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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奶奶身上一層的汗,一開口就帶著屋外的熱度。 “小喬醒了?怎么下來了,你就在奶奶這兒呆著,回去一個人那能照顧好自己嗎?” 宋一喬被老人家按回床上,笑了一下也沒說自己只是想去拿書包。 唐奶奶把手上的塑料袋擱在桌子上,拎著熱水壺要去外面打水,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宋一喬不許走。 宋一喬看了一眼那個袋子,里面裝的是發燒藥。 他往后挪了挪,上半身靠著背后的墻,抬了一只手遮住自己眼睛。他挺久沒有這種情緒了,人可能總是在生病的時候很脆弱,前一小時他還能拒絕得了老板送自己回來,現在就有點想厚著臉皮享受有人照顧的感覺了。可以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可以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地關心。 挺想哭的,但是今天已經掉過一次眼淚了,好像有點矯情了。 吃了退燒藥,唐奶奶看著宋一喬喝了兩大杯熱水,喝得他臉色都變了,真的喝不下了才罷休。 “是不是好點了?”唐奶奶坐在床邊看宋一喬。 宋一喬點頭,夏天喝下去那么兩杯熱水,一身的汗帶走不少不舒服的感覺。 唐奶奶笑,她今年估計有60多了,但是身材微胖,顯得臉上皺紋少,看著年輕。就是笑得時候能擠出紋來,特別是眼角湊在一起的細紋。 “一個人過苦不苦?”她問。 宋一喬低頭笑了一下,說還行。 宋一喬剛搬過來的時候很喜歡看隔壁樓的一盆吊蘭,那盆翠綠的吊蘭掛在走廊上,吊蘭的主人家是一家三口。三個人擠一間屋子條件算得上是很艱辛了,但那個五六歲的男孩每次出現在宋一喬面前幾乎都是笑著的。他喜歡看的其實也并不是吊蘭,他總會想,如果自己是那個男孩,那他應該也會像他一樣快樂。有家,有父母,有愛。 所以談不上苦不苦,如果生活就是這樣,那抱怨苦和累沒有意義,他只想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 “想mama了?”老太太眼神里帶笑,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在嘆氣。 宋一喬愣住。 “剛剛睡著的時候聽見你叫mama了,想她了?” “……啊,是嗎?”宋一喬嗓子有點啞,回道。 他又有點想哭,難道是因為生病了情緒敏感?宋一喬捏了捏自己泛酸的鼻子,很是不好意思。在他心里自己已經算是半個成年人了,畢竟自己生活這么久了,沒想到現在還因為想mama哭鼻子。 宋母去世的時候宋一喬才15歲。15歲是個什么概念,別人家的小孩還在mama懷里撒嬌,每天的煩惱只有零花錢的多少和考試成績,而宋一喬卻因為mama的死受盡了不知多少白眼和嘲笑。為數不多的幾個親戚因為誰撫養他這件事爭吵了一個周,最后宋一喬自己收拾了行李來到這個筒子樓。住進這里之后宋一喬很少哭,他的人生從宋母去世那一刻好像就被分割成了完全獨立的兩部分。 前半部分是灰暗的,后半部分是未知的。他在這條未知的路上走了兩年,還是覺得看不到前面的路。 宋一喬不肯帶走剩下的藥,奈何拗不過老太太,最后還是拎著塑料袋上了樓。 他從包里掏出鑰匙,房間門是木質的,打開的時候會發出“吱呀”一聲。早上走得急,忘了開窗通風,將近一天過去捂了一屋子的熱氣。 屋里有個很小的冰箱,才到宋一喬腰那么高。他把退燒藥放在桌子上,蹲下看冰箱里還有什么。唐奶奶說了很多遍的好好吃飯,說他要是不好好吃飯就頓頓過來給他送飯。冰箱里東西也不多,他拿出來兩個雞蛋,打算煮個蛋花湯喝。 - 還有不到兩個周開學,奶奶比封瀝川還上心,這幾天一直說要去給孫子買個新書包。 封瀝川躺在床上刷微博,想起來懷城街邊那些“男裝”和“女裝”,對著客廳喊了一句不用。 “怎么不用?哪家孩子開學不要一個新書包?”奶奶在客廳喊。 就算買了新書包里面也不可能裝書,最多裝上煙和手機壓壓重量。封瀝川刷新了一下微博消息,點進一個娛樂圈八卦熱搜,沒再接奶奶的話。 “明天去吧?咱倆一塊兒去!”奶奶已經走到封瀝川房間門口了,站在門口看他。 “不要,又不是沒有。”封瀝川注意力都在花邊新聞上,隨口拒絕。 “要新的才行。” 封少這才把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老太太也不知道為什么對新書包這件事這么執著,站在門口等他點頭。這過得什么日子啊,封瀝川腹誹,這生活落差是不是也太大了,他留了幾個微信群,剛剛還看里面那些人在推海外代購。以前他手里也是握著一大把靠譜的海外代購,現在卻在這跟奶奶討論要不要去街邊買個新書包迎接開學。 “行,行,去,明天去。”封少無奈,只得點頭。 封瀝川其實還挺緊張的,對于開學這件事。 京城的高中生個個都像人精似的,年滿18出入酒吧上道飆車的數不勝數。擱酒吧門口甚至還能撿著喝醉的omega,也就是個剛成年的年紀。封瀝川平時和同學聊天的話題都是酒吧,游戲,名牌和omega,懷城的高中生聊什么? 他們玩游戲嗎?聯盟還是吃雞?還是開心消消樂? 封瀝川其實完全不想在懷城交什么朋友,眼界不一樣,他到時候肯定還是要回京城的,或者去國外,總之不可能在懷城這地方一輩子。思考這些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處境太尷尬,況且除了這些沒用的東西他也沒什么別的能想的了。 --