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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歌退后一步,輕咳一聲,“什么不對勁?” 無疆故意壓低了聲音,仿佛在說什么秘密,“小師兄從前萬事漠不關心,可現在怎么對阿九哥哥如此上心?難不成你……喜歡他?” 饒是清冷如玉的歡歌都忍不住拔高了嗓音,“你瞎說什么!” 小殿下彎腰笑得樂不可支,“若是小師兄真喜歡阿九哥哥,倒是真可以試試美人計,畢竟我們小師兄人間絕色。” 不就說了一句美人計嗎? 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歡歌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卻聽她繼續道:“不過我看那清河夫人見到你時,眼睛都直了,夸得天花亂墜,說不定可以對她用用美人計。” “……真是多謝殿下抬舉了。” 歡歌氣得拂袖而去,速度之快,腳下甚至還帶了點風旋。 無疆看著他的背影,莫名地覺得與盛意有些相似,心說該不會她與禮禮姐胡謅的那什么盛氏嫡系血脈成真了吧? ——畢竟縹緲山的余年山主一生荒唐無度,毫無功績,唯一的貢獻恐怕就是子嗣甚多,偶爾有幾個流落凡界,倒也不是不可能。 無疆一邊天馬行空地向著,一邊隨手撿起仙鶴銜來的魚,“可欣!今晚我們吃魚!” “啊?好!”這有個比白術還要云里霧里的,小侍女問道:“難道我們真要幫代山主即位?” “我原想著拿舊時情誼讓阿九哥哥出兵,可惜他在山門外就拒了我一次。”無疆再一次質疑自己為何要挑個如此不伶俐的小侍女,“進了涿光峰后,兩人一唱一和的,若是想要出兵可不就得讓他當上山主嗎?” “可那山主看著不像好人!” 無疆驚奇地看她,頭腦不算伶俐,直覺倒是很準。 可惜小侍女懵懵懂懂的,實在懶得再多言語,只得一揮手,“你還是下去做魚去吧!” 白術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遭到可欣的一記白眼,“你也覺得他應該繼任山主?” “縹緲山余年山主子嗣眾多,近些年排在代山主前頭的幾位接連病故,若說完全沒關系,我都不信。” “那你還笑?” 白術一臉理所當然,“我信小殿下的,小殿下做的都是對的。” 小侍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看你還是跟我殺魚去吧。” ******** 次日,小殿下毫無形象地半癱在寬大的榆木禪椅上,哈氣連天地聽著底下一撥又一撥人的哭訴——雖說昨日答應了阿九哥哥替他鎮壓其余諸峰,可誰來告訴她為什么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呢? 這次是個少年,年歲與她相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本就平平無奇的相貌,更加堪憂。 “前頭幾個哥哥對外說相繼病故,可真相完全不是這樣!殿下千萬別被小人蒙騙!” 然后他竟然不著調地開始一一細數,“大哥是因為湯劑里多加了一副烏頭,二哥和三哥同樣是中毒而亡。四哥是夜里醉酒落水沒的,五哥是好色死在侍妾床上的……” “噗——”無疆嘴里的茶水瞬間噴出來一半,另一半嗆在喉嚨里,咳得臉都紅了。 ——阿九哥哥居然還有這樣的兄弟,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歡歌聽見聲響,快走幾步過去,一下一下順毛給她順氣,頗為無奈,“殿下慢點喝。” “這位公子生得豐神俊朗,鶴立雞群,風度翩翩,瀟灑飄逸,卓爾不群……” 無疆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侍衛,自從將那個“相貌堪憂”的少年送來之后,這人就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言不語的。 這會見了歡歌突然像猛虎撲食一樣,眼都綠了,一水的夸贊停都停不下來。 歡歌實在受不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侍衛問道:“敢為這位公子是……樂氏哪一脈的人?” “我是靈界界主大人的弟子,并非樂氏中人。” 那侍衛聽了,眼神越發火熱,“那么公子是靈界哪一族?” “他叫歡歌,沒有姓,不是哪一族的人,是瀛洲的人。”無疆狐疑地看著他,細細想來好像今天來的這幾波人里,總有幾個時不時地把眼神放到歡歌身上。 “那公子的父母是?” 歡歌也覺察到些異常,心說余年山主子嗣眾多,該不會真有流浪凡界的吧?甚至開始回憶與盛意是否真有什么相似的地方,當真是越想越害怕。 “公子?” “我…我父母雙亡。” “雙亡?”侍衛仍保持著最后一線希望,“確定嗎?” 無疆還沒來得及說話,歡歌先斬釘截鐵道:“千真萬確!” 于是,那侍衛仿佛被一盆水澆熄了火焰一般,默默地退下了。 “怎么了?你是覺得我的小師兄與誰相像?”無疆小心翼翼地問,“該不會,你們余年山主還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子嗣吧?” 被冷落的少年似乎終于抓著個機會,一把撲過去,抓著小殿下紅衣下擺,哭得愈發大聲,“這可說不準!公子年紀與代山主相仿,可千萬得小心。對前頭幾位哥哥下手,他們做的尚且有些隱蔽,但后來可是越發明目張膽!殿下可知我七哥是上山采藥時,失足摔死的!堂堂盛氏嫡系血脈,居然是摔死的,這怎么可能呢!” “好好好,是很離奇,是很離奇。”無疆扯著自己的衣服想抽回來,“盛什么來著?盛凡是吧?你先放開我,別動手動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