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惡毒成為六界黑月光 第62節
…… 殷杳杳抓著信紙來來回回看了兩遍。 過了一會,她把信紙收好,放回了匣子里,然后伸手又把椅子給拎了起來。 這打信箋之中,張珍珠多次提及程公子的妻妾們沒了音訊,還說自己做了個夢,夢見程公子那些妻妾們都死了,而這些人曾都在這間屋子里待嫁。張珍珠的信中還寫道,若等到程公子來接親,也會死。 殷杳杳分析著這些字句,心中基本確定了之前的推測:若是子時之前找到鑰匙,開了門,就能通過虛境離開眾生百鬼相,但如果到了子時還無法找到鑰匙,程公子接親,便是她的死期。 若她沒猜錯的話,程公子或許就是百鬼丞相。 正想著,屋外那尖細詭異的女聲又響了起來:“小姐,還有兩個時辰。” 殷杳杳聞言,沒有繼續等待,直接掄起椅子往墻上狠狠一砸—— “咣——!” 墻壁被砸出巨響,但不同于紋絲不動的門窗,墻壁已經被砸出了些裂隙。 殷杳杳見狀,又卯足了力氣,掄著椅子多往墻上砸了幾下。 那裂縫越變越大,沒過一會兒,墻被砸開了個大窟窿,墻上零零碎碎掉下來些碎木片,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從墻面上越變越大的裂隙中飄了出來。 殷杳杳隱約看見墻后有些東西,于是湊近了些,又掄起椅子要再砸。 她輕喘兩口氣,剛抬起手,還沒來得及把椅子往上砸,面前墻上的碎木突然動了動。 緊接著,幾乎是一眨眼間,耳邊傳來“咚”的一聲,而后一具尸體直接迎面摔了過來,正往殷杳杳身上倒! 殷杳杳急忙閃身一避。 那女尸身前沒了障礙,于是“咣當”一聲,頭朝下,摔在地上。 女尸身上的rou已經半腐爛了,散發出一股子臭味,身上有些地方都可以見到白骨,甚至能看見些白花花的蛆蟲在未爛完的爛rou里蠕動,身上的碧綠色衣物也被膿血浸透,臟兮兮的。 殷杳杳先前砸墻的時候,就預想過這一刻。 這屋子里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過了,沒有地方可以藏人,但按照張珍珠的說法,這些妻妾應當都是在迎親的時候死的,根本沒出過這個房間,否則張珍珠也不會說程公子來接親的時候她就要死。 既然如此,那這屋子里就只剩下墻里能藏人了。 她臉上一點懼色也無,拿了張手帕罩在手上,把尸體翻了個面,又在尸體身上翻了翻,然后在尸體緊緊握著的手里翻出張字條。 字條上的墨跡已經被血泡花,紙也破破爛爛的,但仔細看仍能讀出上面的字—— “我找到逃出去的法子了,我要把東西藏在匣子里,沒有我張珍珠的密鑰,誰也取不出來!若是不逃,我就是第……”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 這應該就是張珍珠的尸身。 殷杳杳看著紙條上的字,想到了妝臺上那個帶鎖的匣子。 她蹲在尸體邊上,看來看去,突然對上那尸體的眼睛。 方才沒注意這尸體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但這會兒,這尸體的眼睛正直勾勾看她,眼仁還沒爛。 殷杳杳目光對上尸體的眼珠子,卻從尸體的眼中倒影里看見許多……腳。 那些腳是一雙一雙的,皆是以相同的弧度和相同的速度左右晃蕩著。 從尸體的眼睛里看,只能看見那些腳的鞋底,就像是以躺著的角度在看滿房梁的吊死鬼。 殷杳杳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踩在椅子上,伸手夠高處的木匣,卻被一股力道撞倒—— 這屋頂的房梁上吊死了不少人! 她立即抬眼望了望房梁,但目光所及之處,只有空空如也的房梁。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垂眸繼續看尸體的眼睛。 一垂眼,卻無意間瞥見那尸體爛了一半的嘴角似乎比剛才要上翹一些,看著像是在笑。 她盯著爬滿白蛆的嘴看了一會,然后挪開目光,去看尸體的眼睛,對著上面的數字數了數,發現房梁上吊了二十四只腳,共計十二個人。 數完后,她走到妝臺前,轉動輪盤,把數字轉到了十四。 “咔噠。” 匣子上的鎖被打開了。 張珍珠手里的紙條上寫著“若是不逃,我就是第……”,第后面,一般都是跟數字,而房梁上又掛著十二雙腳,想來都是程公子那些妻妾,張珍珠若不逃,就是第十三個。 殷杳杳本想把輪盤轉到十三,但突然想到,她現在身在房間中,屋外的人對她說話的口吻,也是對待嫁的人一般,那紙條上的“我”,會不會就是她? 于是她把自己也算了進去,得出了數字十四。 匣子果然開了。 那匣子里只放了一面小鏡子。 鏡子下面壓了個小紙條,上面寫道:他一定是拿這鏡子監視著一切,亦可通過鏡子知道我把東西藏在了哪里!但這鏡子竟能讓我見到心中最在意之人,該死,這鏡子分明在監視我,但我竟甘愿被監視,皆只因可以從中見到所愛!不對,這鏡子照不到那里,我可以把東西藏在…… 殷杳杳看著紙上字跡,拿起那面小鏡子,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鏡面。 緊接著,鏡面上竟突然出現一陣水波紋! 蕩漾的水波紋中,一個人影漸漸匯聚在鏡中,那人生得好看極了,一雙眼睛是暗紅色的,眼尾還有一粒小小的朱砂痣。 殷杳杳垂眸看去,心尖一顫。 “咣——!” 她眼睛像被他眼尾處的那粒朱砂小痣刺了一下,手上一個沒拿穩,把鏡子摔在了地上。 腦子里突然空白了一瞬,原本的思緒霎時間被打散,她訥訥呢喃了句話,語氣里帶點難以置信:“……所愛之人?” 殷杳杳心臟都漏了幾拍,呆呆坐在凳子上。 此時,屋外那詭異的女聲再次響了起來:“還有一個時辰。” 殷杳杳被屋外那女聲驚醒,她呼吸有點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股血腥味從舌尖蔓延開來。 她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才強制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回了鏡子上。 她彎身把鏡子撿了起來,目光又挪回了那紙條上。 通過張珍珠留的幾張紙條來推斷,她應該是把能幫助人逃出去的東西放在了這匣子里,但這匣子里只放了一面鏡子,和一張紙條。 但通過鏡子下紙條上的信息來推斷,或許張珍珠是把鑰匙藏在了這鏡子找不到的地方? 想著,殷杳杳扭頭再次環視了一遍整個房間,把哪個東西擺放在哪個角落都記得清清楚楚。 緊接著,她又拿起了那面鏡子。 拿起鏡子的那瞬間,心臟又重重地跳了兩下。 她深呼吸一下,眼神躲閃著沒往鏡子里看,然后把鏡子舉過頭頂,用鏡子照了照整間屋子。 她微抬著眼睛看鏡子,又透過鏡子打量整個房間—— 墻仍是碎的,門還緊閉著,柜子上的擺件也沒有變動。 看起來好像沒什么不一樣。 殷杳杳仔細又看了兩遍,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目光一瞥,卻突然發現屋子南側角落的青瓷花瓶與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她立即回頭去看那青瓷花瓶,就見花瓶里有六支鮮紅盛放的花。 但鏡子里的花瓶中只有五朵花,只不過這些花都是鮮紅的、盛放著的,層層疊疊的花瓣疊在一起,不仔細數的話,難以分辨花瓶中到底有幾支花。 見狀,殷杳杳立即拿著鏡子走到花瓶前,然后再次把鏡面對準花瓶里的花束。 她微微側身,一邊觀察著瓶子里的花,一邊觀察鏡面里的花,很快就確定了鏡子里照不到的那朵花的位置。 于是她把鏡子倒扣在一旁的桌上,然后把那朵花從花瓶里抽了出來—— “咔嚓——” 一陣輕微的聲響從后面的墻壁處發了出來。 殷杳杳抬眼看那墻壁,就見墻體微微晃動,而桌上的花瓶隨之轉動。 而后沒過多久,那扇墻壁像一道門一樣,往兩側分開了一個口子。 從這里看進去,里面一片黑洞洞的。 殷杳杳四處看了看,從燭臺上拿了只蠟燭在手上,然后慢慢地走了進去。 里面看起來像個隧道,沒有藏東西的地方,也不見鑰匙的蹤跡。 她緩慢又小心地向前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卻看見前面又是一扇門。 遠遠站在門前,能看見外面是塊空地,天黑沉沉的,慘白的月光照在地面上,無端有些瘆人。 這里看起來像是個出口。 但殷杳杳站在原地,沒急著出去。 她看見外面的樹葉子沒有顫動,天上月亮的月影也沒有任何變化,總覺得外面像個人造的幻境,并非是真正的出口。 如是想著,她舉著蠟燭四處看了看,然后從旁邊撿起一塊石頭,手上用力,然后直接將石頭扔了出去。 石頭被一只青白色的手抓住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一張鬼臉出現在了門口! 半腐爛的身子,裂開的嘴,赫然是張珍珠! 張珍珠幾乎是飛撲著進了門,伸出一只爬滿了蛆的手往殷杳杳身上抓,嘴里凄厲吼道:“你扔石頭騙我——!” 殷杳杳立即往后一退,眼睫微抬,就看見門后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半腐爛的女鬼。 女鬼們穿著各色的衣服,但是衣服都腐爛得不像樣子,她們睜著一雙腐爛的眼,直勾勾地盯著門內的場景,已經腐爛流膿血的嘴角裂開詭異的笑,卻沒有和張珍珠一樣走進來。 一共十二個。 殷杳杳腦海中的思緒又活絡起來,勾勾唇角:“jiejie,你不是也騙我了嗎?” 說著,她把蠟燭往張珍珠身上一扔,在張珍珠刺耳的慘叫之中回身往房間里狂奔。 她全都想明白了—— 程公子就是百鬼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