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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無箋聞言,不著痕跡地退開一些,好讓兩人完全對上,又不至于波及到自己,面上卻依舊憂心得很,“十一jiejie,你身上還有傷,不易動怒。我們本意只是為了求取永生蓮子為你治病,并非與小殿下為難。” “她樂無疆還不值得我為難!”樂十一輕蔑地笑了笑。 然后一拍琴板,數根琴弦應聲而出,手上捏了個訣,靈力傾瀉而出,猩紅的血絲一點一點爬上她的眼眸。 靈力細密地交錯在一起,由海潮箏呈現而出,便愈發洶涌強大極具壓迫性。 畢竟上古神器之威就算只發揮了萬一,也不是尋常人能抵擋的。 “所有人退開!”白術見狀高喊,將全身靈力灌注于靈劍之中,死死擋著海潮箏的琴弦。 可惜尋常靈劍始終無法與上古神器相提并論,白術的靈力自然也不如樂氏嫡系血脈來的精純。很快被逼的步步后退,眼看即將劍碎在即。 無疆見狀蹙眉,暗道不好,運起靈力正要出手。 一旁過分安靜的白衣少年卻突然輕輕巧巧地一步跨出,五指微張,一股強勁的風裹著冰雪平地而起,逐漸凌厲如刀刃。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招居然直直地對準了在一旁毫無動作的樂無箋。 沒有人能想到一個陌生的少年居然會突然發難,更沒有人想到他會直接對著看似柔弱可親的那一個下手。 樂無箋自然也毫無防備,情急之下便往樂十一身邊躲。 “厲害啊!” 暗處的無疆瞠目結舌——這人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看起來漂亮又溫柔,沒想到下起手來如此不講道義。 “放肆!”樂十一怒極,可為了救胞妹也只好撤回靈力,抽出其中一根琴弦反手劈向少年。 “公子!”白術慌忙伸手去攔。 可惜終究差了一步,少年只覺得掌心泛起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一道血痕已經烙下,點點殷紅灑落在白玉階上。 樂十一厲色道:“我等均是樂氏正統的嫡系血脈,而你又算是什么東西!也敢以下犯上?” 自從鬼族出世以來,各族嫡系后裔死傷無數,對于僅存不多的血脈尤為重視,但凡嫡系子嗣就算自己犯錯,也必須交由各脈脈主或是界主大人處置,地位超然凌駕于其他旁支之上。 “公子您沒事吧?”白術心知這位來頭怕是不小,不由得焦急萬分,“小殿下馬上就回來了,在此之前,公子千萬護住自己。”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歡歌隨口應了一聲,顯然也并沒有把所謂的“以下犯上”放在心上,只是牢牢的盯著樂十一,神色格外冷靜。 “混賬!” 樂無萱身為二脈第一人,就算是脈主大人也對她寄予厚望,如今被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無名小子直接無視,更是怒極。于是指尖一點琴弦回到了海潮箏上,十指在弦上拂過,在靈力的催動下,海潮箏綿延不斷的樂律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席卷而去。 正是樂氏音殺術! 白術身為光華殿右翊統領,自然對樂氏靈術有所防備,連忙御起靈力抵抗。只是面對上古神器之威也是自身難保,無暇他顧。 樂氏音殺術一旦成勢,便是五族靈術中進攻最快的,況且歡歌剛拜師不久,尚且沒來得及跟隨師傅修習,自然也不知該如何招架。當下只覺得頭痛欲裂,手腳麻木地不聽使喚,只好瘋狂地催動體內靈力來緩解,勉強維持著面上不露痕跡。 就在他苦苦支撐之時,一陣清澈干凈的銅鈴聲不由分說地強行闖入,瞬間將那綿綿不斷的箏音打斷得支離破碎。 “一首《引魂渡》彈得稀碎,居然好意思在這里丟人現眼?” 小少主字字清晰入耳,面色冷然,漆黑的眸子中仿佛燃著兩簇明亮的火焰,手上握著一串刻著玄奧圖騰的小銅鈴,輕輕搖晃幾下,脆生生的鈴聲便響起來,互相應和著竟有了一種熱烈的氛圍。 “碎音銅鈴破音殺!” 樂無萱雙手扣著琴板,恨得指骨都發白——不過是一個碎音銅鈴,并不算多么強大奇異的神器,只是做起來特別麻煩。需要靈力深厚之人手執刻靈刀,在數個小銅鈴上刻下繁瑣的陣法,其間不可有斷裂或者錯誤,往往單個的小銅鈴便需要耗費無數心血。 一旦制成,靈力比刻陣者低的樂氏所奏音殺術便能輕易打斷,顯然樂無萱還不至于發揮神器的十之一二。 第二少主光華,從不缺人為她鞍前馬后,她只需伸出手,所有的天材地寶都會送上門來,區區一個碎音鈴又算得了什么呢? 少年猛地清醒過來,然后那個紅衣似火的少女便橫沖直撞地占據了他整個視線,就像風雪中的一輪紅日,光芒四射得叫人移不開眼。 “竟然是她!“ ——大雪中撫琴的紅衣少女,十指舞動如同靈巧的蝶。眉目如畫,驚鴻一瞥,念念不忘,天下誰人配紅衣? “當真是他!” 無疆滿意地笑起來——近看之下,這人眉眼極深,漂亮得恰到好處,身姿挺拔如松柏。五官看似比少女還精致幾分,兼之少年的風華,當真人間絕色。 “好巧啊,小美人,又見面了。”小殿下朝他眨眨眼,促狹地笑起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結果那人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心說難不成還沒有清醒過來,于是又拿著碎音在他耳邊搖了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