魏琮突然跳下了水,竟然是往我們這里游了過來。 魏琮像條魚一樣,游得很快很快,我哭地淚眼模糊,只聽到岸邊老嬤嬤一直在大喊大叫,似乎想要讓魏琮回去。 沉船前,魏琮游到了我面前,然后從身上解下來兩根麻繩,一根給了我,另外一根在他看到小乞丐后,毫不猶豫就給小乞丐綁上了。 岸邊已經有人趕了過來,而船沉的一瞬間,巨大的漩渦吞噬了我們三個小孩子。 我最后得救,好像是因為他們順著那根繩子,立刻就在水下撈到了我。 小乞丐不知道怎么樣了,魏琮好像又病了一場。 回家后我被父親狠狠罵了一頓,關了半年的禁閉,因為我對父親說,我覺得魏琮不是傻子。 魏琮把繩子遞給我的時候,沖我裂開嘴笑道:“meimei你別怕,一會兒落水你就閉氣,手別松開繩子,他們很快就會把你撈上來的。” 我記得我哭得傷心欲絕,都沒在意他傻不傻,就問他:“那你沒繩子了,你怎么辦?” 魏琮趴在船邊上,笑嘻嘻地說道:“我游水可厲害了,我爹都不如我!” 最后關于那位皇孫的消息,是他和靈河公主一起回北周了,但是因為水土不服,在去北周的第一年,便去世了。 那么,問題來了。 “杜夜闌,你如何知曉我幼年曾與魏琮相識?” “魏琮是六皇子唯一的子嗣,你這個兄長又是怎么冒出來的?” “難道,你就是魏琮,你根本沒死?” 第13章 此后,為復仇而活著 杜夜闌自然不會是魏琮,魏琮當年與靈河公主一起回了北周,若他是魏琮,也不必再千辛萬苦回北周去尋靈河公主。 杜夜闌給我倒了杯茶,忽然又從袖中取出了一份糕點遞給我。 我看著那糕點好一會兒,問道:“難道你是那個小乞丐?” 杜夜闌垂眸輕笑,說道:“好好你還是很聰明。” 我扒拉了兩下桌上的南瓜糕,咬了一口,說道:“我說為什么你以前就總是喜歡拿南瓜糕給我吃,仿佛認定了我就喜歡這味道。現在想想,你這么做不過是因為,當年我順手遞給你的是南瓜糕。” 杜夜闌突然抬手,擦掉了我嘴邊的糕點碎屑。 “但是好好,你的確很愛南瓜糕。” 我冷笑了一聲,丟下糕點,說道:“現在不喜歡了。” “杜夜闌,沒有人會在知道自己當了兩回倒霉農夫后,還會對救地那條蛇心有余戀的。” 杜夜闌:“好好,你不原諒我自然是沒錯。但是當初決定讓你代替珍榮公主和親,原就不是我的本意。若我當初知道被選中去和親的宗室之女是你,我一定——” “你一定會選另外一個宗室之女去?但是杜夜闌,只有珍榮公主的幸福是幸福,我們其他人的幸福就不是嗎?” “你們說的什么天下格局我不懂,但首先在明知兩國會交戰的情況下還要送女子去和親,你們當真有考慮過這個女子的下場嗎?” “所以杜夜闌,根本沒有什么如果當初。當你們做出和親后再開戰的決定,就已經是把一女子推上絕路了,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我只是更倒霉一些。” “再者說,你是什么時候認出我的呢?從你第一次給我端來南瓜糕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可之后你依然在完成你的計劃,陷我于不忠不義的困境,這是你第二次咬我。” 我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后面杜夜闌追了出來拉住我。 我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沒有去推開,而是說道:“杜夜闌,你帶我來這里,給我看你的秘密。也許是想要向我袒露真心,好讓我再次信任你,知道你當年做那些事情都有些什么苦衷。” “但是我并不想知道。你是魏琮也好,是忘恩負義的小乞丐也好,是權傾朝野的杜丞相也好,都與我無關。 “我為什么要因為你有苦衷就忘記你當年對我的背叛,我為什么要因為你告訴我你的秘密就再次信任你?常言道,事不過三。然而,我這個人怕疼,不想等到被蛇咬了第三口之后,再去遠離這條蛇。” 我轉身要走,但是杜夜闌還是沒有松開我的手。 我也不轉頭去看他,只是看著前方的竹林。 竹葉紛紛旋轉飄零,像是我的心意,旋轉飄落,搖擺不定。 我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否則當年在北周,也不會救下李月牙和杜夜闌,給了他們利用我的機會。 我本來以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會變得心硬起來,但其實還是沒有多大變化。 對于杜夜闌,我總是會忍不住就心軟,想要聽他的苦衷,聽他的解釋,知道他的過往。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杜夜闌從我背后走上前,伸出雙臂環抱住了我,鼻尖瞬間涌入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他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好好,你若是不想聽這些,那我就不說了。我本意,并非是為了讓你去理解我當年的所作所為。錯誤已經犯下,傷害已經造成,我解釋再多都無法抹平你的傷痕,但好好,我們向前看好嗎?” 我側過身,看著地上我們兩個人并排纏在一起的影子,說道:“你說向前看,那我們各自走各自的路不好嗎?獨木橋這么窄,你非要擠上來做什么?” 杜夜闌的懷抱松開了些,他也望向了地上的影子,良久,說:“好好,你我在走這一段,等一切塵埃落定,你想要的自由會有的。” 我不解地看向他,問道:“那在結束之前,我們就當陌生人不好嗎?” 杜夜闌苦笑,說道:“好好,既然以后我們要死生不復相見,那你能不能大發慈悲,允我離你近一些?” 我推開杜夜闌,返身走進了屋子。 “杜丞相還是和我保持距離吧,不過我現在想知道你的秘密了。如果有一天你沒有按照約定讓我離開,或者想當忘恩負義的蛇咬我第三口,我就把你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杜夜闌遠遠望著我,漆黑的眼瞳眸光靜靜,我的心竟然有幾分慌張。 他走進屋,拿起了一顆黑子,下在了那羊脂玉的棋盤上。 “南越六皇子魏珽文武雙全,更有仁義之風,他年輕之時酷愛與人對弈,因此結交了當時的大家楊九通老先生。楊九通有一個關門弟子,棋藝高超,便是靈河公主。” 我取了一顆白子挨著杜夜闌的黑子落下,說道:“或許當年六皇子娶靈河公主,是因為看在楊九通老先生的情分上,出手相助?又或者,他們在和親這件事之前,就有交集?” 杜夜闌微笑,出手用黑子包圍我的白子,說道:“原有交集。當年六皇子有段時間游學在外,曾經與女扮男裝的靈河公主多次對弈,棋力不分伯仲,分離之時,兩人定下過來日再戰的約定。” “只是沒想到,再見之時,竟然是因為和親。所以這才是為什么當初六皇子力排眾議,與靈河公主成親的原因?” 我胡亂下了顆白子,心不在焉的問道。 杜夜闌抬手落子,吃掉了我一大片白子,平靜地說道:“只是其一。父親當年娶母親除了因為他們早有情誼外,還因為父親本無心在爭儲之事上,他本人向往的是閑云野鶴的生活。” 我沒了心思下棋,丟下棋子說道:“聽聞當年和親之后,六皇子便被先皇冷落了。所以這——也在六皇子的意料之中。” 杜夜闌點頭。 我不由撇嘴,說道:“那你這一點倒是和你父親挺像,步步為營,什么事情都能算計。” 杜夜闌拿著棋子的手在半空頓了頓,然后將棋子放回了原處。 “生于皇家,如果學不會謀算,走錯一步,便可能會尸骨無存。” 我想到了云櫻。 想來,初到北周皇子府,若非云櫻暗中護著我,我大約都撐不到三年,可能早就已經死在皇子府了。 “父親和母親成婚后,很快便生下了琮弟。然而琮弟出生時的異象和先皇對于這個皇孫地過分寵愛,再次為他們招來了太子的猜忌和殺意,所以才有了后來琮弟的落水變傻。” 我回憶起那個游水到湖心救我的魏琮,并不傻。 “魏琮在裝傻,他游泳很好,根本不會因為溺水太久而發燒變傻。” 杜夜闌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剛才被我丟到邊上的南瓜糕上。 他伸手拿過一塊南瓜糕,然后低頭斯文地咬了一口,臉上露出似于滿足的笑意。 “至于我,我原本是南方農戶之子,父母家人全部在我四歲時死了,那一年,南越發生了罕見的洪澇,家人死于洪水之中,緊跟著洪澇的是大旱,我為了活著,跟著剩下的難民開始往京都流浪,你遇到我的那天,是我六歲生辰。” “那天,是不是也是魏琮的生辰?”我忽然想起那日為何繼母會帶我去參加六皇子府的宴席了,為何那天的宴席上有那么多的小孩子。 是因為那天是魏琮的五歲生辰。 杜夜闌閉上眼,緩緩道:“是的,一眨眼,我就流浪了兩年。在京都討生活不容易,我小,被年紀大的乞丐欺負,根本搶不到什么吃的,便仗著自己小,躲進了賓客裝禮物的箱子,想混進皇子府吃頓飽的。” “再然后發生的事情,好好你都知道了。” 我摩挲著手邊的羊脂玉棋盤,說道:“六皇子府的人救下了落水的你,并將你留在了六皇子府?” 杜夜闌的手一下一下慢慢敲在棋盤上,像是在回憶。 許久,他才道:“我原以為我會被打死,我見過其他被高門大戶打死的乞丐。但是他們沒有,父親和母親知道了我的經歷后,竟然將我留在了王府。他們說我與琮弟有緣,既然是同一日的生辰,便干脆做兄弟——他們認了我做義子。” 杜夜闌睜開眼,起身走向了靈位。 “那之后的大半年,我對外是琮弟的陪玩,實際上是以他兄長的身份生活在王府,也算是因禍得福。那是我幼年最輕松的一段時光——直到,父親被派往清江平亂,被jian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