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惡毒成為六界黑月光 第28節
說著,她又像是猜到了什么,道:“還是說這里的怨鬼都是jiejie囚的,jiejie怕鏡中世界被毀了,怨氣被放出來,全都反噬到你身上?” 兩塊鏡子被砸,云娘愈發癲狂起來:“你們找不到的,你們就算砸光所有鏡子都找不到的!” 她又尖聲笑了起來,重復道:“它不在這,不在這……” 殷杳杳看了一眼左邊的一排鏡子,然后轉頭看殷孽:“哥哥,既然云jiejie說邪鏡不在這,那……” 她話音頓住,然后傳音入密給他:“哥哥,我剛才看見左邊這一排鏡子都能照出云娘的影子。” 殷孽倒也給她面子,笑出聲來,無所謂道:“那就全都砸了吧。” 說著,他的手隨便一抬,直接把左邊那一排鏡子全都打碎了。 與此同時,云娘倏忽瞪大了眼,“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呈現出死灰色,周身的黑氣也更濃烈了些。 那些黑氣圍繞著她,似乎在撕扯著她的皮rou。 殷杳杳又拖拽著她走了一步,然后側眼看右手邊的鏡子,見鏡子上有云娘的身影,于是又驅動緋極,把那面鏡子“嘩啦啦”一聲打碎了。 云娘又是一口血吐出來,伸手拽她的衣服:“別砸了,別砸了,我會死的……” 她喘著粗氣,突然又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半片鏡子的事嗎,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你別砸了!” 殷杳杳把輪回鏡拿到她面前:“jiejie說的是這半片鏡子嗎?” 云娘瞳孔驟縮,試圖往后退,“離我遠點!” 殷杳杳沒為難她,又把鏡子收了回去,軟著聲音問:“jiejie,您見過這鏡子的另一半嗎?” 云娘手攥得緊緊的,道:“就是它把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它!” 她深吸一口氣:“我祖上賣鏡子為生,傳到我這一代時,已經有些家底了,算是永陽城中首屈一指的富商。” 殷杳杳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等著她繼續說。 云娘繼續說:“幾百年前,我撿到了半面鏡子,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鏡子,所以即便只有半面,我也還是把它帶回了府上,找工匠將這半面鏡子補起來。” 她好像回憶起了什么不太想回憶的事情,周身黑氣突然翻騰起來。 她說:“但家里接觸過那鏡子的工匠都死于非命,甚至我們自己家做的鏡子也開始頻頻出現鬼影,買了我家鏡子的客人也都暴斃而亡!” 殷杳杳目光順著那些黑氣落在云娘手上,就見她緊緊握著拳頭,似乎正試圖掌控那些翻涌的黑氣。 云娘還在說:“后來有修行的修士路過永陽城,說我們府上有邪氣和怨氣盤桓不散,他四處查探,發現那邪氣的源頭是我撿回來的半面鏡子……他說那半面鏡子是神器,普通人無福消受,留它在身邊只會厄運連連。” 頓了頓,她又說:“就是那半面鏡子,我家中其余的鏡子也都被它染上了邪氣。” 她目光無意識地往遠處地一面鏡子上瞥了一下:“你們進來的那面鏡子被邪氣滋養,生了靈氣,里面竟出現了個怨氣結成的世界。” 她說:“我與那鏡子日夜相處,竟也被邪氣侵染,變得不老不死,終日靠這鏡中的怨氣生存,所以經常騙些過路人進府休憩,利用鏡子取他們性命,助長鏡中的怨氣和邪氣。” “至于那半面鏡子,咳……”她咳嗽一聲,似乎被自己喉嚨里的血嗆住了,“在……”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很是虛弱,但眼睛看著殷杳杳,示意她靠近些。 殷杳杳看了殷孽一眼。 她微微抖了抖袖子,讓袖袋里的輪回鏡滑到掌心之中,然后選了個正對著云娘的角度。 她選好角度后,才湊近云娘,“jiejie慢慢說,那半面鏡子如今在何處?” 云娘咧嘴笑了笑,一口白牙被血染得猩紅,聲音陡然變得尖銳:“那鏡子早就被我扔了,你也沒機會去找了!” 話音方落,靈堂中的鏡子里都泄出一陣黑氣,頃刻間圍住了殷杳杳! 云娘的聲音像把利刃,似乎要直接把人的耳膜戳爛:“我搞不定你哥哥,那你就永遠留在這陪我吧——” 她話音方落,旁邊一副看戲姿態的殷孽突然笑了一聲。 他尾音微微上挑:“找到了。” “咔嚓——!” 緊接著,靈堂之中的鏡子一息碎光,脆響之聲不絕于耳,只剩下了最遠處的一面鏡子好端端立在那里。 而包裹著殷杳杳的黑氣一剎之間全數往云娘身上撲,像猛獸一般撕扯著云娘,連帶著方才將將要重傷殷杳杳的黑氣也從輪回鏡中正面反射了出去,打在了云娘身上! 云娘凄慘的叫聲響徹云霄。 殷杳杳笑盈盈看著她,一根手指抵在唇間,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還要謝謝jiejie幫忙指路了,方才所有鏡子都散發出怨氣,只有那面邪鏡是真實的鏡子,所以沒有散出怨氣來。” 說著,她凝念力驅動一道緋極,護著云娘的要害替她擋了點傷害:“jiejie。” 她蹲下身看云娘,笑容甜絲絲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另外半面鏡子在哪了嗎?” 云娘一張嘴,血就順著嘴角往下滴:“你……救救我……” 殷杳杳語氣十分真誠:“jiejie,我幫你擋傷擋得都快沒力氣了,你總要給我些甜頭才行。” 云娘呼哧呼哧喘了口氣:“我和那半面鏡子還有點感應,它現在好像在、在陳王宮……” 殷杳杳語氣有些疑惑:“陳王宮?人界?” 云娘又是一口血吐出來,“咳咳,就是……陳國的王宮,在陳國上京城……” 殷杳杳點點頭,卻突然皺起眉頭,把手上替云娘擋傷的緋極收了回來,小聲說:“呀,沒力氣了。” 云娘驟然瞪大了眼,一邊吐血一邊罵:“你出爾反……啊——!!” 她話都沒說完呢,直接被周身的怨氣鉆入身體,整個人都膨脹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脹得直接炸開! 殷杳杳沒再看她,站起身往殷孽那邊去,然后扯扯他的袖口:“哥哥,我們快離開這里吧。” 她往邪鏡那邊走:“云娘看起來要炸開了,一會兒若是弄臟哥哥的衣服就不好了。” 殷孽衣袖還被她扯著呢,他連步子都沒挪,直接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殷杳杳被他拽住,沒法往前走,于是扭頭疑惑道:“哥哥?” 殷孽忽而笑出聲,懶懶散散道:“不必那么麻煩。” 他話落,直接一抬手—— “轟隆!” 整個鏡中世界炸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緊接著,空間破碎、天旋地轉。 殷杳杳眼前一黑,整個人又踉蹌了一下,還是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個東西,才沒摔。 再睜眼的時候,入目是滿地的碎鏡,四周是搖曳的燭火,面前是一口棺材。 棺材里,云娘的身體已經腐爛得只剩下白骨,而白骨懷中的靈牌上,“云娘”二字已褪了色,與屋子里其余的靈牌再無差異。 這里是現實世界。 修戾“哎唷”了一聲,冷笑道:“殷孽直接把鏡中世界給轟碎了,我就說他有一萬種辦法從鏡中世界出來吧?他遲遲不動,讓你在那找邪鏡,就是覺得好玩看戲呢!” 殷杳杳這會兒才站穩身子。 她抬眼看向殷孽,委委屈屈癟嘴說:“我以為哥哥沒法子帶我出來,一心在找邪鏡,哥哥瞞得我好苦。” 殷孽漫不經心問了句:“怨本尊?” 殷杳杳連忙搖頭,裝模作樣地拍拍心口:“杳杳怎么會怨哥哥,我就是怕和哥哥困在鏡子里出不來了,現在還有些后怕。” 修戾涼颼颼地來了一句:“喲,你都有膽子質問殷孽啦?你以前可不會說這些話,不會是因為殷孽最近對你比較寬容,所以你膽子也養肥了吧?” 殷杳杳沒搭理他。 她四處看了一眼,見靈堂之中黑氣翻騰,皆是往屋外涌去。 這些都是被囚在鏡中世界的怨鬼,如今鏡中世界破碎,都一溜煙地涌了出來,想逃走。 黑氣涌到靈堂門口的時候,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給擋了回來。 緊接著,屋子里的黑霧之中響起個帶笑的、溫和的男聲—— “這么大的動靜,本君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魔尊和小殿下。” 第十一章 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話音剛落,屋中翻騰的黑氣就像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一樣,慢慢變淡了。 燕吾的身影顯現在漸漸消失的黑霧中。 殷杳杳目光往靈堂大門處看,就見屋外的天似乎大亮著,有天光透過窗紙躍進來。 宅子里的天亮了。 燕吾袍袖一放,把余下的黑霧盡數收走,然后對殷杳杳溫聲笑道:“好久不見,小殿下。” 殷杳杳側頭看了殷孽一眼,見他淡淡的沒什么反應,于是才又扭過頭去沖燕吾笑。 她問:“鬼君大人怎么會在這里?” 燕吾和煦笑笑:“本君來此,是收冤魂的。” 殷杳杳點點頭,語氣有點疑惑:“鬼君大人,我記得入鬼界邊城的時候聽過許多關于羅剎大人們的傳言,說他們是您的得力手下。” 頓了頓,她又一臉無辜地繼續問:“羅剎大人們靈力強勁,可為何像收冤魂這種小事還需要大人您親自出馬?” 旁邊的殷孽懶懶散散地抱胸靠在棺材上,背脊直直的,卻像聽見了什么極有意思的話一樣,眉梢微抬,眼中噙著玩味的笑,眼尾那粒朱砂痣也露出來了。 修戾陰陽怪氣道:“喂,壞女人,你到底是在嘲諷鬼界沒人,還是在逼問鬼君為什么來這里?” 殷杳杳不答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燕吾。 燕吾笑了笑,面色仍溫和:“小殿下糊涂了,先前在鬼城的時候,本君手底下的幾個羅剎都被小殿下收拾了去,如今也只能本君親自來收冤魂了。” 殷杳杳假裝聽不懂他話外之音,沖著他彎起唇角笑:“既然鬼君大人這么忙,杳杳和哥哥就不多打擾了。” 她說完,又側頭去看殷孽,扯扯他的袖子,小聲說:“哥哥,我們現在要去陳國上京城嗎?” 殷孽散散漫漫問了句:“聊完了?” 修戾聞言,給殷杳杳傳音入密:“我怎么感覺你如果再和鬼君搭幾句話,殷孽就該不耐煩了,直接扔下你自己去陳國。” 殷杳杳沒回修戾的話,連忙對殷孽點頭:“聊完啦。” 燕吾見狀,又輕笑出聲:“魔尊似乎對令妹管教甚嚴。” 殷孽目光落在他身上,“鬼君好像對本尊的人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