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金枝 第2節
“我知道。” 他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她掩飾的說道:“石將軍的威名淺淺時常聽爹爹提起,淺淺佩服至極。” “原來如此。”他眼眸一暗,石言玉以為,他在她眼中,會有些特別,畢竟他是長安有名的才子,不說才高八斗,就沖著他俊美的容顏,亦是全長安女子傾慕的對象,在她眼中,竟是這么一般。 他斜看她一眼,自見她那一刻起,她手中始終拿著一卷書卷不曾放下過,甚是寶貝,他好奇的問:“你也喜歡讀詩詞嗎?” 上官淺淺當然不能讓他知道她鐘愛他的詩詞已久,也不敢在長安才子面前談詩詞,連忙道:“沒有…,不過是爹爹讓淺淺學些閨閣禮儀罷了。” 石言玉知道她沒有說實話,既然她不愿說,定有她的原因,他也不勉強,他相信,日子久了,她定會對自己敞開心扉的,如今,尋到她,知道她家住何處,他已心滿意足了。 第2章 入心 八王爺李瑾煜進宮面見皇上后,打道回府之時,途徑長安城的桃花盛典處,想尋方才遇見的佳人,誰料已不見她的身影,一陣失望后,轉身離去。 回到煜王府的他,腦海里不時顯現佳人的笑臉,擾他心神,惹得他甚是煩悶。 “青竹,拿琴來。” “是,王爺” 青竹知道,王爺平日心神不寧之時,就愛彈曲子,沒多久,李瑾煜的面前擺放著一架古琴,他整理思緒,雙手放在他琴弦上,悠悠的琴聲傳出,可腦海里那個人影似乎要與他作對一般,越想擺脫,越揮之不去,琴音也變的雜亂無章。 “兄長,您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啊。”一個女聲自不遠處穿傳來。 “你怎么來了?”李瑾煜抬起頭看向她。 “清兒想兄長,自然就來啦。”此女正是皇上最寵愛的婉清公主,與李瑾煜一母同胞,因此,她們二人感情最要好。 “說吧,何事?”李瑾煜最了解她這個meimei,她來煜王府,定是有事。 “果然,一切都逃不過兄長的眼睛。” “兄長,聽說你今日進宮之時途經金陵城舉辦的桃花盛典?” “嗯。” “好不好玩?” 被婉清提起,他又想起那名女子,有點氣憤自己,明明與她素不相識,卻被她擾亂心神,他煩躁的說道:“無聊至極。” 婉清公主聽出了李瑾煜心中的不悅:“兄長你沒事吧?” 李瑾煜撇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婉清公主繼續說道:“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兄長,也會被人氣到的時候,婉清當真是大開眼界了。”婉清一直調侃她這位嚴肅的兄長。 “好了,說說你吧,找兄長何事?” “兄長今日可否見到石言玉?清兒可喜歡他那幅丹青《黛》了。” “并沒有見到。” “可惜了。”婉清嘟起小嘴說道 李婉清走后,已是日落黃昏之時,李瑾煜負手站在煜王府的石橋上,看著遠處的一縷晚霞,一股落寞環繞心頭,嘆道:“何時才有人與我立黃昏……” “青竹,幫本王查下那名女子的來歷。” “是。”青竹回應道。 李瑾煜終于遂了自己的意愿,尋她,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何魔力,竟這般擾他。 上官淺淺還在和石言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曼珠匆匆的來到上官淺淺的身旁說道:“小姐,老爺派人來尋了,若小姐一刻鐘之前趕不回府中,再罰抄女戒十遍。” 后面這一句話曼珠說得極其小聲,只有上官淺淺可以聽到,她聽聞后大驚失色的說:“再加十遍?完了完了,石公子,淺淺先行一步,再會。” 說著跑開了 “淺淺…”石言玉不舍的喚著她的名字。 石言玉看著遠去的背影,淺淺的笑了,忽然發現方才上官淺淺坐的地方有一塊淡紫色的手帕遺漏了,他撿起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凈上面的灰塵,手帕反面刺繡著“淺淺”字樣,是那丫頭的手帕無疑。 他清理干凈手帕后,疊好放進懷里,一股屬于女子的清香撲鼻而來,他內心的灼熱又被挑起。 上官淺淺回到府中,上官晉早已在廳堂等著她,她一看父親板著臉,于是堆出一臉的笑容說道:“爹爹,淺淺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一天到晚在外面瘋,為父的話,你何曾聽過半句?” “爹爹,別生氣,淺淺以后聽話就是了,什么都聽爹爹的。”上官淺淺挽著上官晉的手臂撒嬌的說道。 上官晉看著眼前這個女兒,她一撒嬌,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胸口的氣也消了大半。 “今日去哪了?” “淺淺聽說,城內舉行桃花盛典,就去看了看。” 上官淺淺偷撇了她爹爹一眼,只見他還板著臉,于是她繼續說道:“您也知道淺淺整日悶在府里,再不出去透透氣,就快悶死了。” “淺淺,不是為父不讓你出去,只是外面壞人很多,你一個女孩子家,很是危險。” “爹爹,女兒如今長大了,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啊,還是涉世未深。”上官晉無奈的看著他這個女兒。 “曼珠,小姐今日的女紅繡好沒有?” “回老爺,沒有……,曼珠吞吞吐吐的說。” “罰抄女戒十遍,明日交給我。” “曼珠你盯著小姐,若她沒有按時完成,唯你是問。” 上官晉看著上官淺淺道:“明日會有人來教你閨閣禮儀,你務必認真學,一天天毛毛躁躁的,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爹爹,淺淺不想學。” “不想學也得學。” 上官淺淺看著她爹爹離去的背影,無精打采的窩在搖椅上抱怨的說道:“又是繡女紅,又是抄女戒,又是學禮儀,哎…” 翌日清晨?,八王爺李瑾煜正在用早膳,青竹匆匆趕來說道:“王爺,查到了。” “說。” “那名女子叫上官淺淺,是中書令上官晉之嫡女,年芳十五,擅長畫畫,喜愛詩詞歌賦。” “上官淺淺。”李瑾煜若有所思的輕念這個名字,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曾發現,他的嘴角不經意的往上翹了翹。 青竹看在眼里,卻不敢出聲,要知道他們這個王爺一直都不茍言笑,生怕說錯什么而惹得眼前人不悅。 “還有呢?”李瑾煜再次抬頭問青竹。 “昨日上官姑娘在桃花盛典得到石將軍之二公子石言玉相送的丹青,此人是長安有名的大才子。” “據說那副丹青連六皇子想要,石言玉都不肯送……”青竹小聲的說石言玉沉思了片刻說道:“通知婉清,就說若想看石言玉的那幅丹青,一刻鐘到達煜王府。” 果然,不出李瑾煜所料,李婉清以他所料不及的速度來到煜王府,兩人一前一后坐著轎攆往上官家的方向去。 上官晉不知李瑾煜和婉清公主會駕臨上官家府邸,看到他們的一刻,他愣了一下,上官家與這兩位主并無交集,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里,心想不由一緊,會不會是淺淺惹到這兩位主了。 “臣參見煜王,參見公主。” “上官大人有禮了,快請起。” “不知煜王、公主今日到訪寒舍,所為何事?” “上官叔叔,婉清聽聞淺淺jiejie得了一副名畫,婉清亦是愛畫之人,因此上門為求一飽眼福。” “這倒沒有聽那淺淺提起過,煜王、公主,稍等片刻,臣把淺淺叫出來問問。” 不一會,上官淺淺無精打采的從閨房走至大廳,語氣慵懶的打了個呵欠說:“爹,您叫淺淺何事?淺淺還要抄寫女戒,沒按時間完成,您又該說女兒不孝了……” 上官晉聽著他這個女兒說的話,臉上一陣黑線道:“還不快參見煜王殿下和婉清公主?” 上官淺淺看到廳堂還有其他人,也嚇了一跳,隨后恭恭敬敬的說道:“淺淺向煜王殿下和婉清公主問安。” “淺淺jiejie,不必多禮。” “聽說你得了一副金陵大才子的丹青,可否讓婉清開開眼界。” “這個……,婉清公主怕是聽錯了吧,淺淺手上并沒有呢。”一則她確實還沒有取那幅丹青,二則,上官晉向來不喜她畫畫。 李瑾煜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上官淺淺嬌嫩的臉上,深邃的瞳孔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芒。 婉清公主發出嘆息道:“那就可惜了。” “本王聽說淺淺姑娘下得一手好棋,可否陪本王對弈一局?” 上官淺淺聽后一陣恐慌,他是聽誰說下她得一手好棋,這不是故意想看她出丑嗎? 她連忙道:“多謝煜王夸獎,淺淺的棋藝不值一提,不敢登大雅之堂,不如,讓我爹爹陪你下一局……?” “淺淺,既然煜王盛情邀約,你就陪煜王下一局。” “爹爹我……” “好,擺棋。”煜王說 上官淺淺幽怨的看了她爹一眼,她這個爹爹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她女兒的棋藝如何,還讓她陪他下,不是明擺著讓自己的女兒出丑嗎? 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上官淺淺如同被硬趕上架的鴨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淺淺姑娘,你執白子還是黑子?” “煜王先請。” “那本王執黑子,你執白子。” 最后的結果當然是上官淺淺輸得一敗涂地,她如坐針氈,好想盡快結束這場棋局,奈何人家是當今煜王,她又不得不奉陪到底。 李瑾煜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青竹發現他家王爺居然有點和顏悅色了。 突然青竹附在李瑾煜耳邊說了什么,當即說道:“淺淺姑娘,本王有事先行一步。” “好~好~,恭送煜王。”上官淺淺馬上如釋負重,迫不及待的說道。 李瑾煜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眉頭略微皺了一下,不過也沒有說什么,轉身離去。 上官淺淺看著遠去的身影,挫敗的坐了下來道:“總算把這尊大佛送走了” “女兒,煜王走啦?”上官晉的聲音突然響起。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