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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歡歌只覺得腦海中一陣轟鳴炸響,兜頭澆下了一盆涼水,熊熊怒火瞬間熄滅大半,半晌沒有反應。 無疆攬著他的脖頸,他們距離這樣近,說話間的氣息都互相交纏在一起。 “小師兄,我錯了,我不該一意孤行。我那會年紀小不懂事,遇事慌了神,您大人有大諒,放過我一回。” 歡歌一肚子憋悶了許久的話語,正欲開口說話,小殿下踮踮腳又一次吻了上去,成功將他所有的話語一下子都堵在了嗓子眼。 于是無疆趁勝追擊,“而且我知道你嘴上兇狠地說著要趕我走,其實是因為我身份敗露,害怕婆婆和夜笑語追殺我,傷害我,這怎么能算一報還一報?這算的哪門子公平?” 歡歌張了張嘴,憋了一肚子的話說不出口,最后悶悶地憋出來一句,“這一切都怪誰?” ——他費盡心機藏著小殿下,連個看守的侍衛都不敢放,甚至不惜自損身體也要將她藏得好好的。 結果這人不知好歹,剛給她恢復了靈力,就自己舉個火把似的自曝身份。 “可你之前也沒跟我說……”無疆小聲地碎碎念了一句,眼見他臉色又要不對,立刻湊上去親著他的嘴唇,又軟又有些熱,倒不似他的板著的一張臉又冷又沉。 “殿下可真是……慣會折磨我。”歡歌嘆息一聲,伸手扣住她的后腦,重重地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小殿下氣息紊亂,一張臉憋得通紅都沒有放開。 “唔——”無疆喘不上氣地開始掙扎,漆黑的眼眸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殿下既然認錯了,總得有些賠償才好,我先收點利息。”歡歌一手攬著她的腰,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句滿滿當當地灌到她的心里,滿意地看到她耳朵漸漸熟透了,“不過分吧?” 無疆只覺得腰軟腿軟的,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一雙黑眸濕漉漉地看著他,仿佛林間小鹿不小心撞上了陷阱,有種人畜無害的天真。 這人明明總是一派透亮真誠,但是卻又有那樣不可捉摸的心思,真是……防不勝防。 “殿下從前總是愛說,我是光華殿的人,好像你做什么都可以,由得你予取予求。”歡歌身上淡淡冷松的香氣無孔不入,頭一回仿佛有了攻擊性,將她整個人牢牢地圈住了,“色授魂與,心愉一側,這是殿下親口說的,請你記住了——從今往后,你也是我的人,倘若江城之事重演,我便不要你了。” “絕無二次!”無疆猛地點頭,甚至想就地給他起個誓。 歡歌面上依舊陰沉沉的,眼眸中的黑氣已然褪去,終于帶出了點輕微的笑意,“好,殿下記住了。” 無疆察言觀色,趁機出手,充斥著焚毀之力的業火瞬間擊碎了石窟內的法陣。 歡歌:“……”真是……防不勝防。 “小師兄,你不會還想把我送走吧?”無疆立刻倒打一耙,耍起無賴,“夜笑語和婆婆都已經知道了你恢復記憶的事,我若走了,如何能保證我的小師兄還能再回來?!你如何確定他們沒有法子讓你永遠不記得?!” 歡歌見她居然拿他的話堵回來,頓時哭笑不得,“我好歹也是鬼族的殿下,夜笑語的親弟弟。況且還有則宴護著,那是他欠我的。在鬼族沒有人能真的對我如何。” 無疆飛快地抓住了重點,“則宴欠你的?他為何欠你?對你做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 “噓——”沒等他說完,無疆伸出一根手指擋在他嘴上,“有人來了。” “不可能,這地方沒人知道。” 無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是一個藏了連接歸墟海的陣法,至于藏得如此密不透風? 歡歌閉眼感知片刻后,眼神一凝,“竟然真是是則宴,但是他怎么會知道這里?!” “看來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虧欠小師兄的。”無疆譏誚地向石窟外面看了一眼。 “罷了。只要不是婆婆就行,我們走。”歡歌牽起無疆的手,沿著狹長的石窟向內走去。 無疆:“沒路了。” 石窟盡頭堆積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歡歌掌心貼著山主令,按在石塊上,大大小小的風旋在極其細微的石塊縫隙中形成, “開!” 所有風旋瞬間連成一大片風刃,將所有石塊絞殺成黃沙,遮天蔽日地漫天飛揚。 接著歡歌在無疆面前形成一道薄薄的風墻,為她隔絕了所有黃沙,“殿下我們走。” 無疆被他攬在懷中,一片漫天飛舞的黃沙中,她什么都看不到,一顆心卻一直高高懸著——自從第一次遇到則宴開始,他所帶來的陰影就從未有片刻的離開。 果然下一刻,周遭開始出現了黑沉沉的水汽,漸漸地彌漫開,越來越多的水汽包裹起了黃沙,落到了地面上。 歡歌見狀催動更多的風,將漫天黃沙與水汽攪成一團亂麻。 則宴蒼老的聲音響起,“小歡,停下來!莫要執迷不悟!我已經錯過了一次,絕不會再讓你重蹈你父親的后轍!” -------------------- 作者有話要說: 無疆:你猜我知錯了沒有? 第59章 漫天的黃沙已經被黑沉沉的水汽淹沒了大半,而后來攪動的更多是混了水汽的泥水,天然附著著森冷的氣息,潮濕陰暗令人不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