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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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無雙嚇了一跳,腦袋漸漸清醒過來。 你在干嘛?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聶無雙腦海響起,不是屬于天魔的那道黑影,這聲音聽著有些慵懶散漫,像是一個久居高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家伙,還有一絲讓聶無雙覺得莫名的熟悉感。 我聶無雙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眼前的情況:你是誰? 你以后會知道的。 于此同時,聶無雙身上的木藤如潮水般退回他的身體里,好像從來不曾出現(xiàn)一樣。 笨蛋。那聲音不知道在說誰,又對聶無雙命令道:給他喂點你的血。 哦。這倒是提醒了聶無雙,他的血能治傷,也能解毒。對于顧清遠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應該也能解決。可這個聲音到底是誰?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血能解毒? 你不該喜歡他。聶無雙喂血的時候,又聽見那聲音說。不過也無所謂了。 作者有話要說:宴沉強行上線。 第50章 顧清遠喝下聶無雙的血,臉上的紅暈漸漸消退,但方才的克制還是讓他的精神極度疲憊,現(xiàn)在驟然松懈下來,便不自覺陷入昏睡之中。 修真之人對睡眠的需求很低,平時就算是休息也會對周圍保持一定程度的警覺,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立刻清醒過來,像這樣失去意識一般的昏睡實在少有。 聶無雙把顧清遠打橫抱起,送回臥房中。把人放下的時候,他盯著那淺粉的唇瓣,忍了又忍,最后輕輕在顧清遠額頭落下極為珍重的一吻。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違背你的意愿去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他守在顧清遠床頭,想起上一次看見這樣的師尊還是在選徒大會師尊受傷的時候。 那時他對師尊只是抱有一種朦朧的好感,遠沒想到在幾十年后,這種好感會長成一只令人心驚的怪物。 想到怪物,聶無雙抬起自己的手,朝掌心的方向看了看。剛剛他好像真的變成了怪物,那些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的樹藤究竟是什么東西?還有那個和自己說話的聲音,又是從何而來? 聶無雙回憶著剛才樹藤出現(xiàn)時的感覺,卻無法再將樹藤召喚出來,他試著在心里呼喚那個聲音,也如泥牛入海一般,完全得不到應答。 顧清遠醒來時,屋里已經(jīng)點了燈。 聶無雙盤膝坐在床下的墊子上修煉心法,聽見床上的響動,立刻起身上前:師尊,你醒了,身體可好些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顧清遠眨眨眼睛,昏睡前的記憶漸漸回歸。他想起自己稀里糊涂吃了帶媚毒的點心,還趴到自己徒弟身上,上下齊手地占人家便宜,差點把聶無雙給就地正法了。 想起自己當時□□熏心的模樣,顧清遠表情僵住,用手遮住眼睛,完全不想面對這殘酷的現(xiàn)實。 太丟人了,還能不能保持單純的師徒關系了?雖然聶無雙長得的確很好看,身材也咳咳,但是天地良心,自己一直對他都保持著單純的師徒之情啊。 我沒事了,你先出去。顧清遠冷淡地說。 在他把那段記憶從腦海里徹刪除以前,他暫時不太想見到聶無雙。 是。聶無雙表情暗了暗:醒神的靈茶我放在桌子上了,師尊記得喝。 知道了。顧清遠敷衍地應了一聲,等聶無雙關上房門后才睜開眼睛。 唔啊啊啊!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顧清遠把枕頭按在臉上,在寬大的床板上來回滾了半天,回想起先前的畫面仍仍舊尷尬地腳趾蜷縮。 顧清遠虛弱地睜開眼睛,擺出一副被□□過的凄慘表情,自暴自棄道:小零零,我不干凈了。 誰知系統(tǒng)聽完反應比他還大:【啥!宿主你難道和主角已經(jīng)睡過了?!你在上面還是下面?第一次的感覺怎么樣咳,我是說,主角他原來不是直男嗎?】???顧清遠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懵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真以為自己和聶無雙睡過了。但是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自己似乎只是在聶無雙身上摸了兩把,應該沒有做什么更過分的事情。 他茫然地瞪著天花板:沒有啊,你在說什么呢? 【你們沒睡?】系統(tǒng)一愣。 我你不是能知道我周圍發(fā)生的事情嗎?顧清遠反問。 【有隱私保護啊,你往聶無雙懷里一倒,我滿屏的馬賽克,連聲音屏蔽了,什么也看不到。】系統(tǒng)嘟嘟囔囔:【白激動了半天,我還以為你和聶無雙睡了呢。】你這失望的語氣是幾個意思顧清遠頭痛地捏了捏眉心,經(jīng)過系統(tǒng)這一通攪和,顧清遠倒覺得沒有剛醒來是那么尷尬了。 顧清遠想想也是,他們又不是真了做了什么。聶無雙把摻了料的點心給自己吃,導致自己不小心摸了他兩下,應該也不能怪自己什么吧。 再說聶無雙一個直男,說不定壓根就不會往那方面想。剛才他看聶無雙說話的態(tài)度和平時也沒什么區(qū)別,應該問題不大。自己就當無事發(fā)生就好。 做好心理建設,顧清遠翻坐起身來。他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甘冽的茶湯讓腦海里的混沌為之一清,同時有幾個畫面從腦海里快速閃了過去。 畫面中,聶無雙身體里伸出的一條條樹藤,緊緊纏繞著自己的四肢,軀干,把自己拉向空中,樹藤如蛇一般在自己身上盤踞,將挑起衣襟,蹭過腰間的皮膚,留下粗糙冰冷的觸感。 顧清遠握著茶杯的手一抖,杯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無事發(fā)生個鬼啊!那觸手怪一樣的樹藤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看上去和宴沉的樹藤長得一毛一樣啊!還有那蹭來蹭去的動作,為什么感覺那么色啊,淦! 師尊!聶無雙離開之后并未走遠,聽到茶杯摔落的聲音,又不敢亂闖,不放心地敲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屋里沒有回應,聶無雙等了一會兒,正打算破門而入的時候,門被顧清遠從里面拉開了。 進來吧,我正好有事想問你。 是。聶無雙乖乖跟著顧清遠進了房間。 今天我中毒的時候,好像看見了樹藤?顧清遠單刀直入地問。 是。該來的總是躲不掉,聶無雙想過師尊或許會問起他這件事來,只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時弟子見師尊中毒,心里一時著急,不知怎么地,身上便長出許多樹藤來,不僅如此,樹藤出現(xiàn)的時候,我還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同我說話。 顧清遠:他和你說什么? 提醒我喂血給師尊解毒。聶無雙說:自寒泉里出來以后,我的的自愈能力就提升了很多,身體也變得百毒不侵,上次我在血修圣堂里找到師尊,試著給師尊喂過我的血,的確能治傷,也能解毒,只是這事情我從未同任何人說起,不知道那聲音的主人為何會知道我血液的特異之處的。 聶無雙擁有乾天木體,血液能療傷解毒,這個顧清遠早就知道。但原文里可沒有他變出樹藤的描寫。 想起聶無雙和宴沉之間的關聯(lián),顧清遠腦海里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個聲音該不會是宴沉的吧?那樹藤會不會也是宴沉搞的鬼? 顧清遠想起宴沉墻上掛著自己的畫像。越發(fā)懷疑宴沉對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圖。 顧清遠送走聶無雙后,躺在椅子上呼喚系統(tǒng):小零,我有一個大膽地猜測。 【什么猜測?】系統(tǒng)激動地問。一般顧清遠這么說的時候,都有很重要的發(fā)現(xiàn),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顧清遠又找到了什么重要隱藏劇情? 顧清遠一臉深沉地回答:我覺得宴沉可能暗戀我。 【】系統(tǒng)感覺自己的一腔熱情終究是錯付了。 我打算去找宴沉問問。顧清遠說。 【問什么?】系統(tǒng)嚇了一跳。 放心,當然不是問他暗不暗戀我的。顧清遠正色道:那個樹藤我只在宴沉身上見過,聶無雙身上樹藤出現(xiàn),很可能與宴沉有關,我懷疑那個說話聲就是宴沉的。只是,就算是父子,宴沉也不應該能夠直接控制聶無雙身上的樹藤吧?再說他們兩人都沒見過面,宴沉為什么會忽然在聶無雙意識里與他說話。這太奇怪了。 還有魔教禁地和天魔的關聯(lián),天魔為什么在聶無雙體內(nèi)。宴沉隱瞞了太多的事情。 系統(tǒng)聽見顧清遠說正事,才放下心來。至少在正事上,系統(tǒng)認為顧清遠還是很靠譜的:【確實,這些事情宴沉應該知道,但是就算你去問他,他也未必會告訴你吧。】他不說不要緊,根據(jù)他的反應,至少可以猜測出大概的情況。 顧清遠算盤打得很好,但沒想到這次卻沒能見到宴沉。 右護法守在宴沉門口,直接用陣法封鎖了入口,對他說:尊主近日閉關,不見任何人。大護法請回吧。 閉關?顧清遠露出關心的神色,問道:尊主怎么突然閉關了,可是修煉出了什么情況? 不知。右護法冷漠地回答。 奉宵城府極深,顧清遠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什么蛛絲馬跡,只好悻悻告辭。 顧清遠離開以后,宴沉住處的門卻從里面打開了,正在閉關的宴沉出現(xiàn)在門口:他走了? 是。右護法不明白尊主為何要躲著大護法,甚至還要自己編出閉關這樣的借口來。不過他從來不會問多余的話,他相信尊主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宴沉望著顧清遠離開的背影,眉宇間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地煩亂,他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害怕見到一個人,甚至這個人的身份,還是他自己的手下。 但顧清遠太聰明了,他憑借現(xiàn)在的線索,估計已經(jīng)猜出了很多東西,他今日來找自己,應該是試探些線索出來。 他選擇了幫聶無雙。再放任他參與下去,只會破壞自己的計劃。宴沉也繼續(xù)和他接觸,自己會舍不得對他動手,畢竟他和那個人,真的太像了。 可宴沉知道,自己想找的那個人不在這里,他永遠也不會回來的。 你不該喜歡他。 宴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卻不知這句話是說給誰的。 血修的事情調(diào)查的如何了?宴沉把右護法叫入屋里詢問。 回尊主,血修存在與碎石窟已經(jīng)有七百多年的時間,具體于何時建立據(jù)點,卻無法確定。血修功法的具體來源不明,其他血修的功法都是從血修圣者手中拿到的。他們與圣者之間之間有從屬契約,他們吸取血液獲得能力的時候,其中十分之一的能量會被圣者吸收,這也是圣者為什么能夠悄無聲息間修為成長的到大乘期的原因。 右護法說完后,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圣者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線索也都斷在這里。 斷了?倒也未必。宴沉手指在虛空中一劃,靈力勾勒出碎石窟一帶的地圖,他修長的指尖點指著太初山的位置:太初山乃天下第一術(shù)士門派,符道,陣道,煉器都是當世頂尖,碎石窟離太初山這么近,還出產(chǎn)煉器的重要石料。 血修在這里安然無恙地存在了七百年,肆無忌憚地抓捕修士,養(yǎng)血奴,他們竟然一無所知。宴沉嘴角挑起一個乖戾的弧度:這可能嗎? 尊主懷疑太初山有人參與此事?右護法提到太初山時,眼里露出幾分異樣的情緒。很少有人知道,魔教大名鼎鼎的右護法,魔道第一陣法師,奉夜大人,本名叫做南離,曾經(jīng)是太初山陣道最出色的弟子,后來卻被同門捏碎了元嬰,險些喪命。 他被路過的宴沉撿走。宴沉憑借乾天木的靈氣,治愈了他的傷勢,但毀掉的元嬰無法修復,奉宵的修為止步元嬰巔峰,不然憑借他的天賦,修為或許還在大護法顧青之上。 第51章 顧清遠剛從魔尊那邊回來,就聽聶無雙說,姚谷長老突然來青石峰拜訪說是有事尋他。 顧清遠來到山前的會客室,卻發(fā)現(xiàn)幾日不見,姚谷長老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想來許是因為齊景的事情有些傷神。 姚谷長老見顧清遠來了,笑著與他點點頭,只是那笑容看著總有些勉強,他說:太初山掌門邀請三大門派的高層,共同商討清除血修的后續(xù)事宜。 要我也參加嗎?顧清遠問。 姚谷長老點點頭:你和無雙是這次圍剿血修的功臣,關于血修的具體情況也了解最多,所以這次太初山掌門特別提到,希望你能帶著無雙一同參加。 好,何時出發(fā)。這個邀請倒是正中顧清遠下懷,他本意是去找宴沉套些情報,現(xiàn)在見不到宴沉,聽聽其他門派的說法,或許也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 說來來到這個世界這么長時間,三大仙門里的另外兩個,他還沒怎么打過交道。 約定的時間是明日午時從門派的傳送陣集體傳送。屆時我也會帶上歐陽非一道過去。姚谷長老說完,便起身打算離開。 姚谷長老,齊景之事顧清遠有心想安慰兩句,可他并不擅長安慰人。他想說齊景之事本為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別人為他傷懷,又覺得姚谷長老,作為撫養(yǎng)齊景長大的人,應該不會想聽見這樣的話。 姚谷勉強地笑了笑,倒是反過來安慰顧清遠:齊景自己走偏了路,我知道,以后便只當沒收過這個弟子便是。只是畢竟這么多年的師徒情分,一時割舍不下,倒叫清遠擔心了。 顧清遠:姚谷長老自己能想通便好,莫為了這樣的人,氣傷了身子。歐陽非他們見到你這番憔悴,定也會為你擔心的。 姚谷聽完顧清遠的話,眉間的郁色卻沒散去半分,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沒說。 三大仙門的高層齊聚太初山,也算是一場難得一見的盛會。劍閣參會的十二名長老,各自都帶了幾名得意弟子參加,也算是給弟子一點見世面的機會。 參加太初山大會的劍閣掌門、長老加弟子,人數(shù)超過百人,卻仍是三個門派里最少的。太初山自己門派弟子上萬,自不用說。無極門來參會的人加起來也有八百多。 顧清遠視線掃過兩大門派,大多數(shù)人他都不認識,只能通過系統(tǒng),把兩派掌門和幾個書里提過的人對上號。 太初山的掌門南巫,同時也是太初山陣道的掌教,他身量消瘦,面容清苦,看上去像個苦修的道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