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無憑無據(jù)
彩云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聽著外面的動靜,心也懸著,實在不放心,“小姐,奴婢也出去看看吧,到底是什么人又跑來鬧事了。” 鳳蕭吟喝了口茶,也跟著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聽著外面動靜不小,她怕宋城跟彩云會壓不住。 最近醫(yī)館也沒出什么問題,若真是來鬧事的,應該也沒什么底氣,鬧不大的。 可事實證明,鳳蕭吟還是太天真了。 她跟彩云剛到門口,就看見宋城在醫(yī)館門口,被人拎著凳子砸了一下,額頭上立刻就見血了。 彩云嚇了一跳,呆愣地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發(fā)出顫得厲害的聲音,“天哪,你們在干什么?” 鳳蕭吟落后彩云一步,被彩云擋住了大半身形。 外面那些人像是沒看見她,只沖著宋城和彩云嚷嚷,“讓鳳蕭吟滾出來,今天她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別想糊弄我們,你這個黑心肝的掌柜,為這種人做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還想說我們污蔑欺詐,你是收了那個女人多少好處?” 門口鬧哄哄,一大群人圍堵在門口,幾乎有些水泄不通,每個人臉色都十分緊繃,陰沉可怖。 彩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都有些嚇懵了,只下意識攙扶住宋城,“你們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么一定要動手?打人可是犯法的,這是醫(yī)館,不是你們逞兇斗狠的地方!” 鳳蕭吟秀眉緊蹙,伸手撐住宋城的胳膊,將人往里帶,“先進去處理一下傷口。” 宋城被醫(yī)館里幫忙的下人攙扶進去了,鳳蕭吟這才冷冷地瞥了鬧事的那群人,“你們這是鬧什么?想要我給你們什么交代?” 剛才拿椅子砸宋城的男人站了出來,他擼起麻布袖子,盯著鳳蕭吟的目光幾乎有些怨毒,“你們醫(yī)館表面治病救人,其實是在害人,開了一些讓人上癮的藥,讓別人病情加重惡化不得不來你這個醫(yī)館,你承不承認?” 彩云一聽這信口污蔑和指責就受不了,橫過來擋在鳳蕭吟面前,“你胡說八道什么,這不可能。” 他們醫(yī)館出去的每一個病人,后續(xù)反饋都很好。 而且鳳蕭吟給大家用的藥材一直都是最好的,從來不曾偷工減料對不起他們任何人,怎么能這么污蔑? 簡直了! 冤枉人也不知道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 鳳蕭吟微瞇了一下眼眸,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 他穿了一身暗灰色粗布衣裳,額頭上有一塊成年舊疤,皮膚黝黑,抬頭紋很重,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兇悍。 他被鳳蕭吟冷著眼打量也不見絲毫懼意,一挑眉,怒瞪著彩云,“所以你們這是不承認對不對?” 鳳蕭吟站在醫(yī)館里,望著外面的人,眼神極為清冷,“你所謂的從我這個醫(yī)館開出去的,讓人上癮的藥在哪里?拿出來我看看,還有,讓我治了之后,病情反而惡化加重的人又在哪兒,請出來。” 比起生氣憤怒的宋城和彩云,鳳蕭吟臉色平靜得仿佛一個局外人。 她很清楚自己治病救人對得起天地良心,絕不存在他們說的這些情況,自然不會心虛。 耿義眼神閃躲了一下,聲音雖然依舊有些響亮,卻是明顯有些底氣不足,“藥都已經(jīng)被煎了服了,只剩下殘渣了,還能看出什么?病人病情加重了,怎么可能繼續(xù)送來你這里給你禍害?” 鳳蕭吟垂下眼瞼,表情分外冷峻,笑容嚴肅認真得一絲不茍,“所以,你此刻無憑無據(jù)?” “呵,我可真佩服你的勇氣,什么都沒有,就憑一張嘴,就敢這么指責我,還帶著這么一堆人來我醫(yī)館門口鬧事,你真當我好欺負嗎?” 她根本不準備跟這些人廢話,直接扭頭對彩云說,“報官,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巧舌如簧,我也沒功夫陪他們在這里斷案,有什么都交給官府來解決好了。” 這伙人剛剛動手打了人,又這么蠻不講理地污蔑,彩云自然不想輕易放過他們。 一聽鳳蕭吟讓她去報官,轉身就走了。 沒想到耿義一點兒都不害怕,改了老神在在地抱著手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行啊,那就讓官府的人來了斷好了,反正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們醫(yī)館有問題。” 他指了指身后的人群,“這里有很多人的家人,都是從你這里開了藥回去后病情加重的,我沒留下證據(jù),不代表他們沒有。” 鳳蕭吟眉頭微蹙了一下。 耿義身后的一個婦人也站了出來,紅著眼睛望著鳳蕭吟,“鳳小姐還記得我嗎?” 鳳蕭吟沉沉地盯著她看了兩眼,遲疑了片刻才不確定地問,“許大娘?” 竟是鳳止蕊來鬧事哪天在醫(yī)館治病的許大娘。 見她還記得自己,許大娘松了口氣,扯了扯嘴角,皮笑rou不笑地道,“你還記得我就好,那你應該也記得我上次來看病,你說我普通風寒,給我開了一副藥吧?” “記得。”鳳蕭吟記性不至于這么不好,“那副藥有什么問題嗎?” 許大娘緩緩吸了一口氣,臉色相當疲憊,身體太虛弱了,說話都有些大喘氣,“當然有問題,我若真是普通風寒,為什么吃了你開的藥,不僅沒好,反而越來越虛弱,今天早上起來還咳血了。” 鳳蕭吟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心底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的那種不安感,更強烈了。 許大娘臉色十分蒼白,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摁住自己的胸口,喘著氣,“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病情加重了,就想來找你再開一副藥。” “可我一來,就遇到這些人,大家的癥狀居然都很像,都是吃了你們醫(yī)館的藥就渾身乏力,頭昏眼花,有時候還會出現(xiàn)幻覺。” “有個人就是早上一覺醒來以為自己睡在平地上,結果就從床上摔下去,額頭都摔破了。” “現(xiàn)在人正在對街的那家醫(yī)館治療,醫(yī)館的大夫告訴我們,你開給我們的,就是毒藥,你還不承認?我現(xiàn)在也明白了,如果不是你在藥材里動了手腳,我們怎么會這樣?” 情況遠比鳳蕭吟想的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