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渾身抖得像個(gè)篩子，下意識就想逃。

    剛動身跑，就被柳鶯看見了，她一下明白了，飛快下命令：“把人給我抓住！”

    若琳很快被摁著推到了鳳蕭吟面前。

    若雪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這會兒看都不看若琳一眼。

    若琳被丟在鳳蕭吟腳邊，匍匐著仰起頭望著她，哆哆嗦嗦地說：“大小姐，不關(guān)奴婢的事，奴婢沒動手，是若雪一個(gè)人做的！”

    鳳蕭吟垂眸望著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望著她。

    她的動作太過輕柔，眼神也很柔軟，沒有任何攻擊性。

    若琳一下以為自己還有救，拼命說：“奴婢說過的，說過讓她不要那么做……”

    她嚇得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聲音哽咽，話都快要說不清楚了，顫顫巍巍地：“奴婢讓她叫人把小少爺撈上來，是她非不聽奴婢的，真不是奴婢的錯(cuò)，奴婢也是被逼無奈……”

    鳳蕭吟冷冷地嗤了一聲，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厲聲道：“所有幫兇都覺得自己只要不是兇手，就是無辜的。”

    “你說你求她放了宇兒，可那個(gè)時(shí)候，你明明能呼救，為什么選擇了沉默？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過去了整整一天，你為什么不揭穿她？”

    “你是沒親自動手，可你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不害人也救人，還裝出一副無辜的好人樣，你又比她好到哪里去？”

    若琳說要救宇兒上來，不過是因?yàn)楹ε铝T了。

    她那個(gè)時(shí)候害怕卻沒真的去叫人救宇兒，這會兒害怕，倒是毫不猶豫就出賣同伙了。

    若琳被打得偏過頭去，口腔里都是血腥味，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這才明白，這個(gè)癡傻大小姐早就不傻了，沒那么好忽悠了。

    她一顆心提了起來，悲哀地道歉：“對不起，奴婢知道錯(cuò)了……”

    鳳蕭吟直起身體，嫌惡那般用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手，語氣冷冽：“晚了，我不需要任何道歉，對我來說，最好的道歉，就是讓你們也感同身受一次。”

    只有讓她們經(jīng)歷一次宇兒經(jīng)歷過得痛苦和折磨，鳳蕭吟才會覺得這件事過了。

    什么意思？

    若琳渾身都在發(fā)抖，哆哆嗦嗦地望著鳳蕭吟：“你……你想殺了我們嗎？殺人犯法的，就算你是侯府嫡女，你也不能這么做。”

    鳳蕭吟輕聲笑了：“你放心，你就算死了，也不會是我殺了你。”

    若琳茫然地望著她。

    鳳蕭吟輕笑了一聲，笑容充滿了諷刺：“你們將宇兒推下池塘的時(shí)候，不也是這么想的嗎？”

    她們不就是想著，宇兒淹死了，也可以說是失足嗎？

    若琳顯然也明白過來了，臉上血色瞬間褪盡，牙關(guān)哆嗦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她趴在地上，求救的目光落在柳鶯身上，輕輕地喚：“二夫人……”

    “別叫我！”柳鶯滿臉不耐煩，還一副生怕被訛上的冷漠，十分不客氣地說，“你們做了這些惡心事，還想栽贓到我頭上，白眼狼！”

    那副對她們棄如敝屣的樣子，好像之前做得那些事，都不是她默認(rèn)的那般。

    若琳徹底絕望了，流著眼淚不說話。

    柳鶯松了一口氣，望著鳳蕭吟不耐煩地說：“這下總可以了吧，今天這個(gè)院子里發(fā)生的事，若是讓侯爺知道了一個(gè)字，鳳蕭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風(fēng)蕭蕭丁點(diǎn)兒被威脅的恐懼都沒有，淡淡地來了一句：“誰說這就夠了？”

    “你還想怎么樣？”柳鶯皺著眉，這下是徹底不爽了，冷著臉道，“鳳蕭吟，我警告你最好見好就收，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會答應(yīng)你嗎？”

    鳳蕭吟溫和地笑了笑：“二夫人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又不會讓你做什么，我只是覺得……”

    她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院子里垂下頭的西一群人，接了一句：“原來府上下人也不少，那怎么我的院子，一個(gè)伺候的人都沒有，莫非府上的這些侍女，都是為鳳止瑯準(zhǔn)備的嗎？”

    柳鶯被這話慪得差點(diǎn)兒吐血，滿臉陰沉地訓(xùn)了一句：“休得胡說！”

    她算是明白鳳蕭吟的意思，不客氣地說：“你想要下人伺候，我可以給你安排，至于整這么一出嗎？”

    鳳蕭吟立刻露出了滿意地笑容，滿足道：“就不耐煩二夫人費(fèi)心了。”

    她將袖子里的名單遞到柳鶯面前：“人這兩天我都挑選好了，名單上都寫清楚了，就麻煩二夫人把賣身契準(zhǔn)備好了。”

    柳鶯示意下人將名單接了過去，心中越發(fā)覺得不對勁，連名單都準(zhǔn)備好了，很難讓人不懷疑。

    看來，這件事還真是鳳蕭吟算計(jì)好的，偏偏她一點(diǎn)兒都不怕她們知道。

    她到底想干什么？

    鳳蕭吟也不給她太多思考的機(jī)會，直接說：“這兩個(gè)人，我就先帶走了，二夫人放心，既然得到了我想要的，這件事侯爺絕不會知道。”

    柳鶯心里不舒服，耐著性子最后說了一句：“你最好說到做到！”

    人就被鳳蕭吟帶走了。

    柳鶯深吸口氣，壓著火氣擺擺手：“還站在這里干什么，趕緊下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身邊順手的兩個(gè)丫鬟一下都沒了，柳鶯真是覺得處處都不順心。

    那份名單她看都沒看一眼，直接丟給下人：“去把人和賣身契給她送過去。”

    “娘……”鳳芷蕊摁住她的手，不高興地嘟囔道，“你還真要按照鳳蕭吟說的去做啊，為什么要被她牽著鼻子走？”

    柳鶯滿臉火氣，不悅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她連帶著對鳳芷蕊都有些不滿了起來，質(zhì)問道：“你倒是說說看，現(xiàn)在不順著她，我還能怎么辦？難道讓她把這件事告訴你爹，讓你爹徹底對你弟弟失望嗎？”

    “我不是這個(gè)意思。”鳳芷蕊沒想到她火氣那么大，倒是趕緊聰明地安撫說，“娘，你先別生氣，我們雖然不能不聽她的，可我們還能做點(diǎn)別的啊。”

    “就比如剛剛那份名單，何不趁此機(jī)會在鳳蕭吟身邊安排一些我們的人？到時(shí)候，她的一舉一動不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鳳芷蕊還不算太傻，這種情況下不是光顧著生氣，還能想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